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之時…來的可真快?!?p> 師仲柯模糊的看到一點白點垂在黑幕上,楚霄特地?fù)Q上了夜行衣,趕緊給師仲柯收拾了幾件東西,說道:“放心,我在水井里放了些迷藥,不到明天早上他們絕對不會醒過來,趁現(xiàn)在趕緊走。”
“陳覓爾呢?”師仲柯對她更多的心存擔(dān)憂,一旦她走了,顏黎漾是不會那么輕易饒過陳覓爾的。
楚霄拉著她快步流星,根本不會知道師仲柯心里到底在擔(dān)心什么,“肯定正昏迷呢,快走?!?p> 師仲柯來不及和陳覓爾說道別,或許那一天他們談話,就已給了陳覓爾暗示她會離開顏黎漾,只是不知她是否心有體會。
楚霄快馬加鞭,終于到了河邊后,趕緊帶師仲柯到提前準(zhǔn)備好的船上,楚霄欲要解開繩索時,忽的一把冰冷的刀刃貼在他的脖子上,
“這樣的把戲我不會上第二次當(dāng)!”
“陳覓爾?”師仲柯聽到陳覓爾的聲音,驚詫朝向她聲音的方向。
楚霄也松手緩慢起身,盡可能的躲開陳覓爾的刀,可陳覓爾的刀刃離他始終只有一寸之距,師仲柯摸索著向前剛走一步,就被陳覓爾喝?。?p> “你再動一步我就砍了他!”
“不要!”師仲柯當(dāng)即挺住腳步,“覓爾,你冷靜點?!?p> 顯然陳覓爾根本不存在冷靜與否,怒氣深壓話底:“和我回去,既往不咎!”
師仲柯垂下聲音,淡然道:“你知道他的身份的,你傷他一分,事關(guān)重大,你沖我來,我們把話說清楚。”
“好!”陳覓爾放下刀后,楚霄趕緊擋在師仲柯身前,卻被師仲柯輕輕推開,
“我心意已決,今日非走不可,我和你說過,我想帶你一起走,雖然我們的立場不同,但何不另找一條生路呢?顏黎漾不是你的生路,同樣也不是我的?!?p> 陳覓爾眉頭緊鎖,咬緊牙根怒視道:“頭一次聽到有人把忘恩負(fù)義說的這么冠冕堂皇!”
楚霄反斥說道:“陳覓爾!若是把顏黎漾把她關(guān)起來還要害她的孩子都要算作恩情的話,那你和顏黎漾就是一個德行,不分是非,落井下石!”
“那兩年你怎么解釋!那兩年他……呵呵,算了,不提也罷,和你這種人說,只是浪費口舌!”陳覓爾又提刀指向師仲柯,“今日無論如何,我都會帶你們回去!”
“看來多說無益,覓爾,我保證,無論今后我做了什么,我決不會傷害顏黎漾一絲一毫,沒錯,我是欠他一條命,所以,有朝一日我會還給他的。”師仲柯從袖中拿出了一直防身的匕首,絲毫不加猶豫,在自己的胸口刺了一刀,頓時鮮血淋漓,楚霄回頭之際也沒來得及攔住她。
陳覓爾震驚怒道:“你在做什么!”
師仲柯拔出匕首隨手扔進(jìn)河里,雙手滿是鮮血按住胸口,嘴角勾起淡然道:“我可以和你回去了,不過……你與我發(fā)生爭吵,刺了我這件事,我一樣會和顏黎漾講!”
“你!你以為我會怕你誣陷嗎,清者自清!”陳覓爾越發(fā)不可思議的看著師仲柯,她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那就試試好了?!睅熤倏驴攘艘豢谘翱赡苣愕那灏自陬伬柩劾锉揪鸵晃牟恢?!”
這句話猶如一把刀,讓陳覓爾身體不舒服,她知道師仲柯說的可能沒錯,和顏黎漾的殘忍比起來,她的清白算的了什么。
“我們和她回去!”師仲柯拉拉楚霄的手臂說道。
陳覓爾盡管怒氣上頭,但她目的還是要帶師仲柯回去,她轉(zhuǎn)身欲帶他們上馬車原路返回,突然一支飛箭從她的耳邊擦過,耳上留下一道血痕,陳覓爾迅速轉(zhuǎn)身拔刀要護住師仲柯之時,卻發(fā)現(xiàn)一隊黑衣人受持弓弩擋在師仲柯和楚霄面前,反將師仲柯護在其中。
陳覓爾不禁冷笑,“呵,看來你的新靠山不錯,已經(jīng)來接你了?!?p> 陳覓爾知道敵人不是什么嘍啰,拔出雙刀已準(zhǔn)備拼上一拼,而師仲柯被那些人護送到船上時,師仲柯最后向她說了一句話:
“覓爾,禧昭媛的遺囑你早已完成了,生路是你自己找的,不是別人給的!”
