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還沒完全進(jìn)入角色
脖子上架著一把寒氣逼人的鋼刀，楊凌心中卻沒有一絲膽怯，也許是穿越時間尚短，還不足以使他完全進(jìn)入角色，忘記自己曾是一名協(xié)警的緣故吧，楊凌冷冷瞪視著彪形大漢，答道：“我聽不懂好漢說的是什么，我倆就是飛狐驛的兩名小驛隸，被調(diào)往江南當(dāng)差的?！?p> 兩名劫匪中的那位莫五爺沖著空曠的山林之間接連呼叫了七八聲，不見有人現(xiàn)身應(yīng)答，低頭在同伴遇襲拋刀的附近地上踅摸著，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任何暗器，不禁皺著眉頭盯了同伴一眼，問楊凌道：“你說你倆是飛狐驛的驛隸，可有什么憑據(jù)嗎？”
楊凌把頭轉(zhuǎn)向身旁的陰全。
陰全忙不迭地從懷中摸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銅牌，舉在手中，沖莫五爺叫道：“有，有，好漢爺，這是驛長頒賜給小的的驛符，它可以證明小的確在飛狐驛當(dāng)差，不是什么探子?！?p> 莫五爺走過去接過陰全手中的驛符，瞄了一眼上面寫著的姓名，半信半疑地問陰全道：“你們兩個人調(diào)往江南辦差，怎么只有一個人的驛符？”
陰全目光閃爍地回避著楊凌，吞吞吐吐地答不上話來。
“小全子，這是怎么回事？”楊凌見陰全只攜帶了一塊相當(dāng)于身份證、介紹信的驛符，禁不住也沖他問道。
陰全漲紅著臉，吭哧吭哧地回答不出來。
“你叫陰全？”莫五爺見陰全點了點頭，回頭盯著楊凌淡淡地說道，“既然兩個人只帶著一塊驛符，我只能放你倆當(dāng)中的一人走，另一個嘛，就怪不得我們了，只能叫你留在飛狐陘喂狼了。”
彪形大漢隨即用刀逼著楊凌來到道旁一棵光禿禿的大樹下，命令楊凌自已解下腰帶，把楊凌結(jié)結(jié)實實地捆在了樹上。
莫五爺把驛符隨手?jǐn)S還給陰全，沖他努了努嘴，示意他可以走了。
陰全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拾起自己的驛符，連一刻也沒停留，撒腿就向前方跑去。
自己三番五次護(hù)救陰全，沒想到他全然不顧自己的死活，在危急關(guān)頭，竟毫不猶豫地拋下自己獨自逃命！楊凌望著陰全逃跑的背影，肺都要氣炸了，再也不顧同行之誼，厲聲沖莫五爺質(zhì)問道：“一塊銅牌就能證明他是飛狐驛的驛隸，而我不是了嗎？你們想的也太簡單了吧?！?p> 莫五爺聽出楊凌話里有話，向彪形大漢使了個眼色，彪形大漢沖著陰全高喝一聲：“小子，先別忙著跑，給我滾回來！”
只見陰全陡地停下腳步，煞白著臉又乖乖地轉(zhuǎn)身走了回來。
趁著陰全回來的空當(dāng)，莫五爺湊到同伴近前，壓低聲音問道：“老九，你剛才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連刀都拿不穩(wěn)？”
彪形大漢自已也覺得奇怪，不是很肯定地答道：“可能，可能是手轉(zhuǎn)筋了吧，我也不知道……”
“廢物！“莫五爺啐了一口，將陰全推搡到捆著楊凌的那棵樹前，似笑非笑地問楊凌道，”小子，你說得有些道理，單憑一塊驛符的確不足以證明你倆的真實身份。我且問你，除了驛符之外，你還能拿出什么更有力的憑證來證明你倆確是飛狐驛的驛隸嗎？要是拿不出來，你們兩個誰也別想走了。“
