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槍五客所說的郭熠正是當初教司徒文讀書的老師。那時他發(fā)現(xiàn)了司徒文的文學天才后本欲加以培養(yǎng),不料后來這邊出了點事,急需處理,他便回來了一趟。本想處理完事情后再回洛陽,卻發(fā)生了董卓遷都之事,洛陽焚成頹城,戰(zhàn)火彌漫,他便回到冀州。郭熠就住在絕巘山上,修煉文墨神功。這也是一種特殊的武功,是金城神功的克星。金城神功是兵器中最為強橫的存在,其神器屬性也是最為極端的。如果說像刀劍城池之類的是剛性的兵器,那么文學筆墨就是柔性的兵器。是的,筆墨紙硯這些東西本來就不屬于兵器,但凡事都有例外,尤其在這必然會引起改朝換代的神器屬性橫行的時代,神器武功第三級是可以將世間任何事物都變作兵器的,當然也包括筆墨紙硯這些東西。如果是一個文學天才這樣做,那么他有可能練成文墨神功,筆墨紙硯這些東西就能化作兵器且威力無敵,當然了,這只是偶然事件。
翌日,神槍五客辭別了袁紹,往絕巘山而去。
不消兩個時辰,便到了絕巘山腳下。
“絕巘”乃是極高的山峰之意,但絕巘山并不高,之所以取其名,乃是因為此山鐘靈毓秀,奇物甚多,不少高人也在此修煉過,所以此山也算得上是奇崛突兀之峰。
五人在山下鎖好了馬,往山上走去。
至半山腰,有一小徑,此徑為兩排矮松所掩映,略感幽深。五人依徑行去,百步九折,彎彎繞繞,頗費些時間后終于見到了一間屋子。屋是茅屋,大概閑逸之人都喜茅屋罷。
五人甚喜,意欲入屋,忽見多道氣流從門口流泄而出,同時五人也感受到了一陣強硬的威壓——這表明里面有高手在練功。
金槍君輕聲地對他們說:“看來,郭老正在里面練功,我們不可打擾,且暫在外面等候。”
于是五人等候在外。
約莫半個時辰,屋里傳來了人音:“屋外何人?不妨進來一見。”
他們遂進。
“神槍五客拜見郭老先生!”
“呵呵呵,原來是神槍五客啊,五客行俠仗義,威名貫耳,老夫我早就想見一見了,沒想到今日你們真的來了,老夫我高興得很哪,哈哈哈!”郭熠是一個很慈和的老人,他待人友善誠懇,不喜客套。
“神槍五客冒昧打擾,深感歉意,然而實在是有事求于郭老?!?p> “來來來,坐坐坐,有什么事情坐下來再說。”
他們便坐了下來,本以為像郭熠這般的武林高人必會脾習古怪,難以相處,沒想到老人如此和藹,讓他們緊張的心情頓然冰釋。
郭老繼續(xù)說:“你們都是江湖上的正義之士,多少年來,鋤奸去惡,維護正道,盡管你們年紀輕輕,但說實話,老夫真的敬佩你們。所以有什么事,直說無妨,無需客套?!?p> 金槍君道:“郭老,是這樣的,公孫瓚占據(jù)幽州后,殘暴虐民,百姓苦不欲生,今袁紹欲攻取幽州,解救百姓,奈何公孫瓚負隅頑抗,幽州一時難下,是以我等斗膽請先生助我們一臂之力?!?p> “袁紹想攻下幽州,為何是你們來請我?難道你們投靠了袁紹?”
“實不相瞞,我們神槍五客與袁紹有一約,就是我們幫他殺了公孫瓚,他攻下幽州后讓在下做幽州牧,在下的四個弟弟相輔。我們神槍五客皆世居幽州,實在不愿看到幽州城百姓受苦,所以在下做了幽州牧后定會以仁待民?!?p> “老夫相信你們能夠做到。只是以你們神槍五客的武功,難道還殺不了公孫瓚嗎?”
“只因公孫瓚身邊有高人相護?!?p> “何人?”
“金城仇蕭條?!?p> “是他?”郭老眉頭忽然緊皺,站了起來,聲音沉了沉,“有此人在,你們斷然殺不了公孫瓚,哪怕是千軍萬馬,幽州也很難攻下啊。”
“正是如此,我等知道能克仇蕭條的,江湖上僅郭老您一人,所以誠請先生幫助我們?!?p> 郭熠雙手背負,一時不語。
金槍君繼續(xù)道:“先生,金城神功唯有您的文墨神功方能克制,先生,難道您不愿意救幽州百姓于水火嗎?”
