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神廟
經(jīng)過漫長的跋涉,安途終于在苒婆的帶領(lǐng)下見到了荒地女巫。
她原來是一個清瘦白皙的女子,身著一身黑色女巫袍,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手中的白色魔杖上面也沒有寶石。
她那紅色的眼瞳讓人畏懼,她就這樣無聲地站在祭臺后面,像地獄的使者一樣散發(fā)著恐怖和肅穆的氣息。
大概是對祭品感到滿意的緣故,荒地女巫一句話都沒說,一個表情都沒有,只是那樣靜靜地呆了一會兒,整個人影便模糊起來,漸漸地消失在空氣中。
安途終于松了一口氣,看來他們的表現(xiàn)并沒有讓荒地女巫失望,還好沒有白白辛苦,他兩臂輕輕活動著,麻木的感覺大大舒緩了。
等荒地女巫消失以后,苒婆左右觀察了半天,才慢慢拿起法器明燈和琉璃水壺,帶著隊伍繼續(xù)移動,向神廟中走去。
空曠的神廟中立即回響起幾人細碎的腳步聲,聲音穿過那些古樸的立柱和回廊,仿佛越過了幾百年的滄桑過往,輕輕震顫著,消逝在昏暗視野的傳奇時空中,從現(xiàn)在傳到過去,回聲又從過去傳到現(xiàn)在。
安途感覺自己像做夢一樣,雖然聞不到任何奇怪的香薰味道,卻感覺恍恍惚惚,好像鼻子里吸進什么迷離的怪異氣味,竟然分不清正反左右。
光線暗弱的神廟內(nèi),這幾個人就像暗夜森林中隱匿的螢火蟲一樣,憑著兩點微弱的光芒四處游蕩。幸虧前面有苒婆帶路,否則只怕會徹底隱沒在這迷宮一樣的神廟中了。
苒婆引領(lǐng)著蛇形法陣由神廟西側(cè)進入,由西向東慢慢地在神廟里查看,神廟內(nèi)部的樣子也終于被安途看清——這真是一間沒有多余陳設(shè)的神廟。
神廟的墻壁上全是古怪的壁畫,高度寫意的人物和神怪如同群魔亂舞,根本沒有章法可言,更像是小兒涂鴉一般任性勾畫。
神廟的正北面有一個高高的石砌寶座,造型纖細高挑,倒是有幾分女性御座的模樣,除此以外竟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安途越看越失望,徹底灰了心,這里連一個機關(guān)和暗門都找不到,看來,荒地女巫的神廟,確實沒有神器的蹤跡可尋。
苒婆一定理解安途的心思,所以她格外的認真,用燈光照著幾乎每一處墻壁和地磚,可惜依然毫無進展。
蛇形法陣在神廟里穿梭了很久,終于一無所獲,從東側(cè)退出。等法陣出了神廟以后,大家都馬上站定,然后依次經(jīng)過右側(cè)向后轉(zhuǎn)身,女巫繁成了法陣的領(lǐng)路人。
她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后像模像樣的舉起法器明燈,引領(lǐng)隊伍離開神廟,朝禁地邊緣的方向走去。
和來時的路一樣,當蛇形法陣行至禁地上面時,那令人不安的松軟地面再次出現(xiàn),女巫繁將速度壓下來,以便隊伍最后面的苒婆能夠跟上。
回程的路上,一個模糊的人影突然出現(xiàn),跟在蛇形法陣的左側(cè),和幾個人保持著一樣的速度,悄無聲息的向前走著。
安途不敢回頭張望,用余光掃了掃左側(cè)不遠處,才確定這個模糊的人影,就是不久前曾出現(xiàn)在神廟前的荒地女巫,難道她是要相送一程么?
果不其然,當女巫繁帶隊終于走出禁地以后,天色漸漸亮起來,地面也全都是石頭,那個模糊的影子就消失不見了。
離開禁地,蛇形法陣便可以散開,女巫繁終于能張口說話了,“哇……可累死我了!”
安途也轉(zhuǎn)身查看苒婆的情況,只見她汗流浹背,快要暈倒的樣子,糟了,苒婆年紀大了,經(jīng)過這一趟折騰,別把身體拖垮了,安途急忙說道:“婆婆,冒犯了!”
苒婆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怎么回事,就被安途背了起來,她尷尬地笑著說:“不用不用,我自已也能走的!”
“您太辛苦了,我背您回去!”安途說著說著便已經(jīng)走出幾步開外了。
安途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接受了荒山的神廟中沒有神器的事實,他著急的是趕緊找到諾蘭,跟她說一句:“我回來了?!?p> 他雖然背著苒婆,卻毫無疲勞的感覺,越走越快,他正覺得納悶,薩爾和女巫繁呢?這兩個人怎么沒動靜了?
安途回身一看,后面也沒有他倆的身影,他突然感覺有些慌,怎么出來的時候四個人還在一起,這一會兒的功夫,薩爾和女巫繁怎么不見了。
“婆婆,您看到薩爾和女巫繁了嗎?”安途話音剛落,可是背后的苒婆也不見了蹤影,原來他背著的,是一根枯木而已。
安途大驚失色,差點喊出聲來。這荒郊野嶺的,三個大活人怎么會憑空消失?他張著嘴愣在那里,回憶著剛才的一切。不對呀,我們明明一起出來的,人呢?
