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含清選了蕭易做老師。
比她大的,上面只有蕭含楨,蕭易和蕭璟。蕭含楨肯定是不可能,蕭璟......蕭含清還有點怕對方呢,若是叫蕭璟來教自己,怕是會厭惡自己更多。
蕭含清說出自己心中的人選的時候,蕭惠帝也沒有驚訝,這三個孩子里確實是蕭易比較適合做老師,待人溫和又有耐心。
“含清公主,請吧,”前面帶路的管事公公笑瞇瞇的彎了腰,做出請的手勢。
蕭含清深吸了口氣,踏進蕭易的殿內(nèi)。
丫鬟早就通傳了蕭易,但是沒想到跟在蕭含清后面來的是父皇身邊的公公。
管事公公很快就說明了來意,蕭易面上笑著看了蕭含清一眼:“自然是沒問題的,每日下課后便來我這兒溫習(xí)吧,有什么不懂得可以問我?!?p> 蕭含清在后面抱著自己的兩本書,兩只黑眸冷靜的看著蕭易。
對方不愿,她看得出來,皇子們各有各的事情,人家的時間都不夠用的,還叫自己占用了,不耐煩自己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但是誰叫蕭易是蕭易呢,他寧愿自己心里憋屈著,也不愿意叫別人對他產(chǎn)生半點不舒服的印象,他要別人在除了蕭璟之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甚至有一天能夠取而代之。
他一直扮演著一個好皇兄,好兒臣,好臣子的角色,不顯示自己的半點野心,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能潛伏數(shù)十年之久,實在是不可小覷。
那便來戳破他虛偽的面孔好了,反正自己也不想學(xué)那勞什子文學(xué)。
蕭含清靈動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瑰麗,她笑了笑抱著書上前:“多謝皇兄肯教我了,不過我實在是愚笨,皇兄勿要生氣。”
蕭易被對方笑的一點脾氣也沒,本來蕭含清就比別人多了份純真,這么一笑更叫人生不起氣來,蕭易心里方才的那點煩躁也沒有了。
接下來蕭易才真正見識了蕭含清口中的“實在愚笨”是什么意思。
別人都是自謙,她是真的愚笨。
蕭易微微皺著眉頭,盡量把語氣放緩,又講了一遍“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的意思。
蕭含清顯得很是認真聽著連連點頭,聽完后卻又是一副迷茫的苦惱神情:“易哥哥......我還是沒懂。”
蕭易定定的盯了幾秒蕭含清,蕭含清一點也不閃躲直接迎上對方的目光。
最終蕭易先移開目光,想著蕭含清才十四歲,不至于有什么別的心思。
這個年齡的孩子,大多都像蕭含楨一般有什么情緒都表現(xiàn)在臉上,況且這個妹妹甜甜的叫自己“易哥哥”,怎么會是故意的。
蕭易頓了頓,起身道:“你先自己看,想吃點什么嗎,皇兄拿給你?!?p> 蕭含清立刻拉住對方的袖子,眼巴巴的道:“易哥哥是討厭含清了嗎,是不是嫌含清腦子太笨?”
蕭易半彎著腰摸了摸蕭含清的頭發(fā):“怎么會,哥哥喜歡你還來不及,不過是出去拿點點心?!?p> 身邊丫鬟這樣多,用得著蕭易親自去拿點心?
蕭含清笑了笑,顯得對蕭易極其信賴:“那易哥哥快去快回?!?p> 沒事,時間還長著呢,自己要煩著蕭易也不是一兩天,況且,蕭易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自己不耐煩了。
蕭含清無所謂的看著對方的身影離開,手上拿了支毛筆,將方才蕭易講的東西一筆一劃的認真寫下來。
蕭易在外面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想起那天考校的時候,蕭含清是肯定談不上愚笨的,甚至在算術(shù)上拔得頭籌,那到底今天是怎么了,自己講的有問題?
蕭易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蕭含清提著毛筆寫些什么,側(cè)臉顯得異常的認真,挽著袖子露出一小截玉藕似的胳膊,低著頭眉目微斂,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因著要練字其余的頭發(fā)用一個簡單的白玉簪子束了起去,白皙的脖頸上散落著幾縷輕柔的碎發(fā)。
蕭易心上一滯,不知怎得想給對方將那幾縷頭發(fā)攏到別處去,放在那兒是那樣的顯眼......
“啊,易哥哥你帶回來了什么?”蕭含清發(fā)現(xiàn)對方回來了,笑著放下書中的筆,吹了吹紙上的墨跡。
“易哥哥瞧瞧我可寫的對?”蕭含清將紙舉了起來,一副希望表揚的熱切樣子。
蕭易隨便去拿了點零嘴兒,杏仁、窩絲糖什么的,放下后止住心中的異樣去看蕭含清寫的。
雖然還沒有自成風(fēng)格,但可以看得出來是有刻意練過的字跡,比前段時間已經(jīng)進步多了。
而且寫的內(nèi)容,確實也是自己方才講過的。
蕭易一偏頭正要夸獎幾句,卻又看到對方脖頸上落著的碎發(fā),他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那種女孩子特有的清香,頓時又愣住。
蕭含清看著對方眼神有變,變得叫自己有點......有點說不上的厭惡,她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輕聲問道:“易哥哥?”
蕭易清了清嗓子,移開眼神道:“很好,進步很大。”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蕭含清先開口道:“方才易哥哥講的,我突然懂了?!?p> 蕭易這才找回狀態(tài),笑著坐下問道:“倒是說說”
“易哥哥你說君子只講忠信不合群,小人合群但不講忠信,我卻覺得不是這樣?!?p> 蕭易笑笑沒有打斷,論語里說的,難道還能有錯嗎。
蕭含清笑著繼續(xù)說:“我常常瞧見大皇兄獨來獨往常是一人,那么大皇兄自然是君子,可是易哥哥好友眾多,賓客盈門,難道易哥哥是......”
蕭含清頓了一下,嘴里清楚地吐出兩個字:“小人。”
蕭易臉色微變,接著恢復(fù)如常,到底是有那么一瞬間的變色。
蕭含清想著果然是千年的老狐貍,要揪出尾巴來可不容易。
蕭易頗有些無奈的道:“我總算知道你為何能將先生給氣的告狀了”
蕭含清不依不饒,一雙眸子天真無邪:“那易哥哥倒是說說,我理解的對是不對?”
蕭易沒有回答,看著蕭含清放在桌子上的字,緩緩說道:“大皇兄,確實是休休有容,令人不言而信?!?p> 自己本也是不差的,可是身為庶子,卻也只能永遠站在對方身后。
茗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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