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
一個鵝黃色衣裳的女子折腰扭了進來,五官精致端莊,妝容完美,下巴輕輕揚起,眼神中帶著一點倨傲,神色間盡是冷酷和不屑,鼻子不時發(fā)出一聲冷哼,腳底下的步子卻沉穩(wěn)有力,沒有發(fā)出一丁點聲音,只瞧那步姿便知道是個練家子。
女子低著頭看不清神情,只聽見一道尖銳刻薄的聲音揚起道,“蕭姑娘,公子請您去正廳用膳?!?p> 我點了點頭,“去回了你家公子,片刻便和芝蘭過去?!蔽⑽⒍Y貌一笑,恰到好處。
那丫鬟似乎并不理我的情,站在那里,陰陽怪氣的說,“蕭姑娘還是早點過去,不然莫過了時辰到時候餓了肚子?!?p> 她的意思是我不過是個來莊子的客人,架子端的真大,竟然讓主人等待。
芝蘭面色難看,慢條斯理的呵斥道:“姑娘自然會把握時辰,難道會需要你一個下人來多嘴?!彼p飄飄的一句話便將主仆尊卑上下分割明顯,既然是客人,卻也輪不到你這個丫鬟來說。
我面不改色,只是輕輕啜了一口茶,也不惱,些許是在皇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呆慣了,眼眸間皆無半點被影響的情緒。
芝蘭瞧了我一眼,不動聲色的將我的表情盡收眼底。
那丫鬟沒想到芝蘭會幫我,面色極為不悅,重重的朝芝蘭冷哼了一聲便留了個背影離開了。
“姑娘見笑了,玉樹常年生活在莊子,眼界短淺,若沖撞了姑娘,還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芝蘭有些惶惶不安,生怕我找景笙訴苦。
“我這個人,向來心胸狹窄,但卻也是人不犯我的性格,你與那玉樹也是姐妹情深,倒不妨勸勸她斂了性子,總比你求情下話好很多?!币箾鋈缢@的我的聲音各外的薄涼。
看來芝蘭倒也對這個玉樹有幾分的情誼。
芝蘭淡淡一笑:“姑娘誤會了,芝蘭玉樹,本不過是一同入莊子的情分而已。”不動聲色的解釋了和玉樹的關(guān)系。
說罷。
芝蘭利落的幫我挽起發(fā)髻,手藝竟比春雨還要麻利靈巧幾分,不一會兒只見鏡中的女子一頭堆云盛雪的烏發(fā)挽成流云髻,髻上插著兩朵掌心大小的粉色百合簪,穿著乳白色的對襟齊胸如裙,朱紅色的裙擺長可曳地,粉面猶似含春,猶如一朵桃花開在了三月里,嬌不可言。
女子的美,三分身段,三分美貌,四分氣質(zhì)。
恰好,蕭顏都占全了!若說美貌身段是天生的,那氣質(zhì)可是后天的,蕭顏從小在皇宮中長大,舉手投足間皆是貴氣逼人,儀態(tài)不凡,氣質(zhì)更美如蘭。
芝蘭看著鏡中的女子呆了一會,半響才說,“姑娘剛剛素面已經(jīng)是如出水芙蓉,卻沒想到拾掇拾掇竟然如此絕色?!惫皇枪涌瓷系娜?,不過后句并未說出來。
我抬手笑了笑,“你倒是嘴甜?!?p> 須臾,出了房門,夜色微濃,秋夜寒意正重,我不禁打了個哆嗦,芝蘭在前面提著燈籠引著路,不時,便看到前面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