“哦,呵呵呵,”郭老轉(zhuǎn)過身來,“放心吧,我答應你們,公孫瓚一定要殺,幽州百姓一定要救,那仇蕭條依恃自己武功高強,無惡不作,老夫早就想為民除害了?!?p> “那太好了……”郭老答應,五人高興極了。
“不過,仇蕭條可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老夫聽說,這些年來,他的金城神功愈加出神入化了。而老夫的文墨神功才練到第八重,恐不一定能對付得了他啊?!?p> “文墨神功不是金城神功的克星嗎?”
“雖則如此,但這也要看雙方的功力的,我的功力才到第八重,若他的功力在第九重過第十重,則老夫很可能克制不了他?!?p> “原來如此,仇蕭條已將幽州城控制在他的內(nèi)力圈之內(nèi),不知這是多少重的攻擊才能做到?”
“這很難說,五六重的功力也可以做到,只是內(nèi)力圈不太穩(wěn)固罷了。”
“那有沒有別的辦法對付他呢?”
郭熠沉吟片刻,道:“不管仇蕭條練到第幾重,老夫都能對付他,我們來個多管齊下?!?p> “多管齊下?”
“正是。仇蕭條將整個幽州城納入自己的內(nèi)力圈之內(nèi),必然極耗內(nèi)力,即使他練到第十重,也支撐不了多久的,所以他一定會不斷食用輔助丹藥來補充。而煉制那么多的輔助丹藥定然要用到許多毒蛇,幽州城邊沿有樹林環(huán)繞,仇蕭條必定在其中捕蛇,我們便在蛇上做手腳?!?p> 而后郭熠把他們帶到了屋子后面,此處還有一間小屋,里面有許多蛇。
郭熠道:“銀環(huán)蛇稀少難捕,為了煉制上好的輔助丹藥,我一直在養(yǎng)蛇上下功夫。最近我研究出一套配方,依照此配方養(yǎng)蛇,能將蛇的毒性提高十倍,其毒液的輔助效能也能提高許多。你們看,這些蛇正是我按照配方來養(yǎng)的,此時它們身上的毒液正是毒性最強的時候,但尚不能用來煉藥,因為其毒尚有太多雜質(zhì),如若用以煉藥,則會使人走火入魔。我打算把這些蛇放于幽州城附近的山林,讓仇蕭條捕來煉藥,從而使其走火入魔?!?p> “走火入魔會如何?”
“很難說,我只知一定會死,至于中途有何變化,我也不知啊?!?p> “那我們讓仇蕭條走火入魔,自行死去嗎?”
“當然不是,我們都要與他交手,因為若我們聯(lián)合跟他交手,他必定要深入運功方能抵擋,那樣他就會驟然間走火入魔,經(jīng)脈盡斷而亡?!?p> “先生說多管齊下,那我們還要做什么?”
“為了加大勝算,在我和仇蕭條交手時,須安排數(shù)千弓弩手在幽州城外不斷放箭來破壞其內(nèi)力圈,當然用其它兵器攻擊亦可,你們神槍五客也要不斷擾動他的內(nèi)力圈?!?p> “先生,此戰(zhàn)您估計勝算大嗎?”
“實話說吧,老夫也不知道,不過,縱然此戰(zhàn)賠了老夫性命,老夫也在所不惜,因為這是正義之舉?!?p> 看著郭熠這般正義凜然,神槍五客頓生欽佩,恭恭敬敬地拱手拜了一拜。
于是郭熠便和他們下了山,前赴袁紹營中,向他稟明一切。袁紹自然沒有異議,一切便照計劃行事。
十日后,幽州城下,袁紹攜十萬大軍來到。時屬晚秋,天氣肅殺,黃葉隨著秋風斜斜吹來。天空陰暗,雖然說是早晨,卻全無早晨的清爽活潑,讓人心頭自然壓抑。
但壓抑的天氣改動不了陣伍的嚴整,只見在距城半里處,一排弓箭手背著箭囊扛著長弓肅然而立,嚴陣以待。五丈高的井欄在士兵們的推動下各就各位,就位后,士兵們迅速用梯子爬了上去,一臺井欄可容數(shù)十弓箭手。同時,霹靂車也各就各位,它主要用來投石頭、石彈或火球。這些都是大型兵器,若利用得當,則能給敵人造成沉重打擊。
袁紹的車鸞就在軍隊的包圍之下,郭熠上前,道:“袁將軍,在下即將上前與仇蕭條決戰(zhàn),恕在下多言,在仇蕭條未顯敗象之時,將軍切勿進攻,否則只會傷了自己?!?p> 袁紹出了車鸞,拱手恭然道:“郭老先生,請您放心前去,本將軍定當牢記叮囑。若能殺了仇蕭條,本將軍定會記你大功。來,讓本將軍為你壯膽助威!”說罷一杯酒奉上,“郭老先生,請盡此樽!”
