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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朝怎覓伴君時

第四章 你帶我去的地方。

九朝怎覓伴君時 孤域佑闌 1271 2018-01-08 17:54:52

  不一會兒就來到一個明月珠輝耀眼且寬闊的石洞。

  石洞里布滿了熒光水草,石墻上接連著鏤空的石板洞里放著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珍珠,藍(lán)色的頗多,粉色血紅色的珍珠在水草的映射下發(fā)出溫潤的微光,像是那珠寶店里櫥窗外陳列著的珍貴的預(yù)售瑪瑙。

  “我的個乖乖。尹兒睜大眼睛看著周圍。

  “跟我來?!绷阊龓稳チ宋骱0叮菚r天際已出現(xiàn)魚肚白,燦爛的陽光升起來,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劃出一道若隱若現(xiàn)地弧線。

  海石灘上的沙干凈而锃亮,劃過肌膚和腳趾軟綿綿的沒有刺激的感覺,沙竟如水一般細(xì)膩溫潤,她不肯從里面出來。

  “零妖......”一會兒的功夫他不見了,她大喊了好久仍然沒有人回答。

  轉(zhuǎn)過頭,零妖忽地站在她身后,他從袖口中拿出一塊粉色的扇貝,慢慢靠近她,他側(cè)著頭戴在了她脖子上,她低著頭想要往后躲,被他一把攬進(jìn)懷里,她咽了口唾液,顯然是有些緊張,眨了眨眼睛,又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頭,她越想抽離卻越想沉浸在他湛藍(lán)色的眼里,心跳也越發(fā)的厲害。

  “好不容易才尋得這粉色的扇貝,抱歉,不該把你一人丟在這里的?!彼麥厝岬穆曇粼谒?,那需要什么愧欠。

  她看了他一眼,轉(zhuǎn)過了身,她并不想讓他知道,此時零妖像做錯了事的小男孩,站在眼前的時候,他那么干凈簡單,為一個人執(zhí)著到現(xiàn)在,驀然間竟有些心疼。

  零妖告訴她,他會把和她的記憶裝進(jìn)這扇貝。

  他帶她去了鹽谷,那里的冰鹽像現(xiàn)代建筑一樣高聳的立著,即使沒有通天的燈火,也隱射著她那個世界里沒有的典奢。那些天然從不曾雕刻過的美,沒有什么設(shè)計師能勾勒出來,她看著這一切,明白是自己的福分。

  午時的太陽發(fā)出刺眼而閃爍的光芒,一會兒后,他們來到了魚洲北海岸。

  “那里是歸海嬰管的?!绷阊钢h(yuǎn)處說道。

  “海嬰是誰???”

  “她是魚洲萬植的神靈,魚洲千萬植物都要去那里吸食植靈才能生存?!?p>  他看了看遠(yuǎn)處,覆風(fēng)而去,又覆風(fēng)而來摘來一株小紫珊,撩起尹兒的長發(fā)攬在她耳后,把那珠紫珊瑚戴在了她頭頂。

  聽驚羽說過,紫珊瑚是魚洲很珍貴又難得的植種,她戴在頭上,仿佛承受著她不該奢承的重量。

  “從前沒能好好保護(hù)你,今后本神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p>  也許這是他早應(yīng)該說出來的話,如果不是九朝插手,他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說出來,但現(xiàn)在也還不算晚。

  她知道這些話不是對她說的,所以更多的時候只會淡然一笑,但他是零妖所以她會羨慕,作為他妻子的那個人該有多幸福。

  藏在身后的半輪日光溫和的照在身上,她如蝶翼般粉撲撲的臉上添了些白皙,她看了一眼零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些滾燙。

  “你有沒有附身合體,靈意合一的人呢?”

  零妖淡然一句“見過”

  她顯然想告訴他,站在他眼前的這個,已經(jīng)死了,他擁有的其實來自另外時空的人,一個往昔經(jīng)余萬年都不認(rèn)識他的人。

  “東里異族橫生,你說的這種人尤其和魂族有關(guān),魂族陰險兇殘,本神不在你身邊時,你更要小心?!?p>  魂族?這身份怎么能和魂族聯(lián)系起來,他扯遠(yuǎn)了,她又盡力避開這復(fù)雜的話題。

  “尹兒有個乳名想告訴殿下!”

