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出其不意4
如銀鈴一般的聲音,卻是蘇純的噩夢。
別人聽不出來,她能聽不出來?那分明就是冬雨的聲音!
果不其然,冬雨一身素衣,款款而來。
眾人到覺得沒什么,做多就是這小丫頭福大命大,所以就顯得蘇純的表情尤為突出。
“敢問蘇小姐,既然在行州的是一個冒牌的犯人,又怎會知道這丫頭被趕出,十有八九是死呢?”龍素瑤臉上大大地寫著疑惑。
蘇純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此時正要入秋,按理說沒有那么熱……
既然不是正式場合,女帝也沒有那么端莊嚴(yán)肅,在帝座上假寐,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場面就這樣僵持著。
“既然萬民書已呈上,民婦就告退了。”那婦人打破沉寂,顯然受不了這壓抑的環(huán)境,支撐著自己久跪的身子就等著女帝一聲“退下吧”之后萬事大吉。
女帝并未發(fā)話,只是睜開眼睛,看向婦人,婦人能明顯感受到陛下打量的目光,不敢抬頭。
“不能走!”
“不能走!”
清姑姑和龍素瑤一口同聲。
這婦人是清姑姑帶來的,絕對不是從行州隨隨便便抓一個來的,怎可如此了當(dāng)?
她是蘇純錯誤治理的證人,她家門前的那塊地就是證據(jù),正戲還沒開始,怎能這樣就走了?
“二位還真是沒把陛下放在眼里,陛下還沒說話,您們倒說到一起了?!背墒於謶蛑o的聲音傳來,進(jìn)來的是一身官服的何鏡。
就連女帝,雖然沒表現(xiàn)出來,但心下也是一震。
何鏡是誰?明哲保身不參與斗爭,做事圓滑地跟個泥鰍似的,怎么看樣子是來為蘇純說話的?
蘇純又是欣喜又是擔(dān)憂,何琴在她手上,何鏡說不定會為她說話;但同樣,她也怕何鏡把這事捅出來。
“既然這位姐姐受不了,那便離開吧,后面的事情,還有太女和清姑姑?!焙午R利用了那婦人的心理,走不走,還是得由她自己決定。
何鏡不會那么傻去拆穿蘇純的所作所為,因?yàn)樗?,以蘇純在女帝心中的地位,不久便會東山再起,到那時,她們的關(guān)系就不會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何大人,您也知道,本太女無才無德空有地位并且囂張跋扈,母皇大度心寬,這巍巍皇權(quán),可不能消散在今天?!?p> “所以,來人!將這婦人抓起來,不能讓她離開龍吟宮!”
龍素瑤一聲令下,侍衛(wèi)們聽見此命令,雖有些質(zhì)疑,但不威脅到女帝,也就照做了。不久,便有兩個侍衛(wèi)將婦人摁跪在地上。
清姑姑恨鐵不成鋼,放著好好的座位不做,非要被人摁跪在地上,來時說了多少次一定要按照計(jì)劃,結(jié)果剛一來就亂套了。
何鏡不知道這婦人是什么身份,只知龍素瑤與清姑姑都竭力留下,肯定是個重要人物。
既然是重要人物,就不能留下了!
“太女殿下,臣知道皇權(quán)勢大,但也不能如此濫用,有違法度?!币恢痹谂赃呾o觀其變的蘇寧檬說道。
“蘇大人這話就不對了,這婦人是重要的證人,自然要好好保護(hù)。”風(fēng)絕語氣冷淡,眾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連案子都沒有,何來的證人?還請?zhí)鞄煘槌枷陆饣??!焙午R是刑部尚書,說這種話是妥妥的。
“真的不知道嗎?”風(fēng)絕似在質(zhì)問,又似諷刺,此時大殿里的溫度堪比寒冬。
何鏡面色不改,心里卻動搖了,為了何琴而有違良心,已經(jīng)到了何鏡的底線。
“那本天師要問你,現(xiàn)在的蘇小姐,是真是假?”
“那是我的女兒,我自然知道她是真的?!碧K寧檬搶先回答,無論怎樣,能確保蘇純往后一刻的安全便好。
“那么,在行州的蘇純,就是假的嘍?!憋L(fēng)絕走到婦人原本的座位上,以最優(yōu)雅高貴的姿勢坐下。
“當(dāng)然?!碧K寧檬想也不想就順著風(fēng)絕的道走。
“請問現(xiàn)在近身照顧蘇小姐的人是誰?”