郭熠喝了此樽,隨即身形騰躍,往城上飛去。
郭熠運內(nèi)力至眼睛,看到了一層淡綠色的內(nèi)力圈附在城池之上,這表明仇蕭條的神器武功在第二級。雖然是第二級,但就算是一個修為在第三級的人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因為他修煉的是金城神功,控制的是城池這一特殊兵器。郭熠看到,那內(nèi)力圈的綠色雖淡,可是卻泛著薄薄的一片金光,綠色也因純凈而顯得特別潤澤。
郭熠使出內(nèi)力圈,顏色為藍色,隨即一支支毛筆也憑空變出,依附在他的內(nèi)力圈之上。他不停地舞動著雙手,毛筆也跟著舞動起來,在寫著字,至于在寫什么,則不得而知,因為寫得太快了,無法看清。
此時他是身在高空之中的,能在空中久久停留而不落地,可見郭熠輕功高卓。幾十支毛筆在同時舞動,寫好的字如飛箭流矢般急速沖擊城上的內(nèi)力圈,黑色的字沖入內(nèi)力圈后即化于無形。
就此舞動有頃,城上的內(nèi)力圈空出了一個洞,郭熠立時飛身而進,就此進入了幽州城。
進去以后,他在一座高樓之頂落腳?!熬谷贿@么容易就破了他的內(nèi)力圈,進了來,難道仇蕭條修為還不夠?可是他的內(nèi)力圈顏色為何如此純厚……”他甚感疑惑。
當此之際,一陣笑聲悍然傳來:“哈哈哈……”
笑聲野蠻而雄健有力,沉厚而粗獷,郭熠知道,只有力能扛鼎,功力雄厚的人才能喊得出,他意識到,仇蕭條就要來了。
果然,伴隨著笑聲靠近,他來了——從高空中輕身落下,落在比郭熠所在的高樓更高的樓宇之上。
“郭熠老兒,我早已料到你會來,我等你多時了?!?p> “你的笑聲如此疏狂而雄渾,看來你的功力又有長進了,我就說嘛,金城仇蕭條的內(nèi)力圈怎會如此不堪一擊,如此輕易就讓我破掉,想必你是故意讓我進來的吧?”
“沒錯,我們今日在此將有一場決戰(zhàn),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哈哈哈,仇蕭條,你可別忘了,文墨神功可是你的克星?!?p> “哼,十年前或許我還會忌你三分,但如今我的金城神功已練到第十重,所向無敵,而你的文墨神功還在第八重,你如何克我?郭熠老兒,你準備好受死吧……”
說罷他忽地騰身升起,身形后退,下落,然后一腳重重踢在他所站的那座高樓的屋檐上,厚厚的一層屋瓦被踢翻,迅疾往郭熠撞去。這速度實在太快,郭熠來不及躲閃,便只好抵擋了。只見他急急升起了兩個大掌,一推,掌氣騰騰滾出,使得飛來的那片屋瓦瞬間碎落在地。
然而,更令他措手不及的事情還在后面。就在屋瓦碎落,沙礫成塵之時,仇蕭條飛身而來。他把內(nèi)力圈縮成兩團,分別掌控在兩掌之上,而在兩掌的內(nèi)力圈之上則依附著數(shù)十座城池,那城池看上去好像只是一層幻影,而非真實的城池。仇蕭條兩臂往胸口一收,兩掌往前一推,那依附著的城池便快而沉重地往郭熠飛去,可想而知,若打在人身上,必定是沉重的打擊。
來勢兇猛,郭熠急忙運出內(nèi)力圈,毛筆即出。他不敢小覷對方,所以一下子就變出了多種毛筆,有羊毫,狼毫,兔毫,甚至還有兼毫,如此,他就能更加靈活地揮動毛筆,寫得也更快了。其筆所寫的字一個個或者一串串飛快地攻擊著飛來的城池,此時,城池變成了兵器,字也變成了兵器,兩相纏斗,在仇蕭條和郭熠兩方之間盤旋飛舞,如同湍流飛瀑,一路撞擊直下,轟然有聲。
就此纏斗了一會,城池碎盡,毛筆也墨汁盡干,筆頭盡斷。郭熠忙收起了內(nèi)力圈,倒退了幾步,喘著粗氣,看來他已經(jīng)消耗了不少功力。
