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討價還價
滿滿一大袋子的石頭，即使控魂師的身體強(qiáng)度隨著等級提高，君無焰把這袋石頭背回來也算累的夠嗆。
這莫大爺，可真是老當(dāng)益壯啊，君無焰不由得感嘆道，看著瘦瘦小小的一個，卻有那么大的毅力。
剛把麻袋從肩頭卸下，莫大爺就開始大呼小叫：“輕點(diǎn)輕點(diǎn)，這里頭可都是我的寶貝，可別摔壞了?！?p> 拿石頭當(dāng)寶貝，也無怪乎其他人會覺得這大爺不太正常，一般來說，石頭就是個消耗品，是工具，隨處可見的玩意，又不是什么稀有材料。
但是君無焰卻很感謝這大爺是個“怪胎”，不然她還真的不知道該上哪里去找她要的東西。
東西一放下來，大爺就陷入了癡迷的狀態(tài)，愛不釋手地?fù)崦?，那小心翼翼又陶醉的模樣，仿佛在摸著自己的情人?p> ……有點(diǎn)讓人起雞皮疙瘩啊。
君無焰叫了莫大爺幾聲，但是他顯然已經(jīng)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完全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
總不能一直在這里干等著這大爺回神吧，那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了。
君無焰心念一轉(zhuǎn)，出聲道：“這些個石頭看著挺有趣的，不知道用錘子敲一敲會是什么樣?！?p> 話音剛落，莫大爺猛然抬頭，怒目圓瞪，中氣十足地咆哮：“你敢？”
不……她不敢。
君無焰連忙笑著解釋：“抱歉，大爺，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跟您說說話，但是您怎么都不理我，只好出此下策。”
莫大爺將信將疑，警告著：“你敢對我的寶貝們動手，我就是這一把老骨頭，也要和你拼命?！?p> 聽說這附近的孩子沒少因?yàn)閯恿四鬆數(shù)摹皩氊悺倍淮鬆敱┳幔裏o焰嘴角抽了抽，陪笑：“我不會的，大爺我們來聊一聊吧?！?p> 莫大爺不情不愿地把注意力從石頭上移開，帶著君無焰走進(jìn)了屋子里。
就連屋子里也放滿各種各樣的石頭，每塊石頭上還貼有標(biāo)簽，屋內(nèi)幾乎快沒有下腳的地方，看得出來大爺對這些石頭的認(rèn)真。
“說吧，找我什么事?！贝鬆斏袂槊銖?qiáng)地說，整個人都在散發(fā)著“你快點(diǎn)走別來煩我”的氣息。
君無焰把硝石和硫磺的外形特征給描述了一下，大爺一聽是跟石頭有關(guān)的事情，一下子興奮起來，仿佛找到知音一般，開始跟君無焰嘮叨這么多年他研究石頭的心得。
“我們都知道，魂獸是因?yàn)橐矮F吸收了空氣中游離的魂力分子進(jìn)化而成，但實(shí)際上，不僅僅是人類與動物，這個世界上存在的任何事物都在吸收著魂力分子，石頭是最被人忽視的一種。”
“石頭在吸收了魂力分子后，會化作能量堆積在體內(nèi)，說不定有哪一天，石頭也會像動物一樣，進(jìn)化成為讓人類恐懼的存在?！?p> “石頭身上的奧秘真的太多了，他們又是如此的美麗，擁有著各自的獨(dú)一無二的紋路，有著自己的顏色，甚至還有著自己的身姿?！?p> 莫大爺越說越亢奮，也許是常年的不被理解，有朝一日能夠傾吐他心中的想法讓他根本難以停下，滔滔不絕地把自己的研究心得全部說出來，君無焰幾次想嘗試打斷他，都被他直接忽略了。
等到莫大爺終于停下來喘一口氣的時候，君無焰可算插上了話：“所以，大爺，我需要的這兩樣石頭您這有嗎？”
莫大爺對君無焰并沒有對他的研究發(fā)表見解很不滿，但是轉(zhuǎn)念又想這是這么多年以來為數(shù)不多的，對他的研究表示出了興趣的人，所以姑且忍耐住了，只絮絮叨叨地抱怨著君無焰的沒耐性，連他的話都不聽完。
摩挲著拿在手上的兩塊石頭，君無焰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確定，這就是她要找的硝石和硫磺，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接下來就是搞清楚這兩塊石頭的產(chǎn)地是哪里了。
“大爺，”她去問莫大爺，“您這兩塊石頭是從哪里弄來的？”
莫大爺狐疑地看著她：“你怎么就對這兩塊石頭那么感興趣？”他此刻也回過味來，君無焰根本不是對石頭感興趣，而是就沖著她要找的這兩塊石頭來的。
至于她找來要用來做什么，愛石成癡的莫大爺表示他很有興趣知道，說不定會很具有研究價值。
要怎么跟他隱瞞過去？君無焰內(nèi)心迅速思量了一下。
“這我可不知道，”她面不改色笑著扯謊，“我也不過是奉我家少爺?shù)牧睿潘奶帉ぴL可知道這些石頭出處的人，您可行行好，別為難我？”