陰全在兩名劫匪面前完全是一副慫包模樣，放屁都不敢出聲，唯獨對楊凌卻沒有絲毫的感激和敬畏，聽了莫五爺?shù)脑?，禁不住跺腳埋怨楊凌道：“小崽子，你一個人死在這里也就罷了，為何還要拉上我來墊背？“
楊凌心中暗想：明明是咱們倆人一起被調(diào)往江南當(dāng)差，你干爹陰行功為何只發(fā)給你一個人的驛符，這不是耍我玩嗎？要是今天能夠活著出山，一定要回飛狐驛當(dāng)面問問陰行功，他這是安的什么心思。
心里雖對陰行功、陰全父子如此行徑感到強(qiáng)烈不滿，楊凌也知道，眼下自己和陰全已到了性命攸關(guān)的緊要關(guān)頭，而陰全是完全難以指望，只能靠自己來設(shè)法說服兩名劫匪，保全性命了。
他一眼瞅見彪形大漢在莫五爺身后彎腰拾起了陰全放在地上的兩貫銅錢，正拿在手中掂量著份量，靈機(jī)一動，腦子里產(chǎn)生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并不理睬陰全的指責(zé)，強(qiáng)笑著問莫五爺?shù)溃骸罢垎栠@位好漢，如果我能為你們介紹一筆大買賣，不需要搶劫殺人就能穩(wěn)穩(wěn)地賺到大把的錢財，你們是不是就能放我倆一條生路了呢？”
莫五爺冷笑著，語帶揶揄地答道：“你小子不會是叫我們?nèi)ゴ蚪亠w狐驛吧?？烧嬗心愕?！快說，怎么才能證明你們的真實身份？我們可沒有這么多的閑功夫留在這里?！?p> “當(dāng)然不是。五爺，你聽說過晉王特準(zhǔn)飛狐驛每天消耗兩只肥羊犒勞驛中差人這件事嗎？”楊凌搖了搖頭，反問莫五爺?shù)馈?p> “啊，那又怎樣？”莫五爺一時猜不到楊凌要說的究竟是什么事，瞪著眼睛問道。
“最近飛狐驛的貨源出了點問題，據(jù)我所知，如今還沒有尋找到新的購羊渠道。要是你們設(shè)法把每天向飛狐驛供應(yīng)兩只肥羊的差使招攬下來，豈不是是一樁好買賣？怎么樣，該相信我倆確實來自飛狐驛了吧?！睏盍栌U著莫五爺?shù)哪樕?，說出了要給他們介紹的這樁大買賣。
莫五爺聽了楊凌這話，尚在沉吟未決，站在他身后的彪形大漢已把陰全的兩貫銅錢揣到了自己懷里，嘿嘿笑著沖莫五說道：“五哥，真要是像這小子說的，咱們把每天向飛狐驛供應(yīng)兩只肥羊的營生包攬下來，倒強(qiáng)似這攔路打劫的營生。再者，大哥不是說，最近風(fēng)生緊，朝廷即將興兵討伐遼東，首先打的是咱們兄弟的主意……”
“你給我住口！”莫五爺悍然打斷彪形大漢的話，兇巴巴地教訓(xùn)他道，“老九，你沒長腦子啊，僅憑這個半大小子的三言兩語，你就相信陰行功會把這么好的一樁生意交給咱們兄弟來做？”
“或許還真的就這么容易?！皸盍枋钩隽怂瞄L的市場營銷手段，篤定地替莫五爺出著主意，“兩位好漢可能還不知道吧，就在前不久，有人向上鋒告發(fā)了陰驛長利用飛狐驛每天消耗兩只肥羊這件事徇私貪臟，漢王本已派了位巡官老爺來核查此事，恰逢突厥國內(nèi)發(fā)生變故，巡官老爺急于返回并州去向漢王報信，暫時離開了飛狐驛。目下陰驛長正急于尋找到新貨源來接續(xù)驛站所需，也可借此證明自己的清白，兩位好漢如在這個當(dāng)口招攬下這樁生意，陰驛長定是求之不得呢。不過嘛，兩位好漢須找個合適的中間人去找陰驛長提起此事方可?！?p> “中間人現(xiàn)成就有，這個好辦。”不等莫五爺開口表態(tài)，叫做老九的彪形大漢再次搶先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