她的刀雖然拔出卻始終沒有出手,就眼睜睜的看著師仲柯的船劃進(jìn)了黑暗之處。
她形單影只的身影站在河邊,感受著師仲柯留下的苦楚,這算是她故意放走了師仲柯吧。
“一路安好……”
………………
師仲柯他們下了船后,首先沖過來的就是偽裝過的辛妧婥,她驚慌不己的看著血流不止的師仲柯:
“怎么回事,怎么傷這么重!”
“無礙,趕緊離開這!”師仲柯說道。
辛妧婥給他們準(zhǔn)備了馬車,并帶了不下二十的弓弩高手護航斷后,在馬車?yán)镄翃€婥什么都沒問,很是焦急的一直在催車夫快些。
一炷香的時辰后聽到車夫說到了,辛妧婥趕緊撫師仲柯下馬車,從后門進(jìn)府,吩咐下人道:“快拿藥來!”
師仲柯進(jìn)的房間沒有顏黎漾給準(zhǔn)備的奢華,但是書香氣息濃厚,十分雅致,精巧細(xì)致,下人趕緊拿了一堆藥瓶進(jìn)來,楚霄說道:
“刀上在胸口處,我不便上藥,勞煩……謝謝?!?p> 楚霄一時不知道怎么稱呼辛妧婥,但辛妧婥也不計較這個,微微點頭應(yīng)聲:“放心。”
楚霄轉(zhuǎn)身出去,順手換上了門在門口等候,這時迎面走來一人,雖是素身皆白,但領(lǐng)口的紅色火麒麟已然看出此人身份,他面目冷淡,給楚霄的感覺是像見到了楚淮,他們二人的氣場十分相似。
一個侍衛(wèi)在他面前低聲說了下情況,他面不改色,眸子冷清轉(zhuǎn)向陌生的楚霄,楚霄自然也不會被他的氣勢嚇到,擋在門口正中環(huán)抱雙臂,淡然說道:
“三皇子擔(dān)心皇妃可以一會再看,師仲柯受了傷正在上藥,你不能進(jìn)去。”
他一副冷漠臉對著楚霄:“你是什么人?”
顏阜昭顯然對楚霄的態(tài)度覺得詫異,他定不會是師仲柯的隨從跟班,楚霄淡笑:
“你要的人在里面,你只要知道我對你沒有任何敵意就行了,一個小大夫而已?!?p> 但楚霄的話并不能說服顏阜昭,而顏阜昭也并不打算再和他追問,他大可事后再查,他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里邊的人。
“她怎么受的傷?”顏阜昭冷道。
“自己扎的!”
顏阜昭目光一絲驚訝,“因何?”
楚霄偏頭:“因為你!”
這句話讓顏阜昭無話可說,看來他不能問這個小大夫,只能等見到師仲柯再說。
楚霄這時繼續(xù)道:“三皇子應(yīng)該知道我們剛剛從何人手里逃出來吧?你打算怎么保護她?”
“你在懷疑我?”顏阜昭明白了楚霄的用意。
楚霄搖頭,“懷疑倒不是,如今她身孕三月有余,雙目很快會徹底失明,如果三皇子沒有誠意的話,我可要隨時帶她離開木元國的?!?p> 顏阜昭嘴角勾勒一個微小的弧度,“看來,你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夫?!?p> 楚霄不屑,“大夫就是大夫,希望三皇子不要背信棄義就好?!?p> 楚霄目光從顏阜昭的頭一直掃到腳下,又從腳下看到頭頂,并且眼神另有深意,顏阜昭皺眉:“你在看什么?”
楚霄嘖嘖嘴道:“看你的發(fā)冠和行頭,真不錯!”
顏阜昭心底頓時對這個調(diào)侃他的人產(chǎn)生了反感,他目色一變不再這個人身上浪費工夫。
而楚霄看的就是顏阜昭,無論怎么看,他都覺得顏阜昭和楚淮有太多相似之處,之前他在南風(fēng)國就聽到過一些傳言。
在木元國有一位皇子和楚淮是對頭,二人脾性十分相似,二人多次交鋒,勢均力敵,但是他一直在意過是木元國的誰。
今日見到顏阜昭后,楚霄幾乎確定他們說的木元國那位就是顏阜昭了,而這樣的人,竟然還干出來八次提親的風(fēng)雨,也讓人出其不意。
但,如果洛君府還尚在,只怕楚淮也會不惜八次提親洛思闕的吧。
“她如今,為生而活,日后勞煩三皇子照顧了!”楚霄拱手一禮謙道。
楚霄突然如此轉(zhuǎn)變,顏阜昭看不透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只冷眼看了他一眼沒有應(yīng)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