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胖子心里正凄苦不已,暗暗罵娘之時,李有才的聲音,對他來說仿佛一道天籟之聲從天而降。
“兩位道長大人,車馬已到,恭請大人上車起程?!?p> “快樂的時光總是這么短暫。”魏長寧不甘心的起身,朱胖子的話越聽越順耳,越聽越精氣神飽滿,可惜,才一個時辰而已,如果能再聽一個時辰,那該多爽,于是,他笑著說道,“朱老板,不知你方不方便與我們同行,路上我再聆聽朱老板對我的教誨!”
朱胖子聽完這話,猶如五雷轟頂,只覺得頭暈耳鳴,頭重腳輕,咣鐺一聲坐到地上,掙扎幾次,卻沒有站起來,“魏道長,小得身體不適,還請道長大人開恩,小的要去就醫(yī)?!?p> “真是可惜?!蔽洪L寧拿起剩下的三百兩銀票拍在朱胖子的那份中,笑著說道,“銀票都是你的,我和道元子大師都是世外高人,這錢財是身外之物,自然不放在眼里。方才只是給你開個玩笑,還望朱老板不要生氣。話說我要是不幫你攬下這一千兩,你連五百兩也得不到,銀甲衛(wèi)的手段你比我清楚吧。那個朱老板別坐地上了,結了酒菜錢,我們走了?!?p> 無論朱胖子先前心中多么咒罵魏長寧,但他知道魏長寧說的是實話,莫說五百兩,恐怕能得四百兩就燒高香了,銀甲衛(wèi)不敢得罪這兩位大爺,但對付他肯定不會手軟。他的心中又升起一股暖意,開始感恩魏長寧,覺得該再說幾句奉諛的話,剛要張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一來是徹底詞窮,另一方面是他也不敢再說,萬一魏道長上了興頭,非拉自己作陪,他想死的心都有了。這特么哪是聊天,簡單比受刑還難受,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二十大板來的舒爽。
“兩位道長罵我不成,我朱子明雖不是富賈巨商,但一桌酒菜還是請的起的。道元子大師貴為城主護法,別人想請還請不到,肯吃小的酒菜,那是賞了大臉了。魏道長為圍城除了大害,是全城人的恩人,又不顧自身安危,深入龍?zhí)痘⒀ň瘸龅涝哟髱?,簡直是功德無量?!敝炫肿恿晳T性的拍的胸脯咚咚作響,意正嚴詞的說道,“我已得了魏道長恩賞的九百兩銀票,再去要您的酒菜錢,豈不是恩將仇報,豬狗不如,若是傳出去,豈不被全城人的口水淹死,魏道長開恩,饒了小的吧。小人上有八十歲老母要孝敬,下有三個月的嬰兒要養(yǎng),中間更有六房美嬌妻,小的活的太難了,道長開恩哪……”
魏長寧愣了,尼瑪,這貨這么能說,可惜啊,可惜,他比我厲害啊,有機會一定要拉李秀才來與他一決高下。
“走了?!钡涝訉嵲谌淌懿涣诉@兩貨的一唱一和,還是做鬼簡單,做人太特么累啊。若是他生前的軍中有這兩貨,他早大喝一聲,直接出營門斬首,何苦受這種煎熬。
魏長寧和道元子在李有才的攙扶下上了車,帶領十幾名護衛(wèi)隨車而去。
“道長保重,有空常來!”朱胖子站在門口揮手告別,心中大呼,終于把這尊大瘟神送走了,蒼天保佑,讓他忘了我吧,有空也別來。
魏長寧掀開窗簾,揮手喊道,“朱老板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
朱胖子一個趔趄,腿一軟,又一屁股坐到地上,咚咚的拍著胸口,悲痛欲絕的哭喊到,“老天爺,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么孽,你要如此折磨我!我從明天開始吃齋念佛,我贖罪,懇請您放過我,別再讓我見到他!”
“魏道長,我真服了你?!钡涝有Φ?,“李秀才的大名在鬼界如雷貫耳,依我看,不久之后,李秀才就要屈居第二了。”
“過獎,過獎。”魏長寧聽著朱胖子的哀嚎,干咳兩聲,不好意思的說到,“至于嗎?這才剛剛熱場而已,我連百分之一的實力也沒發(fā)揮出來?!?p> 道元子打個冷戰(zhàn),趕緊閉嘴,生怕一句話說不好,成為朱胖子第二,那豈不悲哀。
……
圍城分為東西南北中五個城區(qū),中間的是主城,四其四城眾星拱月般將主城圍住。中城區(qū)是圍城的商業(yè)權力中心,人口近五十萬,其余四城雖比主城地位略低,但人口眾多,足有二百六十萬之多。
圍城總人口三百多萬,地處道元帝國的東南,商業(yè)發(fā)達,稅收豐厚,又是天師的飛升之地,更有得道觀的陣法護佑,所以圍城的地位超然,圍城城主的地位更是超然,因為遠離京城,除皇帝外幾乎沒人能把手伸入圍城,所以,城主就像是土皇帝一般逍遙自在。
程大偉自從接任城主之后,過足了土皇帝的癮。最近幾年,他接連接到朝延的密則,說天地靈力復蘇,讓他嚴密關注道修宗門以及上古道修遺跡的出現(xiàn),一旦確認,只能交好,萬不能討伐,否則重罪論處。
他從密則上已經(jīng)看出,道修恐怕會越來越多,隱藏的宗門也會逐漸浮出水面。自從現(xiàn)任的皇帝掌權,將國號改成道元,道元帝國對待道修的捕殺之策已全然改變,天師托夢先帝傳說的真實性已然無須懷疑!
不一樣的大時代要來了。
程大偉心中越來越凝重,他一定要尋找籠絡道修為他效力,只有如此,他才能坐穩(wěn)城主的位置,才能不懼怕道修的威脅,比如那個得道觀的魏長寧,敢明目張膽的不把他放在眼里,已經(jīng)讓他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找個借口殺了他,又怕得道觀群起而攻之,步上任城主后塵。
道元子和瘦道人神秘失蹤,兇多吉少,吳仙子懷疑他們被魏長寧斬殺,便與混元子一同前去追查。程大偉自然明白,他二人恐怕是一奔著殺人奪寶而去,他也樂得輕松,殺了那小道士更好,人不知鬼不覺,又與他沒有任何關糸。
偏偏東城的朱子明派人來報,魏長寧與道元子出現(xiàn)!
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煸雍蛥窍勺又付]有得手,那東城的雷暴足以說明,這兩人生存的機率微乎其微。失蹤的道元子出現(xiàn),足以證明瘦道人死亡。
四大護法一朝去其三,還不知道元子和魏長寧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這是最棘手的問題。
四大護法誰死了他都不在乎,但吳鳳仙除外。他已從她的口中證實,吳鳳仙是道修,是無極宗的人。她曾許諾邀她的同伴來圍城協(xié)助他,甚至可以讓他拜入無極宗,可惜還沒見到人,就讓魏長寧攪黃。
不過,魏長寧若和道元子達成某種協(xié)議也好,只要不危及他的生命與權力,他甚至可以給魏長寧個護法之位,把自己與得道觀綁在一起,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程大偉整理下官服,說道,“出城迎接道元子大師和魏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