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琳用冰亡為伊恩擋下狼人的攻擊,無尖之矛向著狼人肩窩劈砸而下。
被伊恩用斷矛擊中的狼人眼神陷入一陣陰暗的空洞,停止了對人類的攻擊,轉身向幾米外的另一頭狼人投出憎惡的低吼。
隨后,在周圍人不可思議地矚目下,被伊恩擊中的狼人猛然撲向對其毫無防備的同類,兩頭狼人很快在地上扭作一團,毛發(fā)與鮮血從黑色旋風中四處飛濺,它們仿佛完全忘記了身邊近在咫尺的人類。
“有人受傷嗎?”奈麗走進人們視野,關切地查看起民兵們的狀況,“費奇,你怎么樣?”
“它們怎么了?”原本已經(jīng)被狼人撲倒的費奇驚魂未定地望向四周,結果很快發(fā)現(xiàn)了站在近旁的陌生人——昨天來尋求治療的年輕人,他竟然有這種能力?!
不止費奇,其他從戰(zhàn)斗中脫身的民兵也開始聯(lián)想伊恩與這幕狼人自相殘殺場景的關聯(lián),一個個圍繞著年輕人身份的猜想開始在他們腦海中怪異地編織。
“我們一定能熬過今晚。”奈麗扶起費奇,往日里堅毅的神情又回到她臉上,“剛剛剩下的那些箭在哪兒?”
民兵們在奈麗的指示下去往高墻的其他位置支援,奈麗則背起滿滿的箭囊,與伊恩和紗琳一同赴往最近的戰(zhàn)斗地點。
“賽共,你附到它們身上,控制它們的行動不是更直接嗎?”伊恩途中在腦海中詢問。
叛逆的神祗發(fā)出近乎嘆氣的聲音,“剩余的神力不夠我這么做,之前想奪取你身體的時候我消耗了殘余大半的神力?!?p> “報應?!币炼鲗諝夥藗€白眼,從交戰(zhàn)的效果來看,賽共之矛通過攻擊挑起背叛的概率僅在百分之二十左右,不過眼前這副夜鬼自相殘殺的場景倒是挺令人滿意的,不知道逆反之神賜予自己的神術又會是什么樣。
冰亡在與狼人的戰(zhàn)斗中不斷綻現(xiàn)冰寒的刀光,狼血在瑙藍色刀鋒邊散成一片血紅色的冰晶;箭矢宛如一只只飛掠的隼鷹射往高墻各處,精準地支援著危急的局勢;無尖之矛繼續(xù)在狼人間散播背叛的細語,黑紅交織的魔炎在低沉的咒聲中不時燃起,毫不留情地剝奪狼人的生機。
在眾人堅持不懈的戰(zhàn)斗中,狼人被逐個擊倒、推下高墻,施爾塔特人漸漸奪回了對高墻的掌控??吹礁邏ο戮奂睦侨嗽絹碓缴?,奈麗決定先讓一部分人回到墻內清除從地洞中鉆出的漏網(wǎng)之魚。
“我?guī)厝ブ委??!币炼鬟@時背起了因闌尾炎飽受折磨的科琳,“這里人手應該夠了?!?p> “帶她去橡樹下的那間屋子,里面有你可能需要的所有東西。”奈麗為伊恩指明方向。
......
“你胸前那兩坨東西真煩人。”伊恩對背上的科琳說道。
“發(fā)育好不是我的錯。”科琳口齒不清地說道。
伊恩借助法袍的光芒在村莊的小道上快速行進,他沒想到自己那么快就還復了科琳背他的人情。
北方傳來一聲婦女的尖叫,村莊里果然還有幾條漏網(wǎng)之魚,但伊恩沒時間去幫忙,科琳的身體已經(jīng)微微發(fā)熱,就算不切除闌尾,也得盡快抑制下她體內的炎癥。
伊恩趕到橡樹下的房屋,這里正是他昨天接受治療的地方,他快步穿過庭院,來到閉鎖的門前。
“有人需要治療,快開門!”伊恩用腳尖敲響房門,卻遲遲沒有回應。伊恩皺起眉頭,發(fā)動熱感視覺,結果發(fā)現(xiàn)牧師兩人的身影就在屋內。
伊恩再次敲門,強迫自己等待了十秒后,他將手掌貼向門鎖的位置,念出魔炎之觸的咒語。
燃放的高溫融化了掌間的門板,和在狼人身上不同,沒有血液作為燃料的魔炎在蔓過伊恩掌心之后很快熄滅,而并未造成更大的火勢。
伊恩一腳踹開殘破的房門,闖入房屋,客廳中點著幾只明亮的白色蠟燭,伊恩來不及多想,先把科琳平放在客廳的長桌上。
“誰讓你進來的!”老牧師神情慌亂地從里屋沖出,他明顯沒意料有人會闖入長老的房子。
“奈麗.紅兜帽提醒我來這兒,如果要問,我敲過門了?!币炼鞯恼Z氣中同樣散發(fā)出隱隱的怒氣,但他很快注意到,老牧師的褐袍上有新濺的血跡。
“你在里面做什么?”伊恩警覺地握起賽共之矛。
德魯伊教的牧師似乎在這段時間里搞清了對方的來意,他臉上的責怪漸漸轉為同情與無奈。
“本來不該有人知道...但你已經(jīng)來了?!崩夏翈熮D過身,“你需要的東西都在客廳,請別再打擾我,天亮后我會和你解釋一切?!?p> 伊恩目送著老牧師回到里屋,他好奇地伸長耳朵,耳中竟傳來牧師夫人狂亂的低吼。
雖然對這一切一頭霧水,但伊恩還是選擇先幫科琳進行闌尾切除手術。
伊恩在客廳的架子上找到了一卷醫(yī)療器具,他從中抽出一把鋒利的小刀,放在蠟燭上燒至通紅。
伊恩來到科琳面前,揭開她胸前的皮革護具,然后一顆顆地解開襯衣紐扣。
“你這胸衣夠大膽的?!币炼髟u價的同時將手指按上科琳光滑的肌膚,小刀穩(wěn)穩(wěn)向其右腹逼近。
“你是不是忘記了某一步?”科琳眼中帶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伊恩認真回憶起克麗絲所做的步驟,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少做什么,“哪一步?”他問道。
“麻醉!”
八小時后,日出。
科琳昏昏沉沉地睜開雙眼,安眠草的藥效仍有些許殘留在體內,但腹部劇烈的疼痛已消失不見,她微微側目,動作驚醒了在椅子上小憩的伊恩。
“感覺怎么樣?”伊恩揉著眼睛問道。
“對一個不專業(yè)的醫(yī)師而言,夠好了?!笨屏沼檬置嗣亲由闲驴p合的刀疤,內心忽然被某種溫柔的情緒填滿。
這時,年邁的牧師夫婦相繼從里屋走出,伊恩打量起舉止不自然的二人,厚重感在客廳中持續(xù)攀升。
四人最終圍著木桌坐下,牧師夫人在伊恩的注視下緩緩拉開右臂的衣袖。
“歐克的圖騰,”她展示出手臂上仰頭咆哮的狼人紋身,“進攻施爾塔特的狼人,是我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