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奶奶!”瑞兒跟在薛冰身后可憐巴巴的哀求,被對方回瞪一眼慌忙改口,“薛大哥,您就帶我一同去吧,好歹我也能搭把手不是?”
“你能做什么,徒增累贅!”薛冰急著去與慶天府的差役們會合,腳步匆匆,急的瑞兒跟在后面一路小跑跟著。
瑞兒忍不住哀嘆,“枉我滿腹經(jīng)綸竟抵不上你幾招花拳繡腿。”
薛冰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卻聽瑞兒哀嚎一聲,“我如果不去救少爺,他出來后會拔了我的腦袋喂狗!”
“呃?”
胡老太爺邁著步子樂呵呵的回了屋,胡老夫人正為了女兒的事情暗自垂淚,見老頭子這副模樣少不得埋怨道,“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樂,難不成玥兒就不是你的親閨女?
胡老太爺不由得變了臉色,“若不是為了玥兒我一把年紀能舔著臉去看他一個晚輩,還不是想多了解些對方的人品,女兒的事情不僅你操心,我也一樣操心。依我看不如趁熱打鐵這會子就把親事辦了,至于聘禮什么的這些俗套都免了,你看怎么樣?”
胡老夫人沒料到丈夫這次真的上了心,想著對女兒總算有個交待,閨女更是得償所愿擇配佳婿皆大歡喜?;诺镁鸵涞构耦A備下新婚的一應物件,想了想這也缺那也要另行制備,滿心亂糟糟的事情瞬間取代了剛才的驚喜。
“你先別忙活,等我慢慢把話說完?!焙咸珷斦泻糁蛉恕?p> 好好的難道就要變卦,胡老夫人瞪眼看著丈夫,不悅道,“你個老東西是不是又顧慮瑛兒不打算成全玥兒的親事?你是想逼死咱們閨女啊,瑛兒做事向來獨斷專行全承了你的作風,我年輕那會子受的氣還不夠。難道現(xiàn)在又由閨女來受你們爺倆的氣,讓她一輩子嫁不出去嗎?”說著嗚嗚咽咽哭的喘不過氣來,聽得人跟著心煩。
陳老太爺不敢再惹夫人不高興,只能耐著性子道,“你聽我好好說,并非不愿讓玥兒嫁給凌霄那小子,這門親事我瞧著也是極好的。只是我們畢竟不是那一般的小門小戶自然不愿委屈了閨女,你別什么事情都往壞處去想?!?p> “我就是覺得瑛兒對凌公子有偏見,夜長夢多,一日不能成了玥兒的心愿,我一日不得安生?!敝幽裟福戏蛉诵氖轮刂氐?。
胡老太爺長長一聲嘆息,既然如此,倒是可以考慮盡快把事情辦了。
一夜惡夢連連,直到日上三竿鳥雀兒嘰嘰喳喳的在窗外歡唱,凌霄方才睜開眼睛。但見滿室的陽光灑滿了各個角落,古色古香的桌椅板凳長幾小榻泛著淡淡的芳香,一時間頗有種幸福洋溢的錯覺。
“公子大喜了,恭喜公子,賀喜公子!”一群丫鬟婆子忽然涌了進來,且各人懷中皆抱著喜被、喜服、紅毯、紅燭等一類物件。
陳駿忙上前攔住眾人,口中喊道,“你們走錯了地方,這不是我們家公子的東西,麻煩各位趕緊拿回去!”
走在前面的一個婆子樂滋滋的向陳駿道,“這位小哥還不知呢,你們家公子大喜了。我們老太爺和老夫人預備這幾日就將我們家二小姐許配給凌公子,既不要你們的聘禮,也不用你們出面操持準備,竟是白白送個如花似玉的千金大小姐。這種事情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跟在后面的幾個小丫鬟偷眼看著已經(jīng)目瞪口呆的凌霄主仆,只當對方是歡喜的過了頭,也不在意,趕緊七手八腳的布置起房間。
喜被先行鋪上,帳幔全都換下,窗紙燈燭桌椅板凳,房間內只要能夠動的地方眨眼間紅的耀眼。
“師父!”陳駿上前搖了搖已經(jīng)傻了似的師父,“怎么辦?”
凌霄身子一震仿佛又回了魂般,但也就在此時險險瞥到窗外一張微凹的眸子閃過,兩道目光幾乎刺的自己瞬間涼了半截身子。
“走,我們去見胡老太爺!”凌霄領著陳駿匆匆趕往前廳。
聽得新女婿前來拜見,胡老太爺與夫人相視一眼說不出的擔憂,老爺子已是朗聲笑道,“事出突然是不是驚了賢婿,來日方長老夫保你定會遂心遂意?!?p> 凌霄這個無語,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事情,這不是仗勢欺人嗎?
臉色不悅的進了屋子,卻看老爺子一臉的賠笑,老夫人滿臉的擔憂。剛才路上的怒火沖天各種準備好的懟詞竟然不覺去了大半,支吾著半晌方道,“兒女婚約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凌霄上有雙親高堂豈能如此草率成婚,實在恕我難以從命?!?p> “這有何難,你快說出家居何處,我立刻派人將二老接來便是!”胡老太爺陪著小心道。
胡老夫人也趕緊點頭跟著道,“是是,讓人去接,一定要將凌家二老全都接來,這總該可以了吧?”
“自古只有迎娶妻子,豈有我堂堂正正七尺男兒入贅的道理。何況我與二小姐相識尚淺,如此匆忙成婚對雙方亦是不負責任之事,還請二老三思?!绷柘鐾诳招乃荚囍鴮ふ彝性~。既要冠冕堂皇又不能傷了別人,畢竟內心對胡玥和兩位老人著實有愧。
這次胡老夫人先道,“賢婿不必擔心,我們自然知道以你的人品與才智不至于入贅我們胡家,我和你岳父從未存此奢念。你們成親之后便一同返回凌家,到時再按著凌家的規(guī)矩舉辦婚事,權當可憐我老婆子,讓我親眼看到閨女出嫁,你看如何?”
凌霄竟然越發(fā)無言以對,不忍抬頭去看胡老夫人期盼的神情,退而求其次道,“容我?guī)兹斩嗯c二小姐相互了解如何?”
“你們難道不是情投意合?!”胡老太爺已是不容分說的笑問道。
凌霄這才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身處的是男女授受不親的古代,換做其他夫妻只怕成親前連面也沒見過。自己竟然要求多加了解,了解個毛線。茶也喝了,棋也下了,小話早就說了。若非胡家一門心思想要自己做女婿,這些事情就是說到天外去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現(xiàn)在自己該做的不該做的,能做的不能做的,已經(jīng)全做了。說不娶人家女兒?呵呵,想什么呢!
“可否讓小婿的書童先行回去給家中雙親報個信,也讓二老能早日得知喜訊!”凌霄提出最后一個要求。陳駿心知這是師父為了保護自己,急道,“奴才不愿離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