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雷拳法!”還是同樣的招式,配合著幻雷身,在花婆婆手中使出來,和雷動用出來是天差地別。
此刻,她渾身沐浴著雷光,雙掌上的紫色雷電尤其刺眼,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畏懼。
這一拳若砸在身上,不死也得一輩子躺在床上吧?
不僅如此,花婆婆的氣質(zhì)都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之前那年邁的老嫗,變得宛若天神一般。
雙掌執(zhí)掌紫雷,身上的藍(lán)色雷光則化作了鎧甲,猶如天降的戰(zhàn)神,光是站在那就讓人心生畏懼。
如此強(qiáng)大的對手,趙政拿什么去抗衡?
至于戰(zhàn)勝,任何人,哪怕是對趙政抱有極大信心的岳銀瓶,此刻也沒有抱任何希望了。
這不是一般的差距了,而是人和神一般的境界差!
面對花婆婆這浩大聲勢,趙政卻依舊沒有退縮,抬劍指去,只說兩字:“來啊?!?p> 瘋了,這家伙絕對是瘋了!
不是狂妄無知,不是仗著自己天賦異稟就意氣用事,而是這家伙腦袋進(jìn)了水,徹底連理智都沒了。
這是玄境,玄境呀!
“可惜,若你能知進(jìn)退,未必不能在我雷門大放異彩?!崩坠庵械幕ㄆ牌鸥袊@一聲,只是殺意絲毫不減。
下一瞬,不等趙政作出回應(yīng),擂臺上就劃過一絲電光。
那是速度快到極致的花婆婆,玄境以下強(qiáng)者,根本就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是岳鵬舉,用肉眼也只能勉強(qiáng)分辨出花婆婆運(yùn)動時的軌跡。
可若要與之相比,岳鵬舉自問是絕無可能的。
那趙政,又當(dāng)如何應(yīng)對?
這時,眾人就見趙政的手動了一下,好像是要抬劍抵擋或攻擊,然而就在他抬手不到分毫的這一瞬間,他整個人就如炮彈般射了出去。
嘭!
遠(yuǎn)處,擂臺下的一片觀眾席直接被砸塌。
“趙政???”岳銀瓶紅著眼,急忙跑了過去。
擂臺上,花婆婆身上雷光散去,幽幽道:“果然是有未卜先知之能,可惜,在真正的速度面前,你又如何能夠抵擋?”
剛剛在她動作的那一瞬間,她就注意到趙政起手,并且準(zhǔn)確的判斷出了她的打擊方向。只是以趙政的實(shí)力,就算在那種狀況下反應(yīng)過來,身體也完全不能跟上。
而這夾帶著紫電之力的一拳,尋常玄境強(qiáng)者亦是無法硬抗,強(qiáng)如岳鵬舉,實(shí)打?qū)嵉陌ひ幌乱惨獜氐资?zhàn)力,何況趙政?
觀眾席上,一群被殃及池魚的觀眾罵罵咧咧的散開了,甚至有個倒霉鬼被趙政就這樣直接砸死。
至于趙政,此刻被岳銀瓶抱在懷中。
她臉上,再添新痕,再壓抑不住低聲抽泣了起來。
這一掌,就是化境后期對上也必死無疑,趙政沒有任何生還之機(jī)。
此刻,他的胸膛上,有一個巨大的洞口,那是被花婆婆一拳硬生生打出來的,直接穿透了趙政的身體。
這樣的傷勢,人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哎,可惜了,這樣的天賦,就這么……”
“別說了,天賦再好又怎樣,不會做人遲早還是要吃虧的?!?p> “我還以為咱們彭州城要出一條真龍呢……”
旁人望著岳銀瓶懷中的趙政,又是惋惜又是幸災(zāi)樂禍,各不盡同。
但今日事后,終究會被人逐漸忘卻。修煉的道路上,總是伴隨著生死。
妖孽如趙政的,興許也不是沒有,搞不好某些角落旮旯就死了幾個。只有真正走到最后,俯瞰蒼生的,才是真正的贏家。
可惜,趙政沒有這個機(jī)會了。
擂臺上,雷動甩了甩身上的灰塵,得意一哼。
敢與他作對,簡直是找死!
花婆婆則是面無表情,趙政在她眼中不過螻蟻,捏死了就捏死了,沒什么值得多在意的。
倒是岳鵬舉,惆悵若失,但很快收起了情緒,對雷動彎腰抱拳道:“雷少主,此事你也看到了,非是我岳家……”
“好了,本少主曉得?!崩讋影菏装寥坏溃骸澳氵€算是個聰明人,可惜了你那女兒。”
岳鵬舉聞言,頓時緊張起來:“雷少主,銀瓶年紀(jì)尚輕,冒犯了雷少主是她不對。可她與趙政之事,的確是怪不得她,她也并非自愿。還望雷少主網(wǎng)開一面,饒了小女,日后雷門有驅(qū)使我岳家的地方,岳家定在所不辭!”
“你雷門有必要用你岳家來做事么?”雷動不屑一哼,絲毫沒有將這彭州城霸主放在眼中。
不過他說的也對,雷門在整個天辰國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他岳家一個偏遠(yuǎn)城中的大家族,又算得了什么?
“是,是。岳某糊涂了,還請雷少主責(zé)罰?!痹砾i舉此刻的表現(xiàn),簡直恨不得將雷動當(dāng)祖宗一樣供著了。
但并沒有人會嗤笑了,因?yàn)閾Q做在場其他人,態(tài)度恐怕要比岳鵬舉更加不堪。
“好了,本少主沒空和你閑扯,去看看本少主的寶劍去?!崩讋舆€惦記著那把地器呢,趙政如今死了,有誰敢跟他爭?
