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徽之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莫少爺,海天等著你出招呢?!睏钋倏茨罩胩鞗]有反應,走上前居高臨下地對莫徽之說著。
“媽的,這騷貨是不是瘋了!”莫徽之心中暗罵一聲,他之前想過海天這邊會有無數(shù)種應對方法,但是絕沒有想過對方會用這種方式。
看著楊琴不僅不低頭,甚至還朝自己發(fā)難,莫徽之心中一橫,回答道。
“好,既然海天不想要遮羞布,那我也犯不著為你們考慮。來!”說著莫徽之朝后一招手,天罰的雇傭兵便遞過一個牛皮紙信封,心想你海天找死,就不要怪我莫家不客氣。
“老板,看來少爺是有備而來啊?!?p> “對啊,少爺這種處理很成熟啊。果然有您的風范!”
莫長遠的一眾手下都覺得形勢大好,不留余地對莫長遠拍著馬屁。
可是莫長遠卻眉頭緊鎖。
這些年來,他在莫家一直被打壓,但是始終沒有跌出核心的圈子,靠的就是小心謹慎和敏銳的觀察力。而今天自己兒子看上去取得了很好的開端,但是莫長遠卻感覺有些不對。
若不是擔心會打擊兒子的積極性,還會貶低莫家的面子,莫長遠現(xiàn)在就想喊人將莫徽之抓回來。
與莫長遠莫名的憂心忡忡想比,莫徽之卻是心情大好。
“看來這次投資真的沒錯,用咖啡館來做障眼法,躲過家人的監(jiān)視,我真是個天才!”莫徽之洋洋得意。
他何嘗不想在自己父親面前證明自己,但是接到路露的消息后卻沒有很好的手段。于是才想出用咖啡館轉移資金的辦法,不然莫家肯定不會讓莫徽之與來歷不明的雇傭兵團聯(lián)系。
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用糾結那么多,只要自己能夠幫助父親將海天拿下,到時候家中肯定沒人敢說話。
莫徽之接過牛皮紙信封之后,慢條斯理地拆開,同時向前走去,目的就是為了吸引更多的人注視自己。
他今天故意一身盛裝,就是為了在這樣的高光時刻,更好的展現(xiàn)自己。
“這個信封里面,裝的是海天集團當時的買地合同!”莫徽之已經(jīng)將合同拿在手中,像是炫耀又像是示威一樣揮舞著。
“能給我看看嗎?我想確認一下上面的字跡。”楊琴朝莫徽之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眾賓客此時睜大了眼睛,這算是海天和莫家第一次交手。
“海天楊琴這手高,無論對方是否同意,她都有說詞?!币幻麌^者說道。
“可是萬一是真的怎么辦?”旁邊的人多少有些憂慮,不是他們向著海天,而是莫徽之在對方這么重要的盛典上,又是打臉又是打槍的,實在有悖他們這些上等人的“游戲規(guī)則”。
“是真的,是真的話,楊琴直接撕掉就好了嘛?!?p> “可是那樣……”
“沒有什么可是,損失些許聲譽,換來的卻是海天的發(fā)展啊。”
這人的話語也是許多人的心中所想,他們也都將身份換位,若他們是現(xiàn)在面對危局的海天,撕毀合同是眼下最好的手段。
畢竟這種丑聞要是傳了出去,對任何企業(yè)和集團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哦,沒問題?!蹦罩袷菦]有想到一樣,直接將合同遞給了楊琴。
結果他的舉動卻換來了莫長遠一眾手下的惋惜聲。
“哎!”
“少爺是怎么想的?”
“少爺這不是將主動權交到對方手上去了嗎?”
眾人顯得十分氣惱。
而其他圍觀者卻顯露出了笑意。
“果然是個孩子,竟然不知道拒絕?!?p> “這么重要的東西居然真的給了對方,這不是自縛手腳嗎?”
“現(xiàn)在只待楊琴動動手指,將那合同撕成碎片,便可瓦解莫家的攻勢?!?p>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楊琴的玉指之上,等待著海天的女主人好好地給莫徽之上一課。
讓這小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商場如戰(zhàn)場。
莫徽之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微笑。
而楊琴看上去好像在真的在認真比對字跡一樣。
“這楊琴至于拖這么久嗎?隨便看看撕掉就好了嘛!”
“這你就不懂了,做戲要做全套!”
“對對對,先讓那小子看到希望,然后再墮入地獄,這種打擊說不定直接讓那小子崩潰!高,海天實在是高!”
比起眾人看熱鬧的態(tài)度,莫長遠這邊就急壞了。
“老板,要不要出手幫下少爺?!币槐娛窒露颊f著類似的話語,畢竟現(xiàn)在合同還在楊琴手中,只要沒被銷毀,一切還有轉機。
莫長遠輕輕地出出聲,“不急,徽之他現(xiàn)在還沒有代表莫家。更何況……”
就在莫長遠說到一半,一個嫵媚的聲音響起,吸引了全場人的注意。
“沒有問題,是我的字跡?!闭f著楊琴將合同還給了莫徽之。
“這是什么情況?”
“我是不是看錯了,海天竟然什么事情也沒做?”
