“哎哎哎......哈哈哈!”
路小石忽地站了起來,同時將雙手舉起,用意當(dāng)然是向?qū)Ψ绞疽庾约翰]有武器,不會與對方為敵,進而讓對方放松警惕。
做出這個動作的同時,他口中很熟絡(luò)地笑道:“幾位大哥沒經(jīng)驗吧?要想活捉麂子,可不能這么搞??!”
第一道身影砸在雪地上后便沒有動靜,另三道身影則顯然沒有料到這雪夜里、這山頂上還會有人,不由得同時一怔。
路小石嘴里說著話,心里卻是早做好了準備,趁著對方怔這一下的極短時間迅速轉(zhuǎn)身,足下猛地用力,身子便像斷線的風(fēng)箏一樣飄向了斷崖。
能夠成功隱藏時當(dāng)然要隱藏,而不能隱藏時,則果斷是三十六計走為上!
然而他再次感覺到了意外。
原本以為自己化氣境的身手如果先動一步,縱然過程會有些落荒,但結(jié)果一定是而逃。
但他剛落到斷崖下的雪地里,就赫然發(fā)現(xiàn)身前站著一人,就其身形來看,正是先前那三道身影中的一人。
緊接著風(fēng)聲再起,另兩人也躍了下來。
路小石暗自罵了聲娘——當(dāng)然是他身前這人的娘。
他目前只是化氣境,自然沒有辦法像老張說的那樣,通過對方的精氣、神氣去判斷境界,但對方速度顯然快過自己,而且快得還不是一點半點,那么結(jié)果也很顯然。
此時確定身前這一人的境界竟然到了忘形境,他只好無奈但是毫不遲疑地,將先前那種偷偷溜走的、不太實際的念頭打消。
“三位大哥!”
他嘿嘿一笑,說道:“那只大公麂實在讓人惱恨,竟然連番戲耍我好幾次!慚愧啊慚愧,我卻沒有辦法報得如此深仇大恨。所幸三位大哥與我同仇敵愾,相信很快便會將它繩之以法,到時候咱們一起剝了它的皮,燉了它的肉……”
那三道身影像是沒有聽到他說話,忘形境那位仍然靜靜地站在他正前方,另兩人則在他說話間慢慢移動,分別站到了他左右兩側(cè)。
包夾之勢已然形成。
路小石笑不出來了,但口中還是不停地在說:“三位大哥,人總是要講道理的嘛,我們一無冤二無仇,怎能二話不說就動手?其實你們完全可以相信我,我真的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不知道,當(dāng)然也就什么也不會說?!?p> “在這個時候還能耍嘴皮子的人,也算條漢子。”
那位忘形境的人終于說話了,只是語氣像這雪夜一樣冷,說道:“不過很可惜,在我看來,只有死人才能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不知道,也才能什么也不說?!甭月砸活D,又更冷地說道:“殺了!”
話音一落,另兩人便一言不發(fā)地忽地挺刀,從兩側(cè)同時向路小石砍來,瞬時刀聲呼嘯……
但這兩刀都落空了。
也沒見路小石怎么動,只看到他姿勢頗為怪異地向后一縮,就像他十四歲那年在草原上躲避兩只惡狼攻擊時一樣,便險之又險地從兩者之間避了開去。
“月黑風(fēng)高時現(xiàn)身,不是小鬼就是神。二話不說就動手,毫無疑問是壞人。”
這是路小石的經(jīng)驗,是他十七年來總結(jié)的無數(shù)經(jīng)驗中的一條經(jīng)驗。
這條經(jīng)驗很直白,也很簡單,一念之間便給眼前這三人定了性——奶奶的,不僅動手還要動刀,絕逼是壞人!
而同時,他的另一條經(jīng)驗也從腦中冒出來了——面對這樣的壞人,便不能舍不得那些壓箱底兒的寶貝了。
在路小石一念之間,動手的這兩個被他定義為壞人的人也是念頭陡起,而他們的念頭都是一樣——我靠!這樣也行?
他們眼中看到了路小石的動作,更對自己的身手有準確的認識,所以再怎么看路小石也不能避開兩刀——至少有一刀是絕對避不開的。
但怎么就避開了?
然而此兩人都是進入化氣境的修行者,雖然心中頗為意外,但其反應(yīng)卻是極快,各自輕喝一聲,猛地收住了足,然后雙雙側(cè)身躍起,手中柳刀再次向路小石砍來。
路小石雖是簡單地一縮,但后縮的距離卻不算短,此時已經(jīng)背靠斷崖。而面前兩個壞人已躍在空中,同時封住了他左右兩側(cè)的退路。
兩把柳刀劃破空氣,卷著雪花向他頭頂砍下。
似乎沒有什么懸念,眨眼后他就要死了,唯一不確定的是他會被劈成兩半,還是三截。
而就在此時,他作了一個奇怪的動作。
他倒下了。
他像是已經(jīng)死了,直挺挺地撲倒在雪地上。
只是在他倒下的同時,他背后斷崖上忽地發(fā)出一聲悶響,一團黑乎乎的物體便從凍土和積雪里箭一般射出。
那是十?dāng)?shù)根手碗粗的木棍,十?dāng)?shù)根削得像箭鏃一樣鋒利的木棍。
十?dāng)?shù)根木棍被固定在一起,看著像是衣冠江上漂浮的竹筏。但此時展現(xiàn)出來的速度,則更像是衣冠江邊一只被驚起的孤鴻。
空氣被擠壓、劃破而發(fā)出讓人心悸的嗡響,數(shù)百片雪花被卷進木棍飛射的軌跡里,打著旋拼命掙扎。
不及眨眼,這排鋒利的木棍已到了空中那兩人的身前,左側(cè)那人一聲悶吭,便被兩根木棍刺穿了胸膛。
右側(cè)那人顯然身手更利害一些,在口中驚呼的同時,強行將手中柳刀下沉猛劈——木棍被劈散,尖嘯著飛進夜色里。
但與此同時,那人的身體也失去了平衡,平平地墜落在雪地上,一動不動。
他死了。
撲倒在雪地上的路小石不知何時臥倒在他的身側(cè),更不知何時手里多了一把奇怪的刀——看著像劍,卻又只有一側(cè)開著刃。
這把奇怪的刀緊貼著那人的胸膛,刀尖則從他的喉結(jié)上方刺進去半尺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