地器雖好,人人覬覦,但也得有實(shí)力執(zhí)掌不是。縱觀整個會場,恐怕就雷動有這份資本了。
趙政本來算是有,可惜他為人高調(diào),不知進(jìn)退,落得這般下場算是咎由自取。
待雷動來到觀眾席上,人群自動退開,誰也不敢怠慢了這位雷門少主。
破劍還握在趙政手中,雷動正要彎身去取,抱著趙政哭泣的岳銀瓶就抬頭了。
她凄厲道:“你做什么!”
“銀瓶,還不住嘴,給雷少主道歉!”岳鵬舉緊跟在雷動身后,見到女兒這副模樣,又是痛心又是悔恨。
當(dāng)初他怎么就迷了心竅,看上了趙政這么個小子呢?
天賦是好,可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如今不但自己死了,還要連累他女兒。
“我不!”岳銀瓶難得的在岳鵬舉面前強(qiáng)硬了起來,此刻她眼中只剩下不甘與恨意,盯著雷動道:“我就是死,也絕不會屈從于一個只會仗著家世背景,恃強(qiáng)凌弱自以為高人一等的渣滓!”
一席話,讓氣氛再次壓抑起來。就是岳鵬舉,都?xì)獾秒p手發(fā)抖,生怕雷動怒極一掌斃了她。
雷動面無表情,但人人都能看出,那平靜神色的波濤,正在狂卷著,即將吞噬岳銀瓶那嬌弱的身軀。
面對這些,岳銀瓶只堅(jiān)毅的抬起頭,恨然的與他對視著。
淚水滑落,滴在趙政蒼白的臉上。
“我還沒死呢,哭什么哭?!?p> 突兀的聲音,再次讓整個現(xiàn)場沸騰。
“我的媽呀,他還沒死?”
“這怎么可能,我不是在做夢吧?”
“這家伙練的什么功法,這樣都不死?”
奇跡,指的是那些不可能發(fā)生,卻又真實(shí)發(fā)生的事情。人的一生中,總是渴望著奇跡,卻從來未曾觸碰甚至見到過奇跡。
但今天在場的數(shù)萬人有幸,見到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跡誕生。
而這些奇跡,都是由一個人一手造就。
他的名字叫趙政,在今天之前,知道他的人寥寥無幾。
但今天之后,他逼得蕭塵下跪、蕭家低頭,力挫雷門少主,強(qiáng)撼玄境后期高手,胸口被洞穿卻依舊不死的事跡,將徹底流傳在彭州城每一個角落。
乃至整個南域,未來可能都將傳遍他的大名。
而只要他能挺過這一劫,就將是一個真正的傳奇!
胸口破了個大洞的趙政爬了起來,咳嗽了好幾下,這才略顯虛弱道:“呵呵,看來這所謂的玄境,也沒我想的那么弱?!?p> “你別說話了,快躺著?!痹楞y瓶眼淚流的更多了,不過這是喜極而泣。
誰也不敢相信,在那樣的傷勢下,趙政居然還能活過來。
可現(xiàn)實(shí)就是這般離奇,此刻人人心里都只有一個念頭:“這家伙是個怪物不成?”
趙政不是怪物,但他身體的強(qiáng)悍程度,已經(jīng)連怪物都望塵莫及。
在他醒來之后,胸口上那個大洞,竟然就已經(jīng)開始逐漸愈合。
不過數(shù)息時間,血肉已經(jīng)重新長出,這等速度就是玄境強(qiáng)者也為之震驚!
而雷動,更是跟見了鬼一樣,失聲叫道:“怎么可能,你為什么還活著???”
沒人會給他解釋,也沒人能夠給他解釋,事實(shí)上不光是他,就是岳鵬舉和花婆婆,心中也同樣疑惑。
以他們的見識,也從未聽聞受到這樣的重傷還能活著的案例。這趙政,果然屬于異類。
花婆婆冷然一哼,趙政沒死,讓她臉上無光。
再說趙政,不顧岳銀瓶哭著相勸,站其后手持一把劍,再指花婆婆,說了兩個字:“再來?!?p> “你瘋了!”這次,連岳銀瓶都開始阻止他了。
一次沒死,那兩次、三次呢?剛剛?cè)握l都能看出,花婆婆不過是隨便的一擊而已,那樣程度的攻擊,她想用多少次就用多少次,趙政有多少條命去填?
可趙政絲毫不為所動,只淡淡道:“我趙政一生,可赴死,不言??!”
沒人可以理解趙政的這種想法,在他們看來,只要活著什么都好說??梢坏┧懒?,任何的努力都將化作泡沫。
又何必為了這一時之快,逞能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他們不了解,趙政的心氣有多么的高傲。他曾經(jīng)面對無數(shù)強(qiáng)敵,哪怕毫無勝算也會悍然應(yīng)戰(zhàn),從不敗逃。
那對他來說,是一種恥辱。
也正因如此,才有那么多人愿意至死跟隨他,把他當(dāng)做天上的星辰,萬古以來最令人心悅誠服的帝王!
而他手下,也從未出過任何一個逃兵,只有血戰(zhàn)至死的英雄。
正如趙政所說,他可以死,但不能敗。一旦他承認(rèn)自己的失敗,就相當(dāng)于否定了自己幾萬年的堅(jiān)持,萬年塑造的心境將徹底崩塌,饒是他有再多的奇遇、底蘊(yùn),也無法再回到過去的巔峰,更何談去超越?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痹楞y瓶淚如雨下,卻無法改變趙政的決意。
而花婆婆,身上也再次涌現(xiàn)雷光,沸騰的元力比之前猶要強(qiáng)盛。
“好,那老身就滿足你!死在我手上,你也算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