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非常順利,時遷只花了一天時間,便是將鹽幫大當家的動向摸了個透。
李如新一眾掌握好情報后,便開始讓漕幫的人暗中做準備,今晚就要開始動手。
而奇襲的隊伍,名單也分配了出來,由李如新,王小虎,李俊,穆弘,薛永,時遷,蔡廣榮總計七人組成。
對于沒有自己,張橫和穆春都表達了強烈的不滿,穆弘瞪了穆春一眼,訓斥道:“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去了不是添亂嗎,我們是去奇襲,講究速去速回,路上可沒時間照顧你?!?p> “我不需要照顧,我自己能打!”穆春大喊道。
“能打?那來啊,咱倆打一架,你若是贏過我,我就讓你去!”穆弘瞪著大眼說道。
穆春平日里張揚慣了,能讓他怕的人還真沒幾個,不過他哥,就是這“沒幾個”中最大的一個,這時被瞪一眼,穆春頓時焉了,不情不愿的坐下來。
張橫那邊,也是李俊好言好語給勸了下來,畢竟張橫身上有傷,跟著去實在太冒險。
李如新說道:“你們倆與漕幫的人一起行動,我們很快便能匯合,沒什么的,而且廣榮不是分配了兩支小隊給你們么,照樣能狠揍他們一頓?!?p> 穆春聽到這里,也釋然了,笑著道:“也對,看我不把他們一個堂口攻下來?!?p> “你小子掂量著點,少他嗎的逞強,別丟了性命,老子可不想回來時,看到的是一個躺著的你?!蹦潞肓R道。
穆春撇了撇嘴,隨后也回了一句:“你也一樣?!?p> 一切準備妥當,隨著蔡廣榮放出暗號,第一隊人手開始出擊,總計二十二人,朝距離最近的一家倉庫發(fā)起了進攻。
“這倉庫放著不少貨,鹽幫很重視,平時大概有四十多號人看著?!辈虖V榮說道。
李如新知道他話中含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事兒,只是佯攻而已,又不是拼命?!?p> 蔡廣榮露出一絲苦笑,看著李如新,鄭重的道:“李兄弟,我們這一次可是把身家性命,全都賭在你們身上了?!?p> 李如新輕輕恩了一聲,道:“天亮之后,會有一個滿意的結(jié)果的。”
第一隊開戰(zhàn)后,第二隊緊接著出發(fā),然后是第三隊,第四隊……
夜幕中,各處接連傳出雜亂的喊叫聲。
“我們走。”李如新手持長棍,當頭沖去,李俊,穆弘,王小虎等人緊隨其后。
因為路線是事先規(guī)劃好的,所以避免掉了與對方大部分人接觸,不過偶爾也會遇到零零散散幾個倒霉蛋,在一臉懵逼,毫無反應的狀態(tài)下,迎面就被李如新一棒子敲倒,李俊穆弘隨手補刀。
就這樣一路沖到漕河碼頭,這鹽幫首領倒是個狡猾之人,如果不是時遷探查出來,誰又能想到,堂堂一個幫派大當家,不住在豪宅大院,卻跑到碼頭??康男〈洗??
“正數(shù)第五艘船,他就住在上面?!睍r遷低聲說道。
“我去看看,我水性好,即便發(fā)生意外,也能立即跳水逃生?!崩羁≌f著,便從掩體下走出,一身夜行衣的他輕手輕腳朝船靠近。
他動作輕巧,三兩下便是順利來到船邊,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個胖子忽然掀開船簾,從里面鉆了出來??此嶂澭膭幼鳎顺墒浅鰜矸潘?,可無巧不巧,正好在李俊準備登船的時候出現(xiàn),兩人立即大眼瞪小眼,互相對望。
電光火石之間,李俊手中寒光驟現(xiàn),朝胖子撲去,胖子身材雖胖,但反應和動作皆是極快,扭身躲過,接著便是扯起嗓門大喊:“來人啊!有刺客!”
“不好?!?p> “他就是鹽幫大當家!”時遷低喝一聲。
“干他丫的!”李如新一咬牙,立即沖了出去,在他們現(xiàn)身的瞬間,附近也同時冒出了好幾十號人。
撲通兩聲,船那邊接連傳來兩下跳水聲,穆弘立即喊道:“他要跳水逃跑,我去幫阿俊,你們堅持著!”
穆弘沖了過去,李如新等人背靠背,凝視著包圍過來的一群人。
“師傅,俺,俺有點怕?!蓖跣』⑴c李如新一樣,抱著一根長棍,但雙手卻是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怕個毛,就當是那天在客棧里打的架,我們不是同樣贏了?!崩钊缧铝R道,聲音洪亮,但其實他的手,也有點顫抖。
黑燈瞎火,地形開闊,這情勢可不比當時啊,更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多余的人在附近,正往這邊趕。
“只要撐到李俊兄弟他們得手,我們就可以撤了,大家,大家小心。”蔡廣榮提著大刀,說話的聲音都開始打顫。
之前跟他聊天時得知,他原本不過一介書生,讀了十幾年圣賢書,家道中落后,不得已才加入漕幫,靠運貨維持生計。
他在漕幫里的地位,不是靠拳頭打出來,而是靠腦袋搏上位的,若不是他堅決要求,一定要作為漕幫的代表參與這次奇襲行動,以他的水平,李如新不會同意讓他來送死。
“有點難辦啊,這次若是有命回去,定要讓柴莊主加上幾倍報酬才行?!睍r遷苦笑道。
薛永什么也沒說,只是深吸了一口氣,手中長槍緊握,一副做好覺悟,嚴陣以待的姿態(tài)。
“剁了他們!”
