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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外夢

第四二回瀟湘館再逢難共語林家園共聚只為親

紅樓夢外夢 依稀如夢 5134 2018-02-03 23:07:01

    黛玉和探春惜春一行人來到瀟湘館,見瀟湘館和當(dāng)初走時一樣,倒感激春纖這個小丫頭的忠心。幾人坐下,推心置腹地訴說了幾個月的離情別緒,惜春道:“林姐姐,那個北靜王爺你認(rèn)識吧?他對你好不好呀?我都沒有聽你說過,怎么突然就賜婚了?”

  黛玉聽了,紅著臉,只好悄聲地把當(dāng)日偶然在桃花林相遇的事情說了。探春道:“真沒有想到,林姐姐會有柳暗花明的這一天,真為林姐姐高興?!摈煊竦溃骸霸瓉砗蛯毥憬阋黄鹫勑?,薛姨媽說千里姻緣一線牽,我當(dāng)時覺得不可思議。現(xiàn)在想來,姻緣也許真有天定?!闭f完又把那玉雕之事情告訴兩人,探春惜春聽了,也不由嘆道:“這真有點不敢想象!林姐姐說得對,人的姻緣,月下老人果然先定了吧?我看王爺和林姐姐,才是真正的有緣人?!?p>  黛玉笑道:“所以三妹妹,四妹妹,你們也不要灰心。我這次回姑蘇,就看到了好幾個不錯的男兒。我希望你們有好運氣,遇上好的人相伴一生。”惜春道:“林姐姐,我不相信有什么奇遇,只知道,任何人逼迫不了我的。逼急了,我剪了頭發(fā)做姑子,或者一死。”黛玉聽了道:“傻妹妹,那是你沒有遇上你心儀的人。等你遇上你喜歡的人,那個人不讓你剪發(fā),你自己都不舍得剪了。”說完一笑,探春也笑了。惜春伏在黛玉懷里,嬌嗔道:“林姐姐就會取笑人,我倒哪天看看,你找的林姐夫是什么樣子,讓姐姐這么動心。未來的姐夫是王爺,會不會說笑呀。”黛玉摸著惜春的頭發(fā)道:“不會說笑豈不是木偶人了?!?p>  三人說笑了一會,探春問道:“林姐姐,你住得遠(yuǎn)不遠(yuǎn)呀?”黛玉道:“說遠(yuǎn)不遠(yuǎn),說近不近,在南街那邊呢,那里離鬧市很近。”惜春聽了,羨慕道:“林姐姐,我想去你那里看看,我都沒有機會出府?!摈煊裥Φ溃骸澳俏疫^兩天接你們來我府上陪我,如何?我在那里都沒有伴?!碧酱旱溃骸斑@自然好,我和四妹妹在這里都要憋死了?!?p>  三姐妹又聊起了迎春,妙玉,不免傷感了一番。一時賈母派人來傳飯,三人起身,帶了丫頭嬤嬤一起離開瀟湘館,去賈母處用飯。

  用過飯,幾人陪著賈母說話,賈母拉著黛玉的手道:“玉兒,你長大了,外祖母老了,現(xiàn)在看到你即將出嫁,又嫁去做王妃,外祖母也放心了。如果你父母還在,該是多么高興!”黛玉道:“外祖母,你一點不老,玉兒看你還像我剛來這里一樣呢?!辟Z母笑道:“玉兒說話就是讓人開心。外祖母也不求其他,只希望你寶哥哥和寶姐姐能和和美美過日子,明年再生個小子給我看,我就滿足了?!摈煊竦溃骸巴庾婺阜判?,寶哥哥和寶姐姐,一定會讓外祖母愿望實現(xiàn)的?!蓖蝗幌肫鹨皇碌溃骸巴庾婺福蚁氚褳t湘館那些我從姑蘇帶來的書,搬到我現(xiàn)在住的宅子去,外祖母知道我喜歡書,我在那邊清閑時,也可以看書解悶。過幾天我會請外祖母三妹妹四妹妹去我那里聚聚,可好?”賈母道:“那些書本是你帶來的,又都是你父親給你的,想帶去就帶去吧。叫紫鵑和雪雁動手,你自己別累壞了?!摈煊顸c點頭,看賈母有些倦意,起身和探春惜春告退。

  三人從賈母處出來,黛玉道:“我們先去瀟湘館歇一會,好久沒有一起下棋了,我們一起下幾局,如何?”探春惜春聽了,自是樂意。于是三人又往瀟湘館去。

  一時三人來到瀟湘館,略歇了會,黛玉叫雪雁擺棋。黛玉和探春惜春都下了幾局,只有惜春一直贏棋。黛玉有些驚訝道:“士別三日,刮目相待,果然說得不錯。四妹妹何時學(xué)得這么好了?原來我還以為只有妙玉和二姐姐厲害呢,沒有想到四妹妹更厲害,別是遇上了神仙吧?”