  一開口,她有些對自己的話大驚失色。

  按道理不應(yīng)該啊!在皇安的日子也不是沒遇到過跟自己說情道愛的人,一眼能看穿那些所謂長久的真心,也沒少讓人吃閉門羹,在這里不長的時間,她竟想要把自己從未對任何人說的秘密告知于他,這心底像得了寶似的想盡快分享給他。

  “臨幽!”小時迷信鬼怪傳說,人死后會留一魂在世間,世人深覺厲鬼兇惡,卻不知人間也如煉獄,人心殘邪至極。

  她不怕鬼,反而心生憐憫,尤其在那無邪的時日里??商崞鸹曜?,倒像一個曾經(jīng)愛不釋手的玩具傳說般,時過境遷心無感。但這往后發(fā)生什么卻也如信仰般堅信人性至真的美好。

  “臨幽?”他不假思索的看著我,溫柔的眼神也只停留了一瞬,怎么從來不知道你有這個名號。

  “你可是第一個知道這秘密的人呀!”她低著頭像個得到什么很滿足的孩子,你無需知道有沒有這個名字,你只要知道這個珍貴的秘密,是自愿告訴你的,什么都別想......

  “那這便是本神的榮幸,放心,零妖會一直記得尹兒的乳名,會照顧好我的臨幽?!?p>  “我的臨幽!”她驚奇地看了他一眼,她第一次感受到那些隨著時間早已消逝不見的被人捧在手心疼愛的感覺。

  她甚至覺得,此時此刻她就是魚洲海君的公主,不是臨臣,抑或是事實。

  以為所有人都一樣的時候,他熱烈突然的闖進(jìn)了自己的生活,在這里,她不用每天趕課、不用在深夜趴在冰涼的吧臺擦拭酒味彌漫的玻璃器具、她不用刻意的躲避認(rèn)識她的“朋友”、不用畫著冷艷的妝容打發(fā)那些想從她身上得到什么的人,她不用那么累。

  回到零妖寢殿已是深夜。

  他是她疲憊身體的安躺,他是她在過去那些痛苦深海里的救贖。

  “你說,如果你曾擁有的最重要的東西注定要失去,盡管你怎么努力也沒辦法留住,于是有很多時候你會想與其這樣,不如盡早離去或者從來沒擁有過,這樣的你,是不是很自私?”

  “你已經(jīng)竭盡所能,回天乏術(shù)的時候你已經(jīng)沒辦法承受那么多,而你僅僅是想結(jié)束自己的痛苦而已?!?p>  零妖戳中了她心里最堅硬又最柔軟的地方。

  是,只是想結(jié)束痛苦而已。

  爺爺已被胃癌判了死刑,那幾年,她做了姑叔姨嬸沒做到的事,盡到她們從未盡到的責(zé)任,背負(fù)著她們給的罵名“爛人”走了很久。

  來到這里,蘇臨臣死了,不近人情的調(diào)酒師死了,那個爛人,也死了。

  尹兒流了今晚最后一滴淚,安然入睡。

  魚洲金泊殿。

  云神在金泊殿中與天爵細(xì)細(xì)商討著一樁事。

  說起這事來,還要與九百年前的那場云魚風(fēng)雨有關(guān)。

  八年前那云女戀上風(fēng)神的兒子棄零妖而去,如今云神在異變平息后趕到魚洲,借由將其再嫁于零妖,也不過是借道歉之事,依傍天爵之力來圖個太平罷了。

  待云神離開之后,天爵在異變的第二天晚上把零妖召到了金泊殿。

  “云女與你在九百年前的婚事你別再誤了,婚事?lián)袢站娃k?!?p>  “父親,當(dāng)年云女與兒臣之事,云女毀約在先,且當(dāng)初毀約時,婚約已成五族笑談,如今你......”