莫大爺四下打量了她幾眼，冷哼：“騙誰呢，你這丫頭一看就不是服侍別人的料，是被別人服侍的還差不多?！彼m然年紀(jì)大了但是閱歷還是有幾分的，可想拿這種話來騙他這個老頭子。
這話倒是不假，君無焰在石家也算錦衣玉食，來到學(xué)院之后，也從未為了生計發(fā)過愁，甚至說她十指不沾陽春水都不為過。
君無焰思索著要怎么說才能讓莫大爺相信。
她好說歹說，都快磨破了嘴皮子，莫大爺依然咬死了不松口。
不是不想扯謊蒙騙過去，可是這大爺與這些石頭打交道多年，對它們就如同對自己的命魂那般熟悉，輕而易舉地拆穿了君無焰的謊言，她訕訕地咬緊了下唇，尷尬不已。
莫大爺說：“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總要有什么拿來交換吧，不然讓我平白吃虧？”
然而她還真的沒有什么可以拿出來交換的。
她只能嘆氣：“大爺，你是在為難我。”
莫大爺不為所動：“你若做不了主，便讓能做主的來找我?！?p> 她處事手腕到底是太嫩，臉皮又薄，做不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撒潑行徑，所以被堵的無話可說，只悻悻地閉嘴不提。
所以為什么，這個時候絕影不在她的身邊呢。
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現(xiàn)了這樣的想法，但是隨即又唾棄自己軟弱沒用，非要仰賴他才能做事不成。
大爺?shù)故菦]趕她走，只又跟她說起了自己這么多年的另外一項(xiàng)研究——魂晶。
絕影曾打算給她拍賣下一塊魂晶，魂晶這東西，稀有得緊，每次一面世總是引得無數(shù)人哄搶，可以說是有價無市。
原因無他，因?yàn)榛昃Э梢跃蹟n周圍一定范圍內(nèi)的魂力分子，提高修煉效率，如果手上有數(shù)塊魂晶，還能用來擺陣，不過君無焰是沒聽說過有誰這么土豪擺的起這種陣法就是了。
根據(jù)莫大爺?shù)耐茰y，魂晶就是石頭進(jìn)化后的產(chǎn)物，但也僅限于推測，他沒見過魂晶，自然也無從判斷自己的推論是否正確。
他嘗試過人工制造魂晶，但最終失敗了。
君無焰垂了眼眸，魂晶嗎，也不知道該上哪給大爺找來一塊，而且就算她找來了，莫大爺也根本護(hù)不住吧。
該怎么辦？
然后她感覺到了絕影的魂力。
來得可真夠及時的，
她心頭一松，知道能解決問題的人來了。
三步并作兩步地奔到門口給絕影開了門，沒忘記她自己扯的謊，先干脆脆地喊了一聲：“少爺！”
饒是絕影也算見過不少大風(fēng)大浪，也愣是被她這一聲給喊愣了。
“少爺你怎么來了，”沒管他的詫異，君無焰自說自話，“都說了我可以搞定，您親自過來是小瞧我不成？”
雖然搞不懂她唱的是哪一出，絕影依然順了她的意思往下說：“所以，成果在哪里？”
君無焰立即蔫了，小聲說道：“還在跟大爺討價還價呢?！?p> 莫大爺沒生疑，只是聽了這話忍不住嗤笑：“這小姑娘，真是吹牛不打草稿，竟然你家正經(jīng)管事的人來了，我也不跟你說了，年輕人，聽說你想要我這兩塊石頭的產(chǎn)地？”
絕影平靜頷首：“是?！?p> “進(jìn)來吧?！?p> 絕影跟在莫大爺身后進(jìn)屋，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圈這間屋子，在大爺看過來的時候及時收回了目光。
“大爺?shù)囊懔α钊伺宸??！彼溃髅魇欠畛兄?，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讓人無端的信服。
大爺臉上也浮現(xiàn)了幾許笑意：“你家小姑娘，說是你家下仆我卻怎么看也不像，哪有下仆一點(diǎn)煙火氣都不沾的呢?！?p> 絕影抬頭看了努力減少自己存在感的君無焰一眼，嘴角浮現(xiàn)一絲笑：“哪里舍得讓她動什么手?！?p> 莫大爺?shù)囊暰€在兩人之間轉(zhuǎn)了幾個來回，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樣，眼光就曖昧起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誤解了，君無焰心想，還沒昨晚的誤解來的大，所以她也就淡定接受了。
“咳，”絕影輕咳一聲，把話題拉回，“所以莫先生想要什么？”
他單刀直入，一如他往常的做事風(fēng)格，只是稱呼讓君無焰挑了挑眉。
先生雖不如大爺來得親切，卻是無形之中把對方擺到一個研究者的高度之上。
僅僅一個稱呼問題，就討好到了對方。
這份圓滑的手腕，君無焰到底是自愧不如，明明絕影也才跟她的兄長差不多大，意思也就比她大不了幾歲，處事已經(jīng)周到老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