安途急得想了半天,不能就這樣下山去找諾蘭,苒婆她們現(xiàn)在生死未卜,一定是剛才出了什么差錯,于是他瘋狂地往禁地的方向跑過去。
當他氣喘吁吁地來到了剛才出來的地方,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苒婆、薩爾和女巫繁根本不在這里,地上扔著兩個法器明燈,兩個琉璃水壺,法器明燈的火苗已經(jīng)熄滅,琉璃水壺里的泉水也流干了。
更讓安途意外的是,法器明燈的燈芯完全干枯,沒有一點余溫,琉璃水壺雖然傾倒,但周圍也沒有一點水跡,這幾件法器就像被丟棄在這里很久很久了。
安途長嘆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到底剛才經(jīng)歷了什么?難道穿越了時空不成?苒婆她們到底去了哪里?是被荒地女巫擄走了嗎?
安途絕望地望著不遠處一片灰暗的禁地,告訴自己決不能放下他們不管,然后鼓起勇氣沖進了禁地。
可當他沒走多遠,從松軟的禁地里伸出的一雙手便緊緊抓住他的兩腳,安途拼命掙扎卻無法掙脫,被一把拽了下去。
……
神圣王國,通天城。
國王在書房召見了一個神秘的人物。
這個人跟著九川龍將軍由通天城的北門“通神門”進入勇者大道,又沿著勇者大道來到國王圣殿。
他們一起進入了書房,王宮的侍從們并不知道他的存在,都以為是九川龍將軍的一個隨從而已。
國王正端著一杯清香的粗麥酒發(fā)呆,見九川龍帶那人進來以后,才將酒杯放下,微笑著說道:“坐吧,你們倆都坐吧!”
原來這個神秘低調(diào)的人物,正是九川龍安插在白鹿部落的手下——秋蕪統(tǒng)領(lǐng)。
幾個月來,按照國王的指示,秋蕪統(tǒng)領(lǐng)和他的人以商人的身份做掩護,暗中扶持白鹿部落右夫人白樺茸,以及白樺茸的兒子鹿坤。
秋蕪?fù)ㄟ^支持白樺茸、鹿坤母子,不斷向他們提供物質(zhì)上的幫助,逐漸站穩(wěn)了腳跟,成為了神圣王國在白鹿部落的利益代表。
其實眼尖的政敵們早就知道,所謂“商人”秋蕪的商隊,不過是神圣王國派駐白鹿部落的一個間諜機構(gòu)罷了。
秋蕪在白鹿部落的這段時間里,為右夫人白樺茸、鹿坤母子出謀劃策,又與白鹿部落的祭司,灰袍巫師鹿一合作,不斷擴張以鹿坤為代表的勢力,使他成為白鹿部落舉足輕重的一方。
國王關(guān)心著北方的局勢變化,尤其是聽聞白鹿部落爆發(fā)了“三長老之變”以后,他敏銳地察覺到白鹿部落的崩潰已經(jīng)不遠了,所以便讓九川龍召秋蕪來見。
國王指了指書桌上的幾份卷軸和資料說道:“這是你們這一段時間以來的成果,我都仔細看過了,你們,做得非常好?!?p> 聽到國王這樣夸獎,秋蕪急忙起身單膝跪倒在地,“我們不敢貪天之功,全仗國王陛下的支持。”
“起來吧,你們有功,不要謙虛?!?p> 秋蕪難掩心中的激動,畢竟得到國王的贊賞,在秋蕪看來比得到金銀還要鼓舞人心。
“這次召你來,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白鹿部落目前的詳細情況,還有白鹿部落和外部勢力的聯(lián)系情況。我看你的匯報中說,鹿遠那老家伙自己收走了兩個千戶,現(xiàn)在他的實力怎么樣?”
秋蕪認真地匯報說:“這兩個千戶原來都是鹿氏族的屬民,三長老之變后,鹿遠趁機奪走了兩個千戶,但是他疏于管理,目前來看,這兩個千戶十分松散,還有不少人偷偷逃走。所以并不能說明,鹿遠因此增強了自己的實力。”
“你匯報說鹿遠召集了一支近衛(wèi)軍,戰(zhàn)斗力不俗。那將來,一旦鹿遠死了,這支近衛(wèi)軍的指揮權(quán)力,你們可要盡力爭取一下?!?p> “明白!……國王陛下,這支近衛(wèi)軍雖然在鹿遠的領(lǐng)導(dǎo)下,目前也的確是個嚴重的威脅。”
“但是聽白鹿部落的灰袍巫師鹿一說,雪氏萊正通過魔法蠱惑著那些士兵,如果將來想要爭奪這支軍隊的指揮權(quán),或者要解散這支有威脅的軍隊,恐怕還需要請白袍巫師薩萊曼去幫忙?!?p> 聽說要請薩萊曼幫忙,國王又有些猶豫了,他不太愿意讓人知道神圣王國介入白鹿部落的內(nèi)部沖突。
他也知道,自己所計劃的事情,正是《神圣王國法典》中明文規(guī)定的禁忌,一旦大張旗鼓地介入地區(qū)爭端,不就馬上啪啪打臉么,到時候神圣王國的尊嚴何在?自己想要建立的新秩序何在?
北方守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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