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云芳搶了柳什暗座位之時,那前邊的八皇子木元陸、東洲刺史梁圖,也是劍拔弩張。
八皇子開口:“梁刺史,本皇子,前些日子被刺傷,聽說刺史大人,忙著東洲政務,都是沒有來探望本皇子,不知忙著什么政務?”
此間隨著各位入座,已經(jīng)有著下人,送上了一些美酒,也有著東洲琴女幾人,彈奏著琴瑟,來揭開此場花宴序幕。
梁圖笑著,看著那幾個琴女,目光都是沒有看向木元陸,他開口:“東洲作為放逐之地,春日放逐之人增多,處理放逐人員,是本官職責,所以未曾探望皇子殿下。”
“喔?”
木元陸發(fā)出一聲質(zhì)疑,隨后吃了一點糕點,伸手摘了一朵桌上的芍藥花,放在鼻尖聞了聞,說道:“本皇子,有幾個相好,出入那清雅坊,似乎在本皇子遇刺之時,看見梁刺史在清雅坊舒服的很,全然一副享受其中之美,似乎那不是什么政務吧?”
木元陸看著手中的芍藥花,繼續(xù)道:“莫不是那幾個美艷女子,是那各州各城放逐而來的?這也不可能啊,難道梁刺史為這些女子開罪了,然后送到了清雅坊?”
清雅坊,是東洲最大的青樓。
木元陸口中的美艷女子,便是一些青樓女子了。木元陸的話,直接打臉梁圖,也否認了梁圖忙于政務之事。
梁圖冷笑了一會,說道:“殿下,這是不信任本官了?殿下的手下,或許是眼瞎了,才會將本官認錯?!?p> 木元陸說道:“梁刺史這般身軀,好認的很?!?p> 梁圖就是一個肥胖的不能在肥胖的胖子,那般身材,在這東洲也是少有,官員當中,也只有梁圖這般肥胖。
梁圖說道:“總有些人,眼睛瞎了,才會看錯。若是讓本官只知道,到底誰胡言亂語,本官定會讓他生不如死?!?p> 木元陸說道:“本皇子的人,你也敢動了?”
梁圖笑道:“在東洲這里,殿下,還是需要懂得,這里本官說了算?!?p> 木元陸笑道:“你這個四品刺史,就敢說,東洲你說了算?”
梁圖沒有絲毫退讓,說道:“你這五品長史也配?或者說,憑借殿下這個想要封王,卻永遠被忽視的皇子身份?就能說了算?莫要忘了,東洲兵權(quán)、軍權(quán)、政權(quán)握在誰的手中?!?p> 木元陸眼色變冷,將手中的芍藥握在手中,那‘封王’二字,刺痛著木元陸,他一個從不被新皇木澤陵認可的皇子,連一個封王都是沒有,如今只是有著一個長史身份,可是卻是個虛職,東洲還有另一個長史,將木元陸的政務都是承擔了,自己卻是處理一些雞皮蒜片之事。
而且木元陸,還處處被這梁圖壓制。
木元陸說道:“你看了本官的折子?”
梁圖說道:“東洲各位官員,上傳給云庭那邊的折子,本官都有權(quán)觀看,有何不妥?”
木元陸說道:“梁圖,你真當本官,是不存在的了嘛?”
梁圖示意下人倒酒,一個侍女給他倒了美酒,他舉杯飲著,道:“殿下若是一直當著長史,而不戳穿這層身份,那么本官自然會給殿下存在的理由,若是殿下想,在這春花宴席,將自己既是皇子又是長史的身份公諸于世后,借助這兩層身份,要對本官施壓,那么沒門。”
木元陸眼中多了些狠色:“梁刺史這般對本皇子,莫不是刺史大人,將本官是皇子身份,告訴玄貓眾之人?”
梁圖笑道:“當然...”
“不是,殿下畢竟是皇子身份,若是死在東洲,我這個東洲刺史也會頭疼的很。不過玄貓眾之事,下官倒是會用心,幾位武散官也會用心。畢竟這已經(jīng)觸動了朝廷的底線,玄貓眾不得不除,或許這是你我二人,少有的同樣目標吧?!?p> 梁圖說著這番話,也是看向座下旁邊那些官員。
那之前在那樓下看桃李的司馬大人,看花不語;另一位長史和別駕大人,舉酒不言;兩位武散官青龍、玄武,吃著糕點..
這些東洲高官,裝著沒有聽見兩人的談話,也裝著不知道話語中的刀光劍影、劍拔弩張。
木元陸拿起酒壺,旁邊的侍女,上前要拿過酒壺,木元陸搖了搖頭,侍女只好退下。
木元陸倒著酒,一面說道:“若有一日,本官出了東洲,回了云庭,會給梁刺史請功,說明梁刺史對本官的照顧?!?p> 梁刺史笑著點頭,說道:“希望陛下,會念起殿下?!?p> 木元陸手中舉著杯,因為胸口中箭原因,手不是舉得很高,他開口:“今日花宴,美酒在此,敬梁刺史一杯,希望梁刺史活的久一些,那樣,我會很開心?!?p> 他話語里有著狠毒。
梁圖也是舉杯,說道:“借著殿下吉言,也希望殿下莫要再被玄貓眾刺殺,不然,或許就沒有這般幸運,還能活下來。”
兩個東洲最具有權(quán)力的人,舉杯共飲,仿佛和睦的很。可是周圍的官員都是知道,這兩人如今只是不想在這花宴鬧僵而已,爭鋒相對還會繼續(xù)。木元陸長史與皇子兩重身份的揭開,注定會讓東洲的官場有一些不一樣的改變。
當兩人舉杯之時,那柳什暗和華云芳的比試才是開始。
木元陸說道:“那邊倒是熱鬧的很,這個柳什暗倒是有點意思,走到哪都有著戲看?!?p> 梁圖似乎對這柳什暗名字,有點印象,只是也不知道是誰,也是看向那宴席最末端之處,看見了那個人影,倒是想起來了。
他開口:“不過是個替罪之人...”
....
柳什暗的一聲‘有了’。
隨后便是開口念道:
“一夕輕雷落萬絲,霽光花樓(原詩為浮瓦)碧參差。
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臥曉枝。”
這首詩來自秦觀《春日》,柳什暗只是改動了其中的一部分,就將這眼前盆中芍藥的描畫出來。
“這首詩,雖說不是很驚艷,可是比上楚院長的《春日芍藥賦》,還是不落下風的?!?p> 柳什暗心中想著。
宴席上之人,聽著這首是,都是覺得做的極妙。
楚院長也是點點頭:“不錯不錯,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臥曉枝,有些詩情畫意,比我那詩好多了?!?p> 華云芳臉色有些難看,因為對他而言,這樣幾步成詩,若是放在自己念年少之時,還能夠,可是若是如今,要是做上一首這般詩作,估計需要幾天幾日;或許是十天半月,都是做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