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愣愣的,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最后撓了撓腦袋,嘿嘿笑了起來。
“你且在此看守,務(wù)必使其不可醒來,我去外面,完成我們的任務(wù),我們快要完成任務(wù),回家了?!狈侥獓诟纼删洌c了點頭,便離開了。
出得門來,陣陣涼風(fēng)吹過,令他有種想要回去的沖動,若非知曉此事乃為大事之期,他也就回去了。
“周礦,你速速帶領(lǐng)我方眾人集結(jié),對那八百人稍避,此次任務(wù)是勝是敗,盡托與你身,不可怠慢。”
找到周礦,方莫十分嚴(yán)肅的對他囑咐了一番,然后又提醒道:“記住,馬車之守衛(wèi),一定要嚴(yán)加防范,若有錯漏,唯你是問?!?p> 一開始,為了今天這個狀況,他曾獨自開辟一個小院,為的便是今天,后來由于人一直不來,這小院便一直在建,幸好這里人較多,倒也沒有荒廢多少時日,小院便已搭建而起。
想來此時那些人,定然都在小院中。
想到這里,方莫露出了一抹微笑,一個月的鍛煉,他早已脫胎換骨,此時再去殺敵,不會再有絲毫手軟,也幸好有這一個月的緩沖,不然的話,他還真不太好接受。
“諾!”
周礦嚴(yán)肅領(lǐng)命,心中則開始猜測,此次任務(wù)目標(biāo)究竟是何。
方莫一直沒有明說,他的心里一直都在猜測著,但由于只是猜測,所以大多都是不對,今天終于是到了正日子,總算是可以見識一番,到底是什么任務(wù),居然要蟄伏一個月的時間。
“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任務(wù),居然讓我等在此恭候多時?!敝艿V領(lǐng)命后,便去將一個又一個的竹簽,交代了下去。
這是他們早已定下的暗號,早在一個月前,便已經(jīng)告知清楚,因此很快的,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便是任務(wù)之期,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出微笑。
一月時間,未曾回家,雖說在此住得好吃得好,但總歸不如家里強,而且他們本就是精兵,吃喝從不發(fā)愁,就算是在軍中,所食用者,也大多都為上等。
趙小二手中握著一個竹簽,臉上驚喜連連,不過在注意到有人看自己后,他連忙遮掩笑容,開口道:“你們此次,是何任務(wù)???為何我等沒有接到令?”
他早已好奇不已,若非大哥趙大一直阻攔,他定要纏著方莫問個清楚。
在這里的日子,著實有些無聊,既不能殺敵建功,更不能升官發(fā)財,因此他們每一個人兵士都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快要生銹了。
不過現(xiàn)在好了,竹簽已下,只等一個開端,便可攻而勝之。
“那里,有一堆草垛,看起來是喂牛馬牲口,但卻是你們的葬身之物?!彼卫味⒅莻€草垛,兩個耳朵則支棱著,等待著眼前兵卒的回應(yīng),他想先行了解一二。
那兵卒看他年紀(jì)小,也沒當(dāng)回事,只覺少年心性,好奇甚重,倒是沒有懷疑絲毫趙小二。
他搖了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只知馬車當(dāng)中是兩個貴人,其中一個,便是與你家官長聊天吃請之人,另一個大約是個孩童,還沒你大,好像是哪位官員的貴人,具體我也不太清楚?!?p> “這樣啊,那你們可真是辛苦了?!壁w小二點了點頭,心說這就對了,要是連你都知道那位的身份,那我這一個月不是白憋了?
“哎,辛苦什么,都是當(dāng)兵吃糧的,大家都差不多?!闭f到此處,他突然苦笑一聲,道:“不是我說,早知道的話,我也要請命來此,你吃的比我好多了。對了,你家將軍是誰的手下?”
“我們是華雄將軍麾下,只是他已敗亡,我們這些人就只能跟著徐榮將軍?!?p> 華雄的敗亡,對他們的打擊很大。
很多原本應(yīng)該享受到的待遇,現(xiàn)今已經(jīng)享受不到,令他們著實有些心情郁結(jié),其實這段時日以來,不時有那兵卒逃跑,他也就是家在西涼,難以逃脫,否則定然也要離開。
“你是不知道,當(dāng)初將軍在的時候,我們吃的好,住的好,不說頓頓有肉吃,但隔三五日也定會有一次食肉之時,只是換了那徐將軍…”談及此處,他不由苦澀搖頭:“換了那徐將軍,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跟著人跑的雜兵,唉…”
“你的將軍是哪位將軍麾下?可否引得入門,令我等也重歸以往?”
趙小二沒有開口,只是突然間他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對著那個兵卒開口道:“你們這樣的人,大概有多少?有沒有四五百?”
兵卒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他可能覺得,趙小二這是在嘲諷自己等人。
“四五百?現(xiàn)在七百多人都是如此待遇,也就只有那三四十人,是徐將軍的直屬,他們吃肉,老子他娘的喝湯都沒有,以前跟著華雄將軍,我們何曾受過如此委屈?”
越說,他越是氣氛。
趙小二連忙安撫:“兄弟莫急,待我回去稟報我家將軍,你也知道,我家將軍和賈公搭上關(guān)系,想來重返軍隊之期不遠(yuǎn),若不嫌棄,何不一同投入?”
