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司馬狷的崛起（七）
“可是水勢如此湍急，恐怕輕功未成我們就被沖走了?！焙諚n道。
“那老者說水勢越急越好，黃河之水如此湍急，若我們能在上面練習(xí)定能很快練成?！睒勤A道。
“只是三弟所言不無道理?！?p> 三人一時想不到辦法，愁眉相顧。當(dāng)此之際，驀然當(dāng)空飛來了一個人，三人一看，原來是救他們的那個道士。這道士輕功怕是極為高超，河水奔流，河水的上空蒸騰出茫茫白煙，而道士就在白煙中踏空而來，身如輕燕，又勢若雄鷹。少頃，道士落地，厲聲問道：“怎么？這區(qū)區(qū)黃河，就令你們愁眉不展？”
司馬狷他們只以為這道士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豈料今日會再見，渴望學(xué)武的他們既然再見高人，當(dāng)然不會放過拜師機(jī)會，便立馬跪地，說：“再見前輩，何其幸運(yùn)，我等三人叩求前輩收我們?yōu)橥??！?p> 那道士卻不說一言，只右手用力一伸，那拂塵上的白毛如一條條蟒蛇，伸向?qū)Π?，延展成網(wǎng)，而后道士斬釘截鐵地說：“你們現(xiàn)在就去練，不可恐懼，不可畏縮，去！”
道士說此話時的表情和語氣如同深冬高雪，凜冽威嚴(yán)，他們仨既感畏懼也極受鼓舞，于是毫不徘徊，平氣、凝神，隨后往狂濤中奔去。
第一次，未踏寸步，人已經(jīng)被浪濤沖走了，可令人驚奇的是，當(dāng)沖到那拂塵織成的羅網(wǎng)之時，他們猛然被彈起，好像有一股神奇之力把他們平安送到岸上，他們仨頓時明白羅網(wǎng)的威力，于是勇氣更盛，朝浪奔去。
他們就這樣循環(huán)，不顧疲累地循環(huán)，仿佛瘋狂一般。不知不覺已到了夜晚，黧黑的夜色說來就來，而黃河之水真像一條巨龍，仍舊奔騰不息。他們仨感覺身體內(nèi)的血脈猶如一團(tuán)團(tuán)網(wǎng)，在不停地牽動，在不停地伸縮。他們的神志仿佛登上了新境界，什么疲憊啊，饑餓啊，寒冷啊全感覺不到，唯有動力存在，且源源不斷，以至于他們可以超越黑暗，在水上踏行不休。只是他們已大有進(jìn)步，不再是踏不出半步就被水沖走，而是可以踏水而行了，然河流太寬，他們走到一半還是落入水中。
不知不覺天又亮了，黃河仍舊奔騰，三人踏行未休。他們已經(jīng)脫胎換骨，腳步?jīng)]有踏在水上，而是踏在離水幾丈高的上空，且已經(jīng)接近對岸。忽然間，司馬狷從空中降落，落在了對岸的一塊巨石之上。此石非常突兀，兀立于其他石頭之中，且由于年久月深，風(fēng)雨侵蝕，石面非常精致。司馬狷猶如一只飛鷹，在那巨石的烘托下極有神威。他到對岸了，也就意味著他練成了。
不久樓贏和赫梟也落到對岸，也練成了。他們?nèi)瞬坏謴?fù)了神志，而且神采奕奕，精力旺盛，他們只覺得渾身經(jīng)脈暢通無阻，氣血有如神助般地快然運(yùn)行。他們雖然不知道這些究竟是什么原理，但反正已練成，這就足夠使他們興奮，于是三人手拉著手一起從對岸飛了回來。最大功勞的老道士他們當(dāng)然不會忘記，正想找他老人家好好致謝，卻到處都找不著人，且他那拂塵編織的神奇的網(wǎng)也不見了。
“道士前輩幫助了我們，這份恩情，我等無論如何都要永銘于心！”司馬狷慷慨激昂地說。
“對，我們永銘于心！”樓贏和赫梟也慷慨激昂。
輕功已成，他們當(dāng)然還忘不了一個人，那就是指引他們到黃河練功的那位在漳水之畔垂釣的漁翁。他們?nèi)齻€趕到那里，卻只看到釣竿、箬苙、蓑衣和一張矮凳，唯獨(dú)人卻不見了，他們便大聲呼喚他。
“吵什么吵？吵得我練功不成！”忽然水中傳來了老者的聲音，隨后但見河水形成漩渦，扶搖而上，彎彎曲曲有如騰地而旋轉(zhuǎn)的水龍，氣勢磅礴。
然后，老者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哎呀，怎么又是你們？你們來得可真不是時候，我還在練功呢！”