  探春笑道:“四妹妹喜歡安靜,心中自有丘壑。她原先和妙玉下得最多,妙玉走后,就一人躲在屋子里琢磨,棋藝自然精湛。林姐姐,我們可別小看這個四妹妹,她在人面前不言不語的,腦袋靈得很呢。”黛玉笑著指了一下惜春的腦袋,道:“偏是這么靈的腦袋瓜子,說什么要剪頭發(fā)做姑子,要我是將軍,就娶你去做將軍夫人,好讓你幫我布兵擺陣!”惜春道:“林姐姐,你變了,你原先總喜歡哭,現(xiàn)在專門取笑人!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個王爺姐夫教壞你的!”探春笑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想必真的那個王爺姐夫教的?!摈煊裥呒t臉道:“你們這兩個,都還沒有成親呢,就姐夫姐夫叫的,他倒沒有教壞我,只怕有一天妹夫教壞你們!”惜春急道:“哪有這樣的姐姐,專門取笑做妹妹的?!闭f著起身要捏黛玉,黛玉忙起身,笑道:“三妹妹,四妹妹,等哪天你們找了妹夫,可別學(xué)壞才好!”探春笑道:“林姐姐,你別逃,當(dāng)心姐夫來了,嫌你淘氣,欺負(fù)我們做妹妹的!”

  黛玉見惜春就要抓住自己,忙跑向門外。惜春笑道:“林姐姐,當(dāng)心林姐夫真來了!”只聽得黛玉“哎喲”一聲,探春忙跑出去看,以為黛玉摔倒了,只見黛玉撞到了一個男人身上,忙嚇得呆在門邊,惜春也不敢再追,忙止住笑站在那里。見那人扶住黛玉,關(guān)切地問:“玉兒,碰痛了哪?”黛玉見竟然是水溶,忙紅了臉道:“你怎么來了?”黛玉看探春和惜春都呆站在那里,忙掙開水溶,上前拉住探春和惜春羞道:“三妹妹,四妹妹,這個就是北靜王爺?!碧酱合Т郝犃?,忙回過神,向水溶行禮道:“拜見王爺!”黛玉道:“溶哥哥,那是我三妹妹,四妹妹。”水溶看了一下探春惜春,見一個站在門內(nèi),雖然不言,卻神采飛揚,見之脫俗;另一個站在門外,清麗冷俊,有一股超然傲氣。水溶進(jìn)了屋子,見兩個嬤嬤和雪雁紫鵑正在架上拿書。忙問:“玉兒,這是干什么?”黛玉道:“我想把這些書搬去黛園?!彼軐ρ┭銕兹说溃骸澳窍葘磕孟聛?,一會我叫水安來幫忙?!弊嚣N等見水溶進(jìn)來,忙上前見禮。水溶道:“你們忙,我坐一會。”紫鵑忙凈了手,給水溶倒茶。

  水溶見探春和惜春一臉緊張,笑道:“我剛聽你們說得開心,怎么不說了?你們是玉兒的好姐妹,玉兒和我說起過你們。別拘束,還和剛才一樣說話才好?!碧酱涸囂降卣f道:“我們怕說不好,惹王爺姐夫生氣?!彼苄Φ溃骸拔夷挠羞@么多氣生?玉兒,別是你剛才在說我的壞話吧?”惜春忙道:“林姐姐沒有說王爺姐夫的壞話,是我說林姐姐肯定被姐夫?qū)檳牧耍貋砣⌒ξ覀冏雒妹玫??!摈煊衤犃思t著臉道:“三妹妹,四妹妹,別叫姐夫,我們還沒有成親呢,別讓人聽見笑話。”水溶聽了一笑,道:“沒有什么,這樣聽了親切,別老是王爺?shù)慕小D闶侨媚??”探春點頭道:“是!”水溶道:“上次謝謝你提醒你林姐姐,有空以后來王府陪你林姐姐?!碧酱旱溃骸爸x謝王爺姐夫,我會!”水溶又對惜春道:“你是四姑娘?”惜春道:“是?!彼苄Φ溃骸拔衣犛駜赫f你很會繪畫,又會下棋,有空你們姐妹一起來北靜王府玩。”水溶看了看擺在一邊的棋,笑道:“四姑娘,陪我這個姐夫下盤棋,如何?”惜春看著黛玉,黛玉忙點頭道:“四妹妹,你安心下,我和三妹妹看著?!?p>  于是擺棋,水溶讓惜春先下,惜春也不推脫,先下了一子。水溶見惜春年紀(jì)不過十三四歲,心想至多不過和黛玉一樣的棋藝??蛇^了快半個時辰,水溶竟然沒有占一絲上風(fēng)。水溶開始對惜春刮目相看,不再敢怠慢,一局下來,竟然是個平局。水溶贊道:“四姑娘果然棋藝好,讓我這個姐夫敬服。今天天色不早,我和你們林姐姐要回去了,三姑娘,四姑娘,以后盡管來北靜王府找你們林姐姐,我也有個妹妹,你們一定會開心相處?!庇謱煊竦溃骸坝駜海覀兓厝グ??!闭f著站起,走到院子里對水安道:“水安,幫林姑娘把書搬到車上。”探春見了,忙道:“王爺,我去叫人,你們這里稍歇一會?!闭f著去院門外叫了幾個粗壯婆子進(jìn)來,幫黛玉把書全搬出去。

