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舊只是傳話之人,說明這閣樓之上的人地位權(quán)重必定超乎想象。李子圣不知道為什么一個縣學(xué)考教竟然引來如此人物,不過來都來了,自己必定要給其一個極深的印象。
李子圣不動神色,只是把弄著桌子上的茶杯。
“孔先生,孔先生?!敝鞴茉谂_下焦急的呼喊道。
孔至沖視若罔顧,但也耐不住這主管的一直催促,所以也微微嘆了一口氣,不得不轉(zhuǎn)身看向了眾人。
看著眾人疑惑的目光,孔至沖心中第一次有了苦澀之感。
“抱歉,此詩老夫評價不了?!笨字翛_幾乎用了所有力氣說完了此話,本來滿是精芒的眼神,此刻也暗淡下來了,仿佛自己真的老了一樣。
臺下眾人突然之間像是炸了鍋一般,即便是閣樓之上的黃袍男子等人也是紛紛漏出奇異之光。
孔至沖此舉的意思也十分明顯了,這李子圣寫詩詞的手段,或是說這首詩已經(jīng)超過了孔至沖可以品評的能力了,如此說來的話,這李子圣的在詩詞方面的天資就有一些過于妖孽了。
孔至沖看見眾人表情,自然知道其心中所想,但也十分無奈,這首詩的境界自己達不到,這是孔至沖最為直觀的感覺,所以自己沒有品評的資格。
“孔老,如此說法,是否有偏僻之嫌,李子圣詩詞孔老您無法評定,請恕晚生不能相信。”嚴(yán)子清知道若是這李子圣所作之詩,即便是孔老都無法點評的話,那自己的文名可就算是真的完了。
所以此時直接不管所以,出聲質(zhì)問。當(dāng)李子圣看見了眾人以后,更是啞然失笑,自己十分清楚這首詩的價值,自己目前寫了這首詩的話,文名所傳范圍絕對不僅僅是限于一個州,而是整個大唐。
原因就是泰山封禪。
泰山封禪定于明年,所以按照史書記載,這一年時間內(nèi)唐玄宗巡狩天下,威懾萬邦。
而靈州按照自己的恩師所言,乃是第一站,其目的兩點,一是震懾突厥,二是尋人覓才。
按照李子圣自己的猜測,既然是尋找人才,這首當(dāng)其沖的無非就是州學(xué),縣學(xué)之地。就好似后世之中的校招一般,生徒才是此次尋找人才的重點所在。
這也許可以解釋這個莫名其妙的考教,尤其是按照張子揚所說,一個考教竟然找來集賢書院的人作為主評人,其中意蘊不言而喻了。
相比于李子圣的淡定,底下眾人情緒也已經(jīng)累積到了一個頂點,尤其是孔至沖都說自己品評不了以后,眾人的期待感更是直接爆棚。
孔至沖也閃開身子,知道在不給眾人個解釋,眾人必定會情緒爆發(fā)。
但是此詩若是公布出去,自己等人的計劃也隨之落空了,孔至沖的苦澀也有點加深,早知道這場考教不如不比詩詞了。
眾人定睛細看,李子圣所書宣紙,八句詩詞排比而下。
不過,當(dāng)眾人讀完一遍,紛紛震驚,即便是閣樓之上的淡黃袍子的男子也是冷吸一口氣,嚴(yán)子清更是面如土灰。
錦瑟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dāng)時已惘然。
“這...這...這...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區(qū)區(qū)八歲孩童,怎么可能寫出如此詩詞,怎么可能。”淡黃色明袍男子此時已經(jīng)不能淡定了。
臺下眾人自然是和這個男子的態(tài)度一樣,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本來紛雜的大堂,因為這首詩竟然出現(xiàn)短暫的安靜。無人言,無人語。
“怎么可能,八歲孩童怎么會有如此經(jīng)歷,有著如此深厚的人生積淀,絕對不是他寫的,絕對是別人寫的,讓他看到了。”
“不可能,不可能?!?p> 底下眾人震驚過后,爆發(fā)出來一陣又一陣的質(zhì)疑,不是在評價詩詞,而是在說此詩,乃是李子圣不知道在誰那里抄到的。
李子圣自然知道,依照自己目前的狀態(tài),即便自己真的是個神童,寫出這種詩詞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誰叫自己是后世之人,既然寫了這首錦瑟,那一切自然都會有說辭。
所以李子圣依舊是十分淡定的坐在那里,絲毫沒有慌亂,看著茶杯之上的花紋,手指一圈一圈的畫著,看著就像是不懂事的頑童,百無聊賴的等待著結(jié)果一樣。
但是這份神情落在了眾人的眼中,卻有別的韻味了,尤其是這一分淡定。
眾人本來認(rèn)為這李子圣必定是在哪里抄來的,不過這份淡定,以及這詩詞的妙境,若是別人早就寫了,必定會遠博大唐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在場之人,每一個都在文場之中廝混多年,對于這些出名的詩作更是如數(shù)家珍,但是這首錦瑟實在是陌生,最主要就是也太過于符合書院考教之中的主題。
尤其是書院的老夫子哪一個不是皓首窮經(jīng),詩詞之道在大唐盛行,詩詞更是文人交流的主要途徑,所以出名詩作必定是風(fēng)尖之上的浪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是這首詩實在太陌生了,絕對是新作之詩。
“錦瑟,錦瑟,這首錦瑟一出,追憶之詩再無比肩之作了?!钡S色明袍男子微微嘆息,不過仍舊是難以在這是一個八歲孩子手中作出的詩作,這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周將軍,遞一道紙條?!蹦凶诱f完桌子上面便多了筆墨紙硯。
男子將李子圣的錦瑟抄完,給了周姓將軍,就不在言語,只是呆呆的看著李子圣的這一首錦瑟,而這紙條也直接被周將軍送到了不知哪里。
男子的目光看著錦瑟,男子眼中的追憶之色也越來越重,這首詩不經(jīng)歷至痛,絕對寫不出來,若是不經(jīng)歷,寫出此詩的話,必定是天生大才。
直到現(xiàn)在男子依舊不太相信這是一個八歲的孩子所寫,此詩的意境實在太沉重了。
復(fù)又看著李子圣,李子圣眼中古井無波,只是玩著桌上的茶杯,這種神態(tài),好似在等待著結(jié)果宣布一樣,實在太平靜了。
不問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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