對面大喊一聲,頓時,一大群人氣勢洶洶的沖了上來,瞬間將李如新五個團團圍剿。
“滾??!”
李如新血性激發(fā),怒吼一聲,什么也不管了,就盯著腦袋砸,看準一個砸一個,就像打地鼠一樣,長棍瞬間甩出。
時遷身形矮小,鉆入人群中便不知了去向。而相反的,王小虎因為龐大的身軀,成為了眾矢之的,許多人都盯準了他下手。
所幸他抱著的長棍要比李如新的大了幾號,幾乎稱得上是木樁,抱著亂七八糟胡亂揮舞,憑借他的蠻力,一時間沒人能上去挨個一兩下。
薛永耍著長槍,見一個刺一個,幾乎槍槍斃命,異常犀利,得益于他的掩護,蔡廣榮沒有立即就被亂刀砍死,不過也是最先受傷的人,背上被人劃拉了兩刀,他皺緊了臉,苦苦支撐。
混戰(zhàn)不知持續(xù)了多長時間,李如新麻木的揮舞著手中棍棒,長棍已經(jīng)承受不住,斷成了兩截,但依然被他握在手中,一下一下砸向面前的腦袋,他渾身上下都是血,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
蔡廣榮長吟一聲,終于再也堅持不下,倒在了地上,若不是時遷忽然冒出,用力拖了他一把,他當即就得被數(shù)把大刀分成幾段。
“兄弟們,我們回來了!”
終于,河邊傳來了熟悉的吼叫聲,李如新腦袋一片空白,破口大罵:“嗎的,要是敢說失手,老子第一個不放過你們!”
“哈哈哈,難得一見啊,李兄弟火氣這么大!不過你可趕緊泄泄,這火氣今晚用不上了?!蹦潞氪笮Φ馈?p> “鹽幫的人聽著,你們老大已經(jīng)被我們干掉了,還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若不然等我們大隊人馬趕到,你們一個也別想活!”李俊大聲喊道。
“什么,大當家被干掉了?”
“不可能,大當家怎么會死!”
“他們在騙人,想動搖我們的軍心,別管他們!”
李俊哼了一聲:“是真是假,長眼睛的看過來就知道!”他提起手里一個圓鼓鼓的東西,瞬間震懾全場,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都結(jié)束了,現(xiàn)在放下兵器的人,之后都可以既往不咎,你們自己選吧!”穆弘吼道。
“咣當。”一下,不知誰扔掉了武器,隨后,這樣的聲音不斷在人群中響起。
一個頭目似的人忽然喊道:“不要聽他們的,我們沒輸!沒有老大,還有我在這呢,都他嗎給我拿緊了刀,繼續(xù)砍他……”
噗的,薛永一槍刺穿了他的喉嚨,悶悶的道:“現(xiàn)在,也沒有你了。”
隨著這人死去,周圍原本還在猶豫的人,也立即丟開了刀刃,自覺的蹲下身去。
“你爺爺?shù)摹!崩钊缧乱踩拥袅斯靼簦黄ü勺降厣?,終于,完事了。
……
天亮時分,冬日的太陽照常升起,漕河鎮(zhèn)也如往常一樣,平靜,祥和,各個早點鋪接連開張,路上的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昨夜那場風波,似乎就像從沒發(fā)生過一樣。
李如新推開了二樓的窗戶,感受著外頭傳來的新鮮空氣,他打著哈欠,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
在奇襲成功后,李如新幾個便是再也沒力氣去管后續(xù)的事情,全交給李俊和穆弘后,他與王小虎他們互相攙扶著回到客棧,然后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勢,接著倒頭就睡。
李俊推門而入,笑著道:“醒了?”
“早啊,昨晚怎么樣,一夜沒睡吧?”李如新問道。
李俊便將昨晚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鹽幫大當家死去的消息,在當時第一時間傳了出去,并且迅速擴散至每一個鹽幫的據(jù)點,很多人因此方寸大亂,失去了戰(zhàn)意。
沒有首領,面對氣勢如虹的漕幫眾人,鹽幫剩余的成員大都無心再戰(zhàn),打了一會,便是魚驚鳥散般全跑沒了影,剩下少數(shù)人,要么就地投降,要么堅決反抗,這些反抗之人,隨后也被一一殲滅。
而現(xiàn)在漕幫眾人,以及鹽幫剩余的殘黨,就匯集在這客棧的一樓,等待最后整合。
“現(xiàn)在,該你這大當家候補出場了?!崩羁≌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