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她,介尤定會掘地三尺找出真兇,到時,王后之位他會給你?”
“......”昭音已經(jīng)無話可說,也沒有什么道理能為自己辯駁。
說罷,冥御使化成一團(tuán)紅影駕風(fēng)而去,像他來時一樣,淡漠如常,渺然世間。
從頭到尾他都不曾看昭音一樣,昭音知道,剛才他說了那么多的話,已經(jīng)是最對她大的抬舉,想來,竟有些得意在心里。
“主上,冥御使閉關(guān)百年,如今受魂帝之命猝然復(fù)世,他說的大業(yè),定是危鄂險道,你若不早些拿到帝印,屠邪大人還在摩古手里,恐怕......”
“我知道,摩古騎在父親頭上多年,若不是魂帝念及我還有用,早就聽信他的話,將父親喂給魂尸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說到這里,昭音難掩心頭憤意,抓住桌上的茶具,一把將它們推了下去,玻璃碰撞的碎器之聲清明上耳。北淼見安慰不得,自顧自慢慢退了下去。
一個人俯身在玻璃渣里尋安慰,一個人俯身在床頭等心愛人醒來。
尹兒慢慢的睜開眼,但手心里全是汗,側(cè)過頭發(fā)覺介尤正握緊自己的手,顫顫巍巍的眉頭和臉頰上,全是黑污,衣服也是扯的扯、破的破。
“尹兒沒事了,王上,快去換洗一下,好好歇息!”她淡淡的笑了笑,手撫摸著介尤散落在額邊的頭發(fā),眼睛里泛著心疼。
“王上,這兒有我操心就是了,小廉,快些扶王上回殿?!蔽脑聫澲碜邮疽饨辛诵×^來。
“快去吧!”
猶豫很久,還是驚魂未定的慢慢走出了文月寢殿,走之前,不忘頻頻看她幾眼。
他從來不允許身上有一點污物,方才就那樣拖著泥水焦炭混沾的袍子在床邊一動不動,驀然間她的眼眶竟有些發(fā)熱......
即使沒什么大礙,但奔碌許久滴水未沾,尹兒的嘴唇有些發(fā)干,文月拿起水碗,扶起她一勺一勺的灌了下去。
“今晚可要委屈你和我同榻而眠了喲!”
“求之不得!”
喝完以后放下水碗轉(zhuǎn)身往床邊走的時候,尹兒意味深長的對著文月笑了一下,她也回笑給她,仿佛知道彼此想說什么話,但長夜拖沓,所有人都已經(jīng)很累了,一時間就到了夢里......
之后的一段時間里,儲顏殿成了闔宮里最熱鬧的所在,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最危險的地方,眾妃嬪拿著看禮來來往往一唱一和,大家都只是做些表面功夫,兩個最深得介尤之意的人聯(lián)結(jié)一起,暗地里又怎會不嫉妒。
介尤下朝時匆匆趕到儲顏殿,但兩人都不在。
“咦?王上,奴才參......”柯兒看見介尤,慌忙行了禮,但沒等她說完,介尤就止住了她。
“哦!稟王上,文月妃去了譚香殿和宣妃議事,至于尹兒,她應(yīng)該快回來了!”
介尤急步出了儲顏殿,沒走幾步,就在殿門口和尹兒撞了個正著。
“走!”他拉起尹兒就往殿內(nèi)走,一進(jìn)去就關(guān)上了門。
“聽我說,現(xiàn)在廷朝暗涌,后宮也難脫危時,那日前腳在朝堂提及立后一日,后腳你就出了事,我千思萬慮想把你送出宮避一陣,你可愿意?”
“希望我不會給你拖后腿......”
“愿意!”
“等我排除異己,再接你回來?”
尹兒胳膊是被介尤拽的緊了,她笑著往回縮了縮,看見這個凡事只為自己考慮的,在他眼里生澀而真誠的“大男孩”
她不免忍不住,一上去,就輕輕的左臉吻了一下。
介尤側(cè)過臉,馬上要挨近她的嘴唇時,她一手?jǐn)r在自己嘴上,沒讓他的吻落下來。
“好了,文月快回來了!”
“對了,走之前,可不可以帶我去攬月宮看看?”
“已經(jīng)是一片廢墟了,重整修好還要花費數(shù)月,有什么好看的?”
“我的燈云......棉花,麻繩,唉”
她自顧自說了一通,但介尤聽的是云里霧里。
但走之前還是帶她回去看了一眼。
“還真像被原子彈轟了!”
“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那晚的火勢來的極為異常,一般來說微火沒有很強的媒介是不可能燃的那么快的,那場火就像一駛而過的高鐵,完全讓人試料不及,她滿心疑惑的看著介尤,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很驚訝介尤是怎么很快的知道消息,然后趕來救了她.....
馬車早已經(jīng)備好,介尤和宇卓身穿便服,在宮門下鑰后暗自護(hù)送尹兒出了宮,宮廷一路,靜的可怕。
安置好后,他們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了宮,如若不這樣做,隱藏在不知道的地方的眼睛,總會鉆縫子查出虛實。
“王上,屬下已經(jīng)派了得力的人去守護(hù)尹妃,你大可放心。”
“本王一直想不明白,當(dāng)日熊熊大火她是如何毫發(fā)無損的脫身的?且當(dāng)日那火并非尋?;馂?zāi),宮人們滅火時,大火明顯已經(jīng)被熄滅......”
“王上懷疑有人在宮人到攬月宮前就已經(jīng)熄滅了火,并且在火未蔓延之前救出了攬月宮的所有人?”
“如果猜的沒錯,此人并非是我九朝的人?!?p> 宇卓亦是疑了疑,如若有人提前救了火,沒導(dǎo)致更壞結(jié)果的發(fā)生,那定不是什么惡人。
“此事她并不知情,好在她安然無恙,那人的來歷日后有緣能明了,無緣再言其他?!?p> “白禮如今被關(guān),國相等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如今朝前暗潮洶涌,接下來就一個個往外揪......”他接著說。
尹兒住處安靜齊潔,奢華靡銀,是一個很好的“避難場所?!?p> “哎呦!”她一臉誠意,一屁股就坐在那床金絲錦被上,雙手輕輕撐著兩旁。
“想不到菜花還挺有誠意的嘛!”
“菜花?”
“就是你們的介二哥哥,介尤,戒油,油菜花,菜花,明白了吧!”
“呵呵!虧你還知道王上口味清淡!”你在九朝的時候沒那么大膽子給王上起外號,柯兒心里少說了句:一出來你就就徹底“放飛自我?!?p> “說真的,我性子本來就冷,無論皇安還是學(xué)校,少有人試著去接近我,到了這里,卻不一樣!”
“皇安?”
“學(xué)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