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風(fēng)云突起
周晝捂了捂鼻子,她將眼睛死死的盯住屏風(fēng),企圖看的更加仔細。
接著她開口,“也不知東家是的了什么病,竟這般吝弱?!?p> “咳咳...不勞小周師爺如此費心了,不過是今日感染了風(fēng)寒,怕過了病氣罷了?!逼溜L(fēng)后的那人解釋道。
周晝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聽到門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整了整衣袍,也不再開口。
張掌柜端來了一壺好茶,還未進門,濃郁的茶香味便傳了過來。
他給周晝倒了一杯茶,周晝端著青藍的茶杯,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看著張掌柜。
張掌柜看看周晝,再看向屏風(fēng)后,剛想說話,屏風(fēng)后那人仿佛看的見這邊的一切,他緩緩開口,“下去吧?!?p> 張掌柜伏了伏身子應(yīng)道,臨出門前還帶上了房門。
“這茶是并州的雨前茶,便是京里的貴胄也難得討上一口喝,小周師爺可要好好品嘗?!?p> “哦,是嗎?那當真是托了東家的福了,讓我這粗鄙之人有這等口福?!敝軙儾灰詾槿坏奶袅颂裘迹缓蠖似鸩璞攘艘豢?。
“小周師爺,莫要心急,租契我都讓張掌柜準備好了,待小周師爺交付七十兩銀子后,這鋪面便是你的?!逼溜L(fēng)后的人似乎看穿了周晝的想法。
“這茶,果然是好茶?!敝軙冞七谱?。
“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何這鋪面幾年如一日的虧損,但卻依然開著?”
“原因很簡單,賣茶只是我的愛好之一,我的愛好很多,而我唯一不缺的就是銀子了?!逼溜L(fēng)后那人自說自話。
周晝嘴角抽了抽,繼續(xù)喝著茶,沒有接話。
“只是華某人還有一事不懂,想向小師爺討教一二?!?p> “周小師爺說華某人沒有誠意,不以....真面目示人,說到誠意...那周小師爺又有幾分呢?”
周晝抬起頭,看向屏風(fēng)后。
“若是大家知道這寧化縣衙里新來的小師爺是一位女嬌娥,不知作何感想。”
“你什么意思?”周晝端著茶杯的手僵在半空中,他語氣變化不大,但細看她眉目間已經(jīng)浮上了凝重。
“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屏風(fēng)后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
空氣似乎凝固了,整個空間的氣壓變得很低,良久,周晝才搭話。
“紙是包不住火。“周晝也笑了,平靜的像不曾聽見什么似的。
“這世間大多事都是形勢所逼,小女為了謀口飯吃,男扮女裝也不算怪事吧?!彼又f道。
“就像有些人還得靠著喝人的血液才能活下來,這世上怪事多的是了,無奇不有。”
屏風(fēng)后沉默了,過了很久,久到周晝手里的茶杯都涼了,她將茶杯輕緩的放下。
這時那人開口了,“哦,是嗎,竟還有如此怪事,華某倒是第一次聽聞?!?p> “周某生平最恨就是兩類人,一是表里不一,二是忘恩負義,東家似乎剛好都占了呢?!?p> 她說完站起來,“就到這里吧,周某還有事,先告辭了,這茶這么貴,可不能白喝了,茶錢我給放在這了。”她從腰間掏出一個東西,放在了茶杯的旁邊。
“東家既然將這鋪面賣給我了,那今日盡早搬離這里吧,晚些時候我會送銀子過來?!?p> 她不等屏風(fēng)后人作何反應(yīng),便徑直推開門走了出去。
待周晝走后,張炘便來了,他一進門便見第五策華站在屏風(fēng)前,端詳著手里的令牌。
張炘有些驚訝,“主子,這不是您的令牌嗎?”
“這是她付的茶錢?!彼恼f道。
“也在告訴我....她放我一馬,倘若我還留在寧華,她會不遺余力地.......將我抓去見官?!?p> 他摸了摸那塊他從小便隨身攜帶的身份象征,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少女的體溫,他嘴唇微勾,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
走回縣衙的周晝其實一點都不平靜,她腦子非常亂,這個男人如若她沒猜錯,便是昨晚的黑衣人,她心中隱隱不安,身邊的一切似乎也變得的奇怪。
縣衙里也沒什么事情,周晝又去了一趟停尸房,出來的時候遇見了行色匆匆的李師爺,他臉色不太好,竟然沒注意到一旁的周晝,便匆忙的進入了縣衙的內(nèi)院,周晝摸了摸鼻子,心中升起不詳?shù)念A(yù)感。
果然沒過多久,楊程便跟著李文一同出了縣衙。
周晝跟了上去,他躲得遠遠的跟在后面,只見楊程上了一頂黑色的轎子,轎子走的很快,很快便到了楊府面前,楊府門前站著幾個老仆人在等著。
這時周晝眉頭一皺,因為她看見了從另一頂轎子下來的楊瑞與和興,她將身子縮了縮,以確保不會被楊瑞他們發(fā)現(xiàn)。
隔得太遠,她聽不見幾人在說什么,但是楊程嚴肅的神色昭示著事情的不簡單。
幾人說了幾句,楊程揮了揮手,所有人便一同進入了府門,仆人很快便將門口緊緊的鎖了起來。
大白天的,楊程不在縣衙待著,急匆匆的跑回家,還把楊瑞也叫回家,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周晝站在原地,想了很久也想不出結(jié)果,只得作罷,然后悻悻的離開,
此時,楊府楊程的書房。
楊程拿著一封書信,神色凝重,他仔細看了幾遍,嘆了一口氣。
李師爺問道,“老爺,瞧你這般模樣,京里出事了?”
楊程點點頭,“尊德兄多年未與我有書信往來,此次鴻雁傳書實在是萬不得已?!?p> “德賢王爺在并州遇刺,如今生死未卜..”楊程眉頭皺的很難看,唐尊德曾與他是同窗好友,如今官居吏部尚書,兩人斷絕書信多年,如今重新與他聯(lián)系,怕是探到了什么風(fēng)頭。
“當真?”李師爺吃了一驚,并州離寧華不遠,那可是三皇子的封地,這....這天家責難下來,怕是要影響到三皇子啊。
老爺曾經(jīng)做過三皇子的陪讀先生,想來心中應(yīng)該有所擔憂。
“老爺,信中如何說的?”
“王爺遇刺,朝野人心惶惶,尊德兄說讓我借此機會回京里?!睏畛虒欧旁跁苌?,緩緩開口。
“老爺,那是好事?。 崩顜煚攲畛痰膽巡挪挥鲆惨恢惫⒐⒂趹?。
“未必,這京里怕是去不得?!睏畛滩⒉毁澩钗牡目捶?,他將書信折好,湊近一盞燭火,看著書信慢慢化成灰燼,他眼中的不安才慢慢消散。
“那老爺,少爺還在門口候著?!崩钗目粗巴鈼钊鸬纳碛埃嵝训?。
“老爺,老爺?!睏畛踢€未說話,門外便傳來楚氏急迫的聲音。
“娘,你怎么了?”門外一直等候著的楊瑞見楚氏神態(tài)不對,疑惑的問道。
楚氏推門而進,她身邊跟著一個年紀很大的婦人,楊程上前,剛想問發(fā)生了什么,便見楚氏那張風(fēng)姿卓然的臉上掛滿了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