“海天是不是托大了,現(xiàn)在可不是要臉的時候,只要渡過這關,日后總有洗白的機會啊?!?p> “呵,女人?!?p> 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楊琴始終從容不迫。但莫徽之的笑容漸漸轉冷,說道,“沒想到你竟然能夠忍住,你知道嗎?我還以為你會馬上將這份合同給撕毀了。不過我不怕告訴你,這東西我復制了很多份,放在很安全的地方。現(xiàn)在鐵證如山,你海天還有什么好說的!”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莫家的一名少年,心思如此細膩,實在令人咋舌。
“看來海天真的要倒大霉了,這種局面,根本找不到翻盤的點!”這是場中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
就連一直冷靜的莫長遠看著兒子也點了點頭,看來自己這個兒子已經(jīng)可以把紈绔這頂帽子摘下來了。
所有人都擔心海天,只有董仟繼續(xù)在吃喝,好像這一切和他沒有關系一樣。
只是因為他相信楊琴罷了。
莫徽之感受到了父親的目光,轉過身氣,微微頷首,那意思很清楚,“父親,你看到了嗎?我做到了。”距離勝利只差一步,接下來只要用言辭將海天壓得低頭,那么一切便結束了。
到那個時候,提起渭城世家之中的年輕一代,不會再有人說什么何季常、王動,而是只有他莫徽之一人!
如果不是要保持形象,莫徽之恨不得仰天長笑。
“就算這合同是真的,那又如何?”
嫵媚的聲音如同平地炸雷,再度將所有人目光從莫徽之身上收回。
莫徽之一愣,這女人是不是傻掉了,反正自己已經(jīng)將死了海天,不如讓對方死得明白一點。
于是他的語氣得意且囂張。
“這合同是真的,就代表你海天強……”
“這份合同確實是真的,但只是代表我海天花一百萬買了一塊地罷了?!?p> “可是,這塊地遠遠不只一百萬,你這是強買強賣!”莫徽之大喊著。
“強買強賣?莫少爺您難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商業(yè)合作嗎?”楊琴左手一招,王祥瑞的身影緩緩走出來,“莫少爺,您看看這份合同的甲方簽署是誰?”
莫徽之一愣,心中開始莫名的慌亂起來,以至于翻看合同的手都有些哆嗦。
“是……王亙(gen)產(chǎn)業(yè)(王家的公司名)!”
隨著莫徽之聲音落下,王祥瑞的聲音響起。
“除了這份地產(chǎn)合同之外,王家還和海天簽訂了商業(yè)合作合同。
海天集團擁有海天大酒店的經(jīng)營主導權,而王亙產(chǎn)業(yè)擁有海天大酒店70%的股權,作為地價的補償款。如果各位想要查看,王家可以馬上拿出來公示。”
楊琴和王祥瑞對視一眼,心中有些慶幸。
現(xiàn)在的海天大酒店不論擁有者是海天還王家,其實沒有任何區(qū)別。因為董仟的關系,兩者的利益已經(jīng)牢牢地綁在了一起。
之所以會有那個補充協(xié)議,是楊琴考慮到王家在各種資質(zhì)及關系網(wǎng)上的便攜性,與王祥瑞商量出來的結果,沒想到卻正好解決了今天的危機。
不然的話,這個問題確實非常棘手。
“難怪海天如此淡定,原來早有準備!”
“我說呢,這種事情,海天怎么可能沒有想到?!?p> “商業(yè)合作性質(zhì)的地皮交易,這招不錯,改明兒我也用用。”
不用眾人議論,莫徽之就知道自己設計已經(jīng)完全失效了。于是他想到什么,狠狠地踢了一腳躲在一邊的王胖子。
“他媽的,你耍我!”
“少爺,息怒啊,我住院之前真的不知道他們還簽訂了補充協(xié)議啊!”
“你這只蠢豬,你信不信我斃了你!”莫徽之像是瘋了一樣,竟然想要身邊的天罰傭兵團解決王胖子的生命。
“莫少爺要教訓下人,還請回莫家教育。這里是海天,不是你莫氏集團!”楊琴緩緩走近莫徽之,而慶典之中的燈光,在她授意只下,全部聚焦在了兩人身上。
“而且,在海天大酒店的開業(yè)典禮上,你莫家搞出這樣一場,我想你莫徽之莫大少爺,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像樣的說法?!?p> “你想怎樣!”現(xiàn)在這么多人看著自己,莫徽之知道自己騎虎難下,只能看楊琴會出什么招數(shù),再見招拆招。
“其實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不過就是一個誤會罷了?!睏钋僖贿呎f,一邊擺動著她誘人的身子,“況且你是個晚輩,我也不為難你?!?p> “只要你代表莫家,向我海天道歉,并且跪下磕三個響頭,我就當今晚的事情沒有發(fā)生過!”
看著莫徽之眼睛里快要冒出的火花,楊琴非但沒有畏懼,相反還繼續(xù)說著。
“莫少爺,我這可不是為難你,你想想你現(xiàn)在可不是代表你一個人,還有你身后的莫家。你想想到時候頭條上全是莫家捏造事實,污蔑海天,影響華夏的慈善,你覺得這頂帽子夠不夠大呢?”
“你……”莫徽之已經(jīng)氣得渾身顫抖。
“大丈夫能屈能伸,跪下吧莫少爺,那樣一切還有余地?!?p> 莫徽之一臉閃過一絲厲色,然后又搖了搖頭,竟然真的緩緩地跪了下去。
看著這一幕,所有人都為莫徽之惋惜。這名少年離勝利好像只差一步,但實際上,結果在他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結束了。
好在海天網(wǎng)開一面,沒有將事情做絕。
就在眾人認為這場鬧劇以海天勝利而結束的時候,“砰!”的一聲,莫徽之手中的手槍冒出青煙,正對著楊琴。
此時的莫徽之表情扭曲,披頭散發(fā),哪里還有半分世家子弟的模樣。
“我跪你奶奶個腿!莫家誓不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