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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書:故夢舊影不相逢

金縷時(叁)

與君書:故夢舊影不相逢 姜未書 2022 2018-04-14 19:00:00

  除夕一過,便是元宵節(jié),本該是熱鬧的,可今年有些不太平,初十那天,雅雯及笄,要辦及笄禮,眾人便又忙起來。

  那日我在園子里走著,在一處角落里看到了雅雯,她很平靜,看著角落那一隅梅花出了神。

  “婉未,我有些話想與你說?!彼凶∥遥抗饫锸瞧胶?。

  “雯姐姐請說?!蔽覒溃院?,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自我來府中,她一直像親姐姐一般照顧我,說來,我也舍不得她,可父命難為。

  “婉未,我入宮,日后便再難回來,若是日后你與言殊成了親,可要好好幫我照顧好爹娘。”她看著我,紅了眼眶。

  “雯姐姐放心,我知道的?!蔽椅兆∷氖?,她的手冰涼,不知在這里站了多久了。

  “嗯?!彼行┻煅剩覅s很是尷尬,與言殊成親的是不是我這是個未知數,我倒希望,我與言殊能結為連理…

  后來,我目送雅雯被接走,臨行前,她坐在馬車里掀開簾子看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她才安心的走了。

  說實話,我實在是心里沒底,看著蔓姝和舅母聊的甚歡,我便更加猶豫起來,夜里連覺都沒有睡好。

  元宵節(jié)那晚,言殊又來找我。

  “未兒,再有兩年我就弱冠了,等我弱冠了,我就跟娘說,我要娶你為妻?!彼浑p好看的眉目極其精神。

  我臉紅,只輕聲應到,“嗯。”

  他喜氣洋洋的將項上的珠鏈摘下,戴在我的脖子上,嚇了我一跳。

  “這可不行?!蔽铱此?,推脫。

  “這是定情信物,沒等到我,你不許嫁了別人?!彼f,話雖充滿孩子氣,可我卻心動不已。

  “好。”我點頭,無比堅定的答應著。

  元宵節(jié)過后的第二天,言殊便帶了行李,離了家門,我目送著他遠行,心里被失落和空虛填滿,那夜下了風雪,我紅了眼眶。

  時間過得快,不過一個月,蔓姝卻也要走了,我更難過了,雅雯和蔓姝是我在府里僅能說下話的,如今卻一個一個都要走了。

  我看著蔓姝,她依舊一臉輕快,笑的單純可愛。

  “回去了可要照顧好自己?!蔽叶谥?,將手里提著的梅花餅遞給了她。

  “婉姐姐放心吧,姝兒知道。”她高興的接過食盒,轉身上了馬車,便再也沒回頭。

  我坐在庭院里發(fā)呆,聞香都不由得有些難過。

  “姑娘,可別著涼了。”聞香將披風披到我身上,說著。

  “嗯,沒事,院子里突然這般安靜,我還真有些不適應?!蔽覈@了口氣,不由得蜷了蜷身體。

  “姑娘,說的是啊,以往這個時候姝姑娘和言殊少爺肯定都在姑娘的院子里玩兒鬧兒,如今卻也都長大有事忙了?!甭勏愣酥?,將它放在桌上。

  我默默的打量著她的動作,無聊的緊。我擺弄著脖子上的珠鏈,眉眼盡相思。

  “這年過的真不好?!蔽易匝宰哉Z道,我將聞香也打發(fā)了下去,不由得更寂寥。

  終于,我在府里也沒能再多留些時日,娘來了信,說是派人來接我,調職一事已經安頓好了。

  我收拾了行李,看著滿樹的花開,院子里夏堇開的漂亮,我不由得想起像這夏堇一樣的姑娘,妍熹。

  我前些日子才聽說,妍熹已經訂婚了,好巧不巧是訂婚方是錦文,也算是歡喜冤家,為我添了些笑料。

  我看著桌上的書信,來自于衡遠書院,信封字體雋秀,我不由得感嘆,這才不過幾個月而已,言殊那樣任性的公子哥兒竟然也有這樣大的進步,可初看時的驚艷慢慢消散,回味的是信里的內容,他很正經的寫道,意中人未兒,見字如晤,讓人羞紅了臉,后面都是說些有的沒的。

  上了馬車,舅母總算慈祥些,與我道了別,我紅著眼,走在去往江南的路上。

  一轉眼三年便過,這三年來,我與言殊的書信從未斷過,可娘卻催我成親催得緊,我自然不愿意成親,日日將自己關在屋子里,絕食賭氣,娘這才能舒緩許多。

  我看著窗外的梨花兒開的漂亮,一轉眼又是一個夏了。江南微雨,總讓人心曠神怡。我拿到了今天才到的書信,眉眼帶著喜氣兒。

  “這便從衡遠書院出去了,回京中考取功名,你別掛念,待我功成名就,我定去江南八抬大轎娶你進門?!?p>  短短幾行字,寄托著我數不盡的思念。

  “安心,且去?!蔽抑换剡@幾個字,不做過多言語。

  我存著秋季落下的桂花兒,不知不覺,又是兩年,我十八歲,已經是個老姑娘了。

  “未兒,就聽娘的,咱們看看畫像還不行嗎?”我娘勸著,苦口婆心。

  “娘,你多操心操心婉月,她也及笄了?!蔽倚?,有些無奈,婉月是我妹妹,今年十六歲。

  “姐姐又推給我?!蓖裨略谝贿吙啻蟪鹕畹目粗?。

  我笑意更濃,可好在娘沒再繼續(xù)逼我,我身子近來不好,她也不敢太過逼迫我。

  “姐姐,你那珠鏈都快摸的包漿了,怎么還不見你那心上人來。”婉月總是被我當做理由,可也最與我親近。

  “他要考取功名,不出兩年便會來娶我的?!蔽倚?,沉浸在這份喜悅中。

  這么多年了,我不知言殊是胖了還是瘦了,長高了沒有,還是不是當年那樣的任性,陪著我的,只有堆滿書架的書信。

  “好吧,隨你去啦!”婉月啃著我的桂花糕,模糊的說著。

  不知不覺又是兩年,我隱約覺得不太對勁,可卻絲毫沒有懷疑。

  我看著一身紅妝的婉月,不由得有些羨慕,她的情郎終歸是娶到了她。

  “姐姐,日后的日子,我可陪不了你了?!蓖裨驴粗?,紅了眼眶。

  “乖,大喜的日子,我們不哭?!蔽覄裎恐?,笑了笑。

  眼看著她禮成,我的心底愈發(fā)蔓延著苦澀,好在賓客笑聲掩蓋了我的難過。

  我已經二十歲了,娘說,我已經不能再任性了。

  我知道,附近的風言風語都是說我不好聽的話,可我卻偏執(zhí)的,依舊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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