早在很早之前,趙小二,或者說全體被方莫帶過來的兵卒,便被囑咐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等人是被逼無奈才來到此處,有了機會,便能重新回去。
這是極為貼合眾人心境的一個謊言,甚至可以說算不上謊言,因為他們本就如此。
是以哪怕人多,哪怕有那不適應(yīng)之兵,也從未被人發(fā)現(xiàn)不妥,就算是賈詡賈文和,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的地方,就別說這個兵卒了。
“不嫌棄,當(dāng)然不嫌棄,看你們將軍待你們甚好,我等羨慕還來不及呢,待晚上我便招人聚上一聚,到時小二兄弟你可要為我們美言幾句?!?p> “沒問題,我們將軍聽到這個消息,肯定大為興奮?!壁w小二拍著胸脯保證。
他避過了為什么興奮,只是說了方莫興奮,不得不說,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聰慧。
當(dāng)方莫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真的震驚了,他完全不敢相信,這小小的人,居然會如此厲害,竟能張嘴便是忽悠,要是時機妥當(dāng),他甚至完成了一項重大的任務(wù)。
就算是在現(xiàn)代,軍功章那也是妥妥的。
一時間,方莫又開始感嘆,三國時代真是一個英雄輩出的年代,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人物,都有著不為人知的智慧。
拍了拍趙小二的肩膀,他先是勉勵了一通,接著嚴(yán)肅的開始吩咐,該如何引那些人離開,如何去一個隱秘的地方,以及該怎么說。
“此事完后,想來你的功勞比之你大哥都不遑多讓,到時候就是他看你臉色了?!狈侥嫘臑檫@兩兄弟感到開心,畢竟這兩個人,算是自己進(jìn)了軍營就認(rèn)識的兩個人。
夜,火把灼燒,不時傳來噼啪作響的聲音。一個個兵士,從遠(yuǎn)處聚集而來,走到一起,每一個人都一句話也沒說出。
“老六,你說的那個人靠譜嗎?我們這么多人,要是都跟了他們家將軍,會不會得罪徐將軍?”
有人開口詢問,他顯然有些謹(jǐn)慎。
曾經(jīng)他是一員小將,只是跟了徐榮后,地位漸漸降低,到如今連精兵待遇都享受不到,比雜兵只好那么一點點。
“是啊,老六,你真的確定那人可以投靠?別是吹大話的,我們要過去了,萬一被放了鴿子可怎么辦?”有人憂愁。
今天和趙小二開口的那個老六,看了看眾人,開口道:“放心吧,那人是牛輔將軍麾下,我們過去絕對吃不了虧,此次他們被貶至此,完全是因為上次對抗白波軍失敗的下場?!?p> “頂了包,現(xiàn)在有賈軍師為他說話,想來重返軍中已經(jīng)不遠(yuǎn),而且那人文采斐然,和賈軍師聊的十分火熱?!?p> 他根本就不知道方莫等人屬于哪個將軍麾下,但是現(xiàn)在騎虎難下,只能跟著圓謊,反正后半段他并沒有說瞎話。
那個叫岳飛岳鵬舉的,確實和賈詡聊的很是投機。
這已足夠,之所以要帶上牛輔將軍,是因為這其中有很多人都不太情愿,他可不想這些人都回去。
小二那里已經(jīng)說了,如果自己能夠說服這些人,就能獲得一個伍長之職,到時候他便是官了,為了這個官,區(qū)區(qū)謊言算什么?
信了,他們都信了。
慢慢的,一步步的,在老六的帶領(lǐng)下,進(jìn)入了地牢之中。
“老六,你坑我!”
當(dāng)那個小將走進(jìn)地牢一看,便發(fā)覺不妙,瞬間想要后退離開,卻已經(jīng)來之不及,后方有二百來人,已經(jīng)堵住門口,正臉色冷漠的看著他們。
而在地牢之中,只有被關(guān)在牢獄之中的人。
到了現(xiàn)在,老六也明白了,自己等人,這是上當(dāng)了,可是他到現(xiàn)在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上的當(dāng)。
“趙小二!你給我出來!”老六瘋了,他的同袍,正用十分可怕的目光看著他。
他承受不起,真的扛不??!
尤其那小將,已經(jīng)拿出武器,眼看就要朝他襲擊而來。
“別喊了,小二是我們的人。”周礦從人群中走出,站在最前面,嘖嘖道:“沒想到來的還挺齊,一下繳了五百人的械,這下小二可算是立了大功?!?p> 那個小將悄悄走出,想要去襲擊周礦,卻已被人攔下,他大聲怒吼:“你們是誰的手下,為何在此給我們下絆?就算是徐將軍不喜歡我們,你們也休想獲得好的下場,哪怕你們身后站著牛輔,都不行!”
“牛輔?誰說我們的將軍是牛輔?”周礦嘿嘿笑著,同時對小二愈發(fā)看重,這是個有才華的人啊,哪怕只是聽過一次,居然就利用了起來。
但是他哪里知道,這是老六為了取信與人,編出來的謊言。
“我們,是方悅麾下精兵,現(xiàn)今更隨無忌將軍,來此處行絕密任務(wù),你們既然來了,我們也不難為你們,就好好在里面帶著吧?!?p> 周礦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莫要怪我沒說清楚,誰不識好歹,便小心我家邪…我家將軍之怒火,絕非你們可以承受?!?p> 是夜,一把大火燃起在湖城驛。
亂軍之中,周礦帶領(lǐng)八百精兵,于半個時辰內(nèi)拿下小院,期間死傷四十,其中傷者三十七。
隨著一聲陛下的到來,劉協(xié)徹底懵了,但隨即他就狂喜了起來。
“你是來救我的嗎?岳飛將軍?”他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yīng)了過來,把單膝跪地的方莫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