而仇蕭條則不然,他沒有喘粗氣,神色泰然,他見到郭熠如此,輕蔑一笑,而后再次催出內(nèi)力圈,同樣把內(nèi)力圈控制于兩掌之上,不同的是,內(nèi)力圈上的那些城池變得更小更多,密密麻麻。仇蕭條舞動著雙掌,這些城池也不停飛舞流動,越舞越快,以至于看不清,像連成一條條線一樣。
郭熠見此,不禁驚呼:“啊……金城魔影?看來仇蕭條不但練到了第十重,而且已經(jīng)能夠練到了第十重的頂端……”
說時遲那時快,仇蕭條醞釀足夠,準備把雙掌往前推,把這些城池全部打在郭熠身上。然而,事情突然有變。他忽然感到胸口一陣翻江倒海,而后血脈尤其是武脈里的血液急速逆流,他力不能支,舞動的雙手驟然垂下,那些剛才還流動如線的城池突然失去重心,往下倒,隨即爆碎。
郭熠明白了,這是走火入魔所致,仇蕭條運出金城神功的第十重,需要大量的內(nèi)力,他的這些內(nèi)力并非是由日積月累修煉得來的,而是他大量食用輔助丹藥得來的,并且,果然不出郭老所料,他真的捕捉到了那些有問題的毒蛇。這就導致了他驟然走火入魔。
但郭熠清楚,金城神功深厚莫測,一場走火入魔還不一定能把它摧毀,所以要多方面給他打擊。然而他已受了嚴重的內(nèi)傷,沒有能力給仇蕭條打擊,所以從幽州城飛了出來,“袁將軍,袁將軍,仇蕭條已走火入魔,此時正是給他致命打擊的最佳時候,趕緊下令攻打吧!”
袁紹乃下令。
于是乎,萬箭齊發(fā),石彈火球等轟然拋向幽州城。前頭那一排弓箭手足有五千人,他們在城外包圍著,射一箭便靠前一步,不停地射著箭。前一排士兵射完一袋箭,便退回來稍事休憩,換另一隊,如此循環(huán)。
井欄上的弓箭手也如此,圍著井欄邊沿放置好幾把梯子,為的是讓士兵們上下容易。第一隊射了一陣,又換另一隊。且井欄的布置甚為稠密,每隔十丈便置一臺,每臺上有幾十個弓箭手。如此,真可謂箭矢如雨。
另外,霹靂車也不斷地往城上投石投彈投火球,場面真可謂火光炸天,灰煙如霧。
神槍五客也大顯身手。只見他們緩緩運出藍色的內(nèi)力圈,圈完整之時長槍也旋轉(zhuǎn)而出。慢慢的,內(nèi)力圈不再包繞著他們,開始脫離而去,并且越來越小,最后縮小成一個小球,藍色更加濃郁,罩著槍頭,與槍一齊旋轉(zhuǎn),而后向著幽州城疾飛而去。
如此強攻,仇蕭條又如何應付呢?
此時他雖然血液逆流,走火入魔,但他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了,他速速封住了自己的全身經(jīng)脈,包括武脈,不讓其中的血液奔涌而出,以免吐血而亡。但血液擁塞在血管之內(nèi),也有撐破血管的危險。他知道全身血液突然逆流的原因,那就是血液中毒素太雜太多。這段時間他為了練功而不惜大量進食輔助丹藥,血液中毒素驟增是有可能的。解決方法只有一種,那就是打坐吐納。對于他這種高修為的人來說,打坐吐納已經(jīng)登堂入室了,所以他很快就入定了。
仇蕭條必須趕快把毒素逼出來,因為他現(xiàn)在面臨三重危險:一是他現(xiàn)在封住血液流動,身體其他部位得不到血液滋養(yǎng)而出現(xiàn)枯萎情狀了。二是封住的血液有撐破血脈的可能。三是外面的攻擊已愈益猛烈了。
飛鴻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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