“是冬雪,蘇純從行州帶來的。”蘇寧檬說的是真真的大實(shí)話。
風(fēng)絕笑著看著她,何鏡使著眼色,蘇寧檬恍然大悟。
“是純兒在懸崖下面救她的農(nóng)家女,蘇純感念她的恩情,便待會了將軍府?!碧K寧檬訂正道。
“蘇大人不見見怎么能知道呢?此女說不定還在行州呢?!憋L(fēng)絕好似事先知道冬雪在行州一樣。
蘇純本來還覺得有母親和何鏡自己可以高枕無憂了,結(jié)果現(xiàn)在風(fēng)絕把話題引在冬雪身上,他說的沒錯,冬雪現(xiàn)在還真的就在行州。
龍素瑤一直都不說話,她知道什么?她先是重傷暈倒,后又被風(fēng)絕困在天師殿,什么消息都收不到,更別說清楚這里面的內(nèi)幕了。
“怎么辦……”蘇純小聲嘀咕著。就在這時,一個黑影走來,附在蘇純耳邊。
“說你是假的,之后何鏡會放了你,你到行州來?!?p> 之后便走了。
來無影,去無蹤,許多人看見了,也只是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請陛下贖罪,民女只不過是一時興起,才來假扮蘇小姐?!?p> 誰也不知道蘇純回來這么一處出,原本都有自己的計(jì)劃,現(xiàn)在卻全都亂了。
“那你可知道真正的蘇純在哪里嗎?”女帝輕飄飄地開口,可見蘇純在她心目中地位堪比太女。
“回陛下,民女并不知道,民女只知道蘇將軍的小姐失蹤了,民女真的只是一時意氣,請陛下和蘇大人贖罪?!?p> “何鏡,你來說你是來做什么的?!?p> “回陛下,蘇小姐曾救過小女一名,今日突然有人告訴臣蘇小姐處境堪憂,便前來看看。”
何鏡何其聰明,怎會不明白這不過是蘇純的一個保身之法,不久她就會以真正蘇小姐的身份回來。
“那你能解釋一下,冬雪是怎么回事嗎?”風(fēng)絕見形式不對,收回戲謔的笑臉,變得冷淡,嚴(yán)肅。
蘇純頭上冒出冷汗,的確,這樣說漏洞實(shí)在是太多了,比如冬雪,比如她之前說的那個冒充她的人。
“何大人,請吧。”
風(fēng)絕把這個燙手山芋拋給何鏡,現(xiàn)在大家都是一頭霧水,包括女帝,何鏡是刑部尚書,審問有條有理,自然會為大家解惑。
“我問你,你的家原本在那?”
“回大人,民女無家可歸,實(shí)在餓的不行,到了將軍府也是為了找吃的?!?p> “你是怎么知道將軍府小姐失蹤的?”
“眾人都傳開了,民女是無意中聽到的?!?p> “之前在行州蘇小姐就被冒充,你可知道?”
“知道?!?p> “所以你就繼續(xù)冒充,沒有看見真正的蘇小姐?”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碧K純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外冒,心好像就要跳出來了。
“陛下,看來真正的蘇小姐還在行州?!?p> “速速派人去找!”這半天女帝只有這一刻情緒激動。
“是。冬雪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何鏡再次看向“蘇純”。
“的確是民女的救命恩人,而且……”
“好,你不必說了?!焙午R打斷“蘇純”的話。
“那你怎么知道冬雨是蘇小姐的婢女,而冬雨又被趕出去,生死未卜?”
“民女當(dāng)時一直關(guān)心蘇小姐,所以知道。千錯萬錯都是民女的錯,請陛下降罪!”
“蘇純”行一大禮,比較大的漏洞填好,“蘇純”可以溜之大吉了。
“陛下,就由臣將這犯人押到大牢?!?p> “準(zhǔn)?!逼鋵?shí)就算何鏡不說,女帝也是這么想的。
眾人紛紛告退,忙活了半天獲得這么一個一無所成的局面,誰心里都不高興。
“本來策劃好的,誰知蘇純突然來這一招,我實(shí)在沒料到?!鼻骞霉脦е鴭D人走著,婦人低著頭,像個犯錯了的孩子。
“蘇純其實(shí)不是第一次了,想必這種招數(shù)她不會再用了,這是最后一次?!憋L(fēng)絕似乎具有情緒穩(wěn)定作用,眾人情緒都很穩(wěn)定。
“還請清姑姑快馬加鞭會行州,蘇純這次一定會回行州,再以真正蘇小姐的身份回來?!饼埶噩幍?。
“好,我這就回去?!鼻骞霉枚挷徽f,匆匆的走了,就如她匆匆的來……
“這次蘇寧檬勢必要招你回去,你不必太擔(dān)心,不要有什么動作,即使有天大的消息和機(jī)會都不要來?!饼埶噩幮÷晫Χ暾f,僅有她們二人聽到。
“好?!?p> “太女殿下?!闭f曹操曹操到,蘇寧檬眼睛微紅,似乎剛剛哭過。
做戲做全套,唯一的女兒失蹤了,母親可不得哭一番?
“太女殿下,冬雨這姑娘可否交還將軍府?”
“自然可以?!饼埶噩幋饝?yīng)地十分爽快,到叫蘇寧檬驚訝。
“冬雨的賣身契還在將軍府,我也不好強(qiáng)留。冬雨,去吧。”龍素瑤此時看似非常好說話。
“奴婢再次感謝太女的救命之恩?!倍晷辛艘粋€跪拜大禮,隨后站在蘇寧檬后面。
“若是沒有什么事的話,蘇將軍還是趕快去找蘇小姐吧?!饼埶噩巵G下一句話,和風(fēng)絕走了。
“風(fēng)凌的消息馬上就要來了?!憋L(fēng)絕似乎就在等待那個消息。
“你看見那個黑影了嗎?”龍素瑤并不覺得那是幻覺。
“不錯,就是那黑影對蘇純說了什么后,蘇純一言一行才讓場面失控。”
“那個黑影,就是府醫(yī)嗎?”
“不一定,若是她有那么厲害,怎會心甘情愿屈服于一個對于她如此弱小的人?”
“那她為何要幫蘇純?”
“所以我要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得罪什么人?”
“本太女問心無愧,沒有!”
“嗯,傻瑤這么傻,讓人喜歡還來不及,怎么會得罪人呢?”
風(fēng)絕伸出手,摸摸龍素瑤的頭,隨后一句晴天霹靂:
“傻瑤該洗頭了?!?p> “風(fēng)絕!你什么意思!”沒等龍素瑤的拳頭打在風(fēng)絕身上,風(fēng)絕點(diǎn)住龍素瑤定穴,抱起龍素瑤,臉上是得逞的壞笑。
若熙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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