“又打擾了前輩，抱歉抱歉，但是今日我們是來告訴前輩，我們的輕功練成了。前輩大恩，無以為報，請前輩吩咐，我們能為您做什么？”
“你們這么快就練成了，看來你們天賦不弱啊。這樣，你們在老夫面前演示演示?！?p> “是，晚輩獻(xiàn)丑?！?p> 說罷他們各自施展輕功，司馬狷斜眼瞥了瞥數(shù)十丈開外，身高數(shù)丈的一枝竹子上靜靜靠著的小鳥，然后躍了一個大翻身，往竹枝上一踩，那鳥兒受驚，急忙欲飛，但已無用，因為司馬狷的手已擒了過來。與此同時，樓贏也騰身一縱，由山腳往山頂上走。那山如同利劍削成，非常筆直，而樓贏居然如履平地，相當(dāng)輕松。走到山頂，突然用力一踩，身形翻轉(zhuǎn)，山頂上的樹也被震得搖擺，樹葉紛飛。與此同時，赫梟也如迅雷般飛身而起，不過不是往上飛，而是往河面上去，突然雙腳向水中一夾，一條肥壯的魚被拋向九空，而他自己也往回連翻了幾個筋斗。
空中的魚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漁夫的魚簍中，而魚落之時，恰是他們?nèi)齻€落回原地之際。司馬狷抓到了鳥，樓贏摘得了樹葉，赫梟捕到了魚，一同呈示漁翁。
“怎么樣？我們的輕功如何？”赫梟得意道。
“哈哈哈……”豈料漁翁不以為意，臉上一點(diǎn)驚訝都沒有，“練到這點(diǎn)兒程度就得意忘形，沾沾自喜啦？在老夫眼里，這是雕蟲小技?！?p> “什么，你說我們雕蟲小技？我可從始至終都沒見你怎么厲害過，恐怕是你自己雕蟲小技而不敢拿來示人吧！”赫梟性子急，有什么話都脫口而出。
“三弟，不得無禮?！彼抉R狷連忙喝住了他，“前輩指導(dǎo)了我們，我們才走現(xiàn)在這點(diǎn)成績，怎能無禮于前輩？還不趕緊向前輩賠罪？”
“不，你弟弟說得對，我是有必要證明一下自己，若連你們幾個乳臭未干的小子都輕視于我，我還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前輩……”
“廢話少說，你們不是輕功了得嗎？有本事就追上我?！?p> 說罷漁翁騰身上躍，向林子上空飛去，他們?nèi)齻€趕緊跟上。漁翁輕功極高，在樹林上空踏空而行猶如行在地上，時而點(diǎn)了點(diǎn)幾片葉子借力，時而翻轉(zhuǎn)在虛空中，時而身體如魚躍，時而翻筋斗。
然而司馬狷他們就遠(yuǎn)遠(yuǎn)不如了，他們根本飛不得那么高，即使可以也是勉強(qiáng)，除了極耗力氣之外還支撐不了多久就掉下來了，所以他們只能在林中飛行，隔著枝葉緊緊跟隨。且，他們功力不足，必須時不時落腳在樹上。
飛了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幾個已經(jīng)氣喘吁吁，身體乏力了。漁翁與他們明顯拉開了距離，而他們?nèi)齻€之間也見優(yōu)劣，司馬狷在前頭，赫梟在后，樓贏在中間。
“不行了！不行了！我堅持不住了……”忽然赫梟沉沉落在地上，一落地便躺了下來，筋疲力盡，輕不起來了。司馬狷和樓贏當(dāng)然不會棄三弟而不顧，便也停了下來。
“三弟，怎么樣？”
“大哥……二哥……”赫梟喘氣如牛，“我沒力氣了……”
“真不知道前輩想干什么。”樓贏道。
“不管前輩用意如何，反正他就是武功高手，若我們能拜之為師，必然能學(xué)到高強(qiáng)的武功，我們還是忍耐忍耐，好好奉陪他，也許他在考驗我們呢！”司馬狷道。
“哈哈，你們追不上了吧，承不承認(rèn)你們是雕蟲小技？”忽然間漁翁的聲音傳來，他們仨一看，漁翁正站在高處的樹枝上。
“什么，要我們自辱，不可能！”赫梟聽了漁翁的話無比氣憤，仿佛剛才的疲累都消弭于無形。
“你小子倒是很有骨氣?！?p> “前輩，”司馬狷拱手道：“想必您這么做不是單純出出氣，而是另有用意的吧？”
“你這個年輕人倒是很聰明，好吧，看在你們追了我這么久的份上，我實話告訴你們，我這里有卓異高超的武功，如果你們想學(xué)，就緊緊跟著我?！闭f罷漁翁轉(zhuǎn)身飛走。他們仨聽到可以學(xué)習(xí)武功自然大受鼓舞，緊跟而去。