  “父神年事漸高,很多事力不從心你還年輕,涉世尚淺,如今云女做你的賢內(nèi)助是最好不過的了,對你日后接管魚洲有大益。”

  “父神,孩兒只要尹兒一人?!绷阊蛟谔炀裘媲?。

  “父神,自母神去世以后,你不也一人獨活嗎?”

  “放肆,你母神怎能與儒良女相較。”

  “母神對你的意義和尹兒對兒臣的意義無二,父神為何......”

  “休要多言,本座自有打算。”

  表面上在斬釘截鐵的攔阻,實際上他也知道零妖的性子,強(qiáng)加婚事只會讓他逃避。于是托劍蟹借口說云女會因集花靈之事,七日后特地來這里暫住幾日的詞藻說與零妖聽,設(shè)法讓零妖改變主意

  即使云女毀約,天爵也不能因八白年前的事積怨于云神,他的女兒自然也不能虧待了,他吩咐魚洲俾靈上上下下打理一番,好迎接云女的到來。

  零妖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一如既往帶著尹兒到處玩。

  不出五日,帶著尹兒走遍了魚洲所有的地方,海石老宅邸、金泊殿后殿、東岸水蛇黑耳的洞府,每到一處,天地的靈氣似乎覆身邇來,她有種被這靈氣周身洗滌過的感覺。

  尹兒看著周圍的一切,不再覺得這是夢,這是她實實在在擁有的一切。

  多日來,除了零妖帶她出去以外,多時間她會待在那殿內(nèi),一會兒酣睡,一會兒在殿外附近轉(zhuǎn)轉(zhuǎn)。

  待微弱的海光透進(jìn)來后,她又如往常走出了魚骨殿,倏而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些喧鬧刺耳的聲音。

  “這三殿下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對儒良女卻是如此這般好。”

  “有些瞬間,我好像逃離了過去的泥沼?!?p>  剛要趟上床時就被一聲叫喚嚇了一跳,猛的回頭發(fā)現(xiàn)黑鯊就站在她身后。

  “謝謝你救了青兒,驚羽在此謝過了!”黑鯊身上似乎自帶警報系統(tǒng),一出現(xiàn)難免伴著對尹兒的驚嚇。

  小青蟹是驚羽的朋友,它也是被深海戾氣所傷,那天如果不是你發(fā)現(xiàn)的早,它早就不知道是死是活。

  “小事情,不要放在心上,再說后來是殿下給她療傷的?!?p>  “殿下對你不錯!這東里大陸之上,有無數(shù)的神靈女仙想要嫁給他,但是八百年前的那件事后,他便孑然一身,如今也算是囍遇伊人?!?p>  “這事他沒有跟我說過?!?p>  “這往事前傷,又無須向人人提及,再說三殿下本就不善多言?!?p>  “嗯,他確實不會說什么?!?p>  她有些哽咽,怔在原地許久,那句除巫無云現(xiàn)在想起來并不是沒有道理。

  她想起零妖為她戴項鏈的時候,想起他給她喂藥,在熟睡的時候時把被子攬在她身上,所有呵護(hù)別人,愛護(hù)別人的動作看起來都那么的嫻熟,這分明像曾用在過別人身上的一般,那些讓她近乎窒息的溫柔和熟練。

  她就不敢再往下想,她突然間想自私的擁有那些美好,僅是那些美好。

  以前覺得自己不會陷在這份并不屬于自己的溫暖里,如今那些事過后,自私的心占據(jù)了心里的大半。

  “該死!”

  有個聲音在響,過去的事已經(jīng)沒了意義,管云女是誰,而我在他存在的現(xiàn)在。

  在魚骨殿外談了不久后驚羽離開了,看他出去后,她繞著蘆葦走到了魚骨殿。抬眼看了看魚骨殿上方的幾個不認(rèn)識的大字。

  “云殿!”她淡淡的看了看

  她低下正在仰著望上看的頭,從旁邊的石子處又一下跳到了一堆沙石巖塊上,她抬起頭扶著立起的魚骨柱轉(zhuǎn)了一圈,接而又轉(zhuǎn)到另一根上。

  “那是云殿,能看得出那是魚骨,已不錯了?!绷阊蝗粡拈T外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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