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思殿內(nèi),蕭含清悠閑地坐在地上,和上面的金身佛祖無言相對。
清思清思,這名字起得就像是專門用來罰自己的一樣,至于跪是不可能跪了,這兒又沒人守著,自己也沒有做錯事,憑什么跪。
肯定又是蕭玉婉那個賤人,這廝心機過于深重,舊賬未清,又添新仇。
蕭含清心中一股怨氣,本打算先讓父皇喜歡自己,之后再收拾蕭玉婉,可現(xiàn)今倒被對方害得接連受罰,父皇對自己印象更加糟糕,這究竟如何是好?
少女坐在下面凝視著佛祖慈悲的面容,輕聲問道:“我本為了逆天改命而來,現(xiàn)如今卻被混沌所困,非但事情沒有改觀,還將自己之前的好感度敗光了”
“難道我命該如此嗎?”
蕭含清年紀尚輕,帶著一身未退的稚氣和微微的迷茫,世間有很多東西她都弄不明白,卻又無人幫她解答。
“吱——”
有人進來,蕭含清趕緊裝模作樣的跪好,用余光稍稍往那邊看了一眼。
“含清公主”
居然這么稱呼自己,是誰?
蕭含清正在疑惑,旁邊就跟著跪下了一個人,黑亮的眸子中帶著些許心疼。
“陸子林?你來干什么?”
陸子林看著蕭含清的目光越發(fā)的有些令人難受,帶著慈愛和憐惜,蕭含清都想遠離對方了。
“今日國子監(jiān)下課我去找你,發(fā)現(xiàn)你不在才知道你被罰了,我是見過你抄《內(nèi)訓》的,可是我沒法見到皇上為你澄清,”陸子林說起這些話有些愧疚,一看就是根正苗紅的好少年。
“本想著你跪了一晚上了,特意給你帶了吃的......”
蕭含清精神立刻來了,沖對方伸出手:“拿來拿來!我是真的餓了”
這也快到飯點了,不說還好,自己可是自從昨夜就沒滴水未進。
陸子林咬了咬唇:“在門口被搜走了”
“......”
蕭含清失望的縮回手,不過陸子林能來看自己,自己倒是沒想到的。
這樣看來,蕭璟身邊的,果然都是好人。
“現(xiàn)在外面都傳我什么呢?”蕭含清今天沒去上課,不知道又要被抹黑成什么樣。
陸子林沒敢開口,蕭含清聽了怕是要傷心的。
見對方不說話,蕭含清也不再追問,多多少少自己都想得出,無非就是又搬出“蕭國禍患”那一套,說自己居然想害死自己的父皇,大逆不道。
“別陪我跪著了,你回去吧”
“那你,什么時候能出去???”陸子林有些懇求的看著對方,好像自己才是被罰的那一個。
蕭含清無所謂的坐起來:“父皇說《內(nèi)訓》抄好了就可以出去,我才不打算抄呢,已經(jīng)抄了一遍了,憑什么再抄一遍,況且我根本沒偷她的破鐲子”
“哎,你別這么固執(zhí)??!”陸子林聽對方這樣說有些著急,這豈不是一直出不去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氣,可是,你的這些努力和冤屈并沒有叫皇上看到,所以才會身陷囹圄,所有的事情總不是一蹴而就的,你若是真的努力了,皇上不會一直看不到的”
陸子林說的真誠,好似有那么點道理。
陸子林也不知道蕭含清聽進去了沒,突然靈機一動:“我?guī)湍愠瓡?!?p> 沒等蕭含清反應,陸子林已經(jīng)攤開了下人送來的紙張和《內(nèi)訓》,寫下了一行。
陸子林作為蕭璟的伴讀,自然是有過人的本事,蕭含清的字跡,他能模仿個八成像。
“真是奇了!”蕭含清看著那字驚嘆出聲,這若不是自己在場,真的會以為這就是自己寫的!
陸子林微微得意,懸筆提腕就開始幫著蕭含清抄書。
自己這么丑的字,陸子林都模仿的來,真是難為對方了。
蕭含清跟在旁邊,也開始動筆抄寫。
對方說的不無道理,自己一直以來是努力了,可是并未叫父皇看到。
學識學識,還是淺薄,品行上面,又遭人抹黑,若自己是父皇,有這么個三天兩頭出事的女兒,心情和態(tài)度也好不到哪兒去。
蕭含清一旦想明白,做事情就快了起來,兩人合起來居然在太陽開始西斜的時候就抄好了。
“好了!”陸子林落下最后一筆,將毛筆放了回去。
蕭含清看著窗外撒進來的暖黃色伸了個懶腰,心中感激。
“謝謝你今日幫我抄書,日后有什么要我?guī)兔Φ?,我定不推辭”
陸子林瞧著小姑娘抬著頭認真地向自己道謝,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手:“說來也是賠罪罷了,我那日不該聽信別人傳言出口污蔑你?!?p> “你快拿著去找皇上吧,待會就該餓出毛病來了”
蕭含清點點頭,立刻就去了御書房。
蕭惠帝看著這個孩子這么快就找來,心中有些驚訝。
昨天訓的時候還一臉的不服氣,本以為要別扭好幾天才會出抄好,沒想到這么快。
趁著父皇在那兒翻閱,蕭含清吞吞吐吐的道歉:“父皇,兒臣知錯了”
“兒臣以前散漫慣了,疏于學習,舉止禮儀也頗有欠缺,但是從今往后,定然不會再叫父皇操心了”
蕭惠帝慢慢看著對方抄好的《內(nèi)訓》,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心中的情緒慢慢緩和。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蕭惠帝將手中的紙張放到一旁:“抄的不錯,既然你自己也知道錯了,趕緊回去用膳去吧”
蕭含清點點頭正要走,蕭惠帝又猶豫著說:“你莫要怪朕對你太嚴格,你作為朕的女兒,不說出類拔萃,也起碼要端莊淑慧,公主,本來就是要比普通的女子多些艱辛的”
蕭含清心中一凜,原是自己看不清現(xiàn)實,現(xiàn)在卻是都懂了。
她認真地跪下去,真誠的說一句:“謝父皇教誨”
自己要證明自己并不比蕭含楨差才行,至于蕭玉婉,對方如此惡毒,自己做什么君子?對付惡人需用惡人的招才行。
“行了,你下去吧”
蕭含清臨走前終于沒忍住,清澈的眸子看向父皇:“父皇,不管你信與不信,皇長姐的鐲子,真的不是我偷的,我雖然不喜歡她,但絕不會做這等偷雞摸狗之事”
茗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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