  一會,黛玉見書已經(jīng)全部搬走,就對水溶道:“溶哥哥還是先到外面等吧,我去向外祖母告別一聲。”水溶道:“那我們一起去?!庇谑趋煊袼芴酱合Т阂恍凶叱鰹t湘館,轉(zhuǎn)過那叢竹子,只見寶玉急急跑來,后面寶釵襲人鶯兒遠(yuǎn)遠(yuǎn)跟在后面。水溶拉起黛玉的手,不由止步停下。

  寶玉跑到眾人跟前,見水溶手拉著黛玉,后面探春惜春和多個丫頭婆子還有一個侍衛(wèi)跟著,不由一怔。寶玉看了看黛玉,又看了看水溶,只呆呆地站在那里。黛玉平靜地道:“寶二哥哥,聽說你和寶姐姐成親了,妹妹這里給二哥哥和寶姐姐道喜了!”說完對著寶玉行了一禮。

  寶玉這才回過神,忙強笑著走到水溶面前行禮道:“見過北靜王爺!”又對黛玉道:“見過林妹妹。”黛玉見寶玉形容憔悴,目光呆滯,不過才幾個月,如今見來,恍若隔世。只聽水溶道:“寶二爺,好久不見,一切可好?”又聽寶玉答非所問,自言自語道:“果然王爺才配得上林妹妹!”說完轉(zhuǎn)身慢慢往回走。

  水溶見狀,想了一下,對黛玉道:“玉兒,你快去道別吧,我到外面等你?!闭f著帶了水安快步走了出去。

  這時寶釵襲人和鶯兒已經(jīng)近前,看著水溶和寶玉離去,寶釵一陣惆悵。黛玉上前見禮道:“見過二嫂子。”寶釵忙回禮,道:“林妹妹,我們剛回來,沒有想到你又要走了。”黛玉道:“是,我終究要回自己的家!”說完和探春惜春等去賈母處話別。

  賈母見黛玉來告別,自是不舍。黛玉說過兩日會派人來接探春惜春過去聚,賈母才轉(zhuǎn)悲為喜,又叫探春和惜春去送黛玉。

  水溶在榮國府大門外,只一會,便見探春惜春等送黛玉出來。水溶依舊牽了黛玉的手,上了同一輛馬車。回到黛園,水溶見黛玉將帶回的書全部收拾好,才返回北靜王府。

  此后幾日,水溶忙于入朝商議遼東??芤皇拢置β?。經(jīng)過幾日君臣商議,天子決定派西寧王在京西大營抽調(diào)五千精兵前往遼東,協(xié)助當(dāng)?shù)毓賳T清除??苤?。又令大理寺嚴(yán)查張如文一案,貶張如文為庶人,由蘇州知府李文正繼任揚州巡鹽御史;陳廣抄家治罪,男丁流放戍邊,女眷為奴,家產(chǎn)入官,霸占的兩座酒樓依舊歸還胡掌柜;另外由戶部發(fā)放救濟(jì)錢糧到江南受災(zāi)地方,接濟(jì)災(zāi)民。水溶一直忙了十多天,才得空回王府準(zhǔn)備自己的婚事。好在禮部有官員協(xié)助料理,水溶倒有空偶去黛園看黛玉準(zhǔn)備的情形。