他們就這樣飛了幾個時辰，令人奇怪的是，司馬狷他們初始是是很累的，胸口都喘不過氣來，卻在后來情況變好了，雖甚感疲憊，但還能追下去。
漁翁終于停下，只見他雙手平展，身形從空中緩緩垂直而落，落在一片竹林之中。隨后司馬狷他們也來到了。
“你們在這里等我，不要走開?！闭f完漁翁便走向竹林深處。
“二弟三弟，你們有沒有覺得這片竹林似曾相識？”
“是嗎？不覺得呀。”赫梟道。
“好像是……是我們剛來鄴城時遇到的那片竹林……”樓贏道。
“對對對，二弟這么說我就想起了，正是這里?！?p> “可老者為何帶我們來這兒呢？”
“別猜了，待會兒就應(yīng)該知道的了。”
那漁翁向里面走，又翻過幾叢矮竹，進(jìn)了一間茅屋。原來這里正是當(dāng)初司馬狷他們度過黃河后進(jìn)入的那片竹林，而這所茅屋正是當(dāng)時他們遇到的那個白衣老者的住所。這兩個老者認(rèn)識。
白衣老者連忙問道：“師弟，你在信中說的是真的嗎？他們?nèi)爽F(xiàn)在何處？”
“師兄，他們就在外面，我現(xiàn)在把他們帶進(jìn)來?！?p> “好。”
司馬狷他們便進(jìn)了屋，白發(fā)老者一看，不禁驚訝：“是你們？”
“原來是前輩。”他們?nèi)齻€也頗感意外。
“怎么？你們認(rèn)識？”漁翁問。
司馬狷道：“我們初來鄴城之時，經(jīng)過此處，這位前輩給我們指了路，那時還么來得及向前輩道謝，今日有緣相逢，二弟三弟，我們好好謝過前輩吧！”
“呵呵呵，不用了，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
“我來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我的師兄，叫公明竹老。我也自我介紹一下吧，你們認(rèn)識我這么久了還不知道我的名字，那可是我的失禮了。我叫端木漁者，你們也一一報上名來吧?！?p> 司馬狷他們便一一報名。
公明竹老問：“上次你們經(jīng)過此處時有好幾十人的，為何現(xiàn)在只有你們幾個？”
司馬狷便將他們的遭遇如實道來。
公明竹老和端木漁者皆以嘆息。
端木漁者又道：“剛才我跟你們說過，我這里有卓越的武功，我的意思是讓你們跟我?guī)熜謱W(xué)。我?guī)熜帜耸墙^世高手，武功遠(yuǎn)在我之上，你們能跟他學(xué)習(xí)絕對是幸事。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先向你們坦白我們的秘密。”
“秘密？”司馬狷三人頓時神色凝重。
“正是。師兄，由你來說吧?！?p> 公明竹老捋了捋長須，道：“我們是黃巾軍的余黨?！?p> “啊……”三人相顧震驚，當(dāng)年黃巾起義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舉國震動，司馬狷他們自然清楚。
公明竹老接著說：“黃巾軍失敗后，各散東西，我們這一支來到了這里，謀定攻下鄴城，所以這些年來我們暗中招募兵馬，在鄴城內(nèi)外各處訓(xùn)兵備戰(zhàn)。我們共有十幾處分壇，每處五百人，共有萬余人。我們這個組織改名為天道宗，我便是宗主。這些招募到的人每日都在這里訓(xùn)練，而有一定武功，需要出來行事的人為了避人耳目，便扮裝成道士，以師兄弟相稱。這片竹林便是天道宗總壇，五百人在此訓(xùn)練，由我負(fù)總責(zé)。端木漁者并非是我的師弟，他是城外其中一處分壇的總負(fù)責(zé)。待到所有人訓(xùn)練完成之日，我們便會以掎角之勢攻下鄴城?！?p> 司馬狷道：“你為何告訴我們這些？”
“因為我想你們加入我們?！?p> “加入你們？共同造反？為何偏偏選中我們？”
“因為你們?nèi)齻€都是百年難遇的神器武功天才?！?p> “神器武功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