  這日一大早,黛玉想起去接賈母探春惜春來黛園,派了水溶送的兩個小廝和紫鵑,王嬤嬤,雇了兩輛馬車前去榮國府接人,自己帶幾個丫頭和兩個嬤嬤在準(zhǔn)備嫁衣。一會兒,人來報,說是宮里來人了,黛玉忙帶了眾人出來相迎。只見上次陪太子妃來的兩個嬤嬤帶了幾個宮女,還有好些太監(jiān),抬了幾十抬嫁妝進(jìn)府。兩個嬤嬤笑道:“林姑娘,皇上,皇后和太子妃囑咐我們送這些嫁妝來,宮里也有喜事呢。說太子妃有喜了,好幾個太醫(yī)說這次一定是男胎,所以今日太子妃沒有來,宮里都說是林姑娘帶來的喜氣呢?!摈煊衩蓚€嬤嬤迎進(jìn)里面,兩個嬤嬤又道:“太子妃叫我們看看嫁衣和其他的東西準(zhǔn)備得怎么樣?若人手不夠,再從宮里派人來幫忙呢?!摈煊衩Φ溃骸罢垕邒呋厝ジ嬖V皇后和太子妃,這里不用添人了,讓太子妃好好歇息吧?!闭f著讓兩個教養(yǎng)嬤嬤帶著這兩個嬤嬤進(jìn)去查看。兩個嬤嬤看準(zhǔn)備不錯,笑道:“林姑娘很會料理,府中一切很妥的,這下皇上皇后太子妃都應(yīng)當(dāng)放心了?!庇謬诟懒撕眯┰?,兩個嬤嬤才帶了太監(jiān)宮女回宮。

  黛玉和幾個嬤嬤叫人將宮里送來的東西都搬到里面,還沒有搬完,人報賈府的老太君和兩個姑娘還有幾個奶奶來了。黛玉忙又帶了人出去迎,剛到前院,只見賈母,鳳姐,探春,惜春,寶釵已經(jīng)進(jìn)來,還有幾個丫頭跟在后面,好些小廝在往里抬東西。

  鳳姐笑道:“林妹妹,這些是我們送給你的嫁妝,我們也來看看你?!摈煊衩⒈娙擞M(jìn)正廳。賈母看院子里還好些東西,問道:“玉兒,那些是宮里送來的吧?”黛玉點頭道:“是,是太子妃叫人送來的,太子妃有喜不能來,讓宮里嬤嬤送來的?!辟Z母道:“玉兒能這樣風(fēng)風(fēng)光光出嫁,外祖母放心了?!闭f著拿出一疊銀票,交給黛玉道:“這是我和你舅舅舅媽嫂子們給你添妝的銀子,你一個姑娘家,自己做主操辦,不容易,要怎么就自己拿主意吧?!?p>  黛玉看著手里的銀票,不由滴淚道:“外祖母,玉兒知道外祖母,舅舅舅母,嫂子們在府里也不容易,銀子還是算了吧,嫁妝我收了就是?!辟Z母道:“玉兒這么孝順懂禮,來日定然可以好好過日子。這些銀子也有你父親留的,所以你要不收,外祖母不安心?!摈煊窨粗Z母滿是皺紋的臉和關(guān)切的眼神,想起了曾經(jīng)在賈母懷里的種種溫情和疼愛,又想起李紈和鳳姐曾經(jīng)的關(guān)照,眾姐妹的陪伴與相助,還有寶玉的呵護(hù)與癡情,止不住淚流滿面。黛玉明知道這些銀子,不過是父親捎進(jìn)賈府銀子的很少一部分,仍然動情地拉住賈母的手哭道:“外祖母,那玉兒謝過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嫂子們?!毖┭阕嚣N見了,忙扶了黛玉,拿手帕幫黛玉擦干凈眼淚。

  眾人坐了一會,黛玉帶了賈母,鳳姐,寶釵,探春惜春圍著黛園前后轉(zhuǎn)了一圈。賈母見黛園雖然不大,卻整理得十分到位;奴仆不多,對分派的諸事十分盡力,不免對黛玉刮目相看,笑贊道:“玉兒看上去弱弱的,鳳丫頭,我看這府里比我們那里還齊整些,玉兒將來管家定是好手!”鳳姐笑道:“老祖宗,我哪比得上林妹妹呀,我是字不認(rèn)識幾個,更不要說寫了。林妹妹詩書琴畫,樣樣拔尖兒呢,管家自然更會好了?!辟Z母見黛玉成親在即,從沒有表露過對賈府的不滿,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用過午飯,黛玉叫賈母等去后院歇息了會,看天色不早,鳳姐寶釵等起身告辭。黛玉留了探春惜春陪自己,賈母見黛玉與兩姐妹十分要好,更是樂意。探春惜春就在黛園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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