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顧才華也不是個完全糊涂的,一聽蘇大人之言便明白了,他確實是向著笙兒的,當下便轉(zhuǎn)身吩咐下面的人,去請笙小姐過來。
今笙很快便被請了過來,其實,她那時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
她早已得知父親回來的事情,也知道那云溪已在父親面前先告了她一狀了。
她倒也不怕她惡人先告狀,今世的她已經(jīng)不在是原來的她,就算是黑的,她也要給漂白了,何況,她本來就沒黑。
紫衣、襲人、奶娘、薄葉都跟著她一塊去了,人才剛進去,云溪就指著薄葉繼續(xù)告她一狀:“爹,就是她,也不知道笙姐姐從哪里弄來的奴婢,力大無比,去了我那里一陣打摔,誰都攔不住她。”
顧才華瞧了一眼,確實是個眼生的丫頭,但候府這么多人,一個下人而已,他也不可能個個都認識,只是語氣還算溫和的問今笙:“笙兒,你們又鬧什么別扭了。”他覺得蘇大人可能喜歡自己的女兒,就算心里不悅,也是不露聲色的,只希望這個女兒可以懂事點,別把蘇大人給嚇走了。
顧今笙瞧了一眼父親,也注意到旁邊的蘇大人了,她行了一禮,說:“爹,您昨日不是罰云溪妹妹抄佛經(jīng)嗎?我便過去瞧了她,也希望她能夠真的靜下心里修心養(yǎng)性,云溪妹妹最近性子太過急燥,脾氣也壞了不少,也不知道周姨娘是怎么教導的,這云溪妹妹最近越發(fā)不相話了,您讓她抄佛經(jīng)她一個字不抄,竟然畫起了人像詛咒我,您看看,上面還有我的名字呢?!?p> 今笙拿出云溪作的那個畫,雖是簡單的一副圖,但不難看出,那上面的人就是今笙,關健,上面還寫了一個笙字。
顧才華接過瞧了一眼,頓時氣得青筋直跳,畫成這樣子,這還像話嗎?
云溪早就知道她會拿出這畫,自然早有應對,立刻委屈的紅了眼說:“爹,那不是我畫的,我怎么可能會詛咒笙姐姐,我們兩個向來要好您是知道的,自從笙姐姐去夫人那里守年之后,不知道為什么處處看我不順眼,針對我。”倒是把夫人扯進來了,這是想要說夫人在背后教她了。
云溪的話,顧才華是聽在了心里,他心里一想,覺得確實如此。
笙兒好像忽然變了個性子似的,非要拉著他去夫人那里守年,之后也天天去夫人那里請安,不是說孝順母親不好,這自然是好的,只是……
如果因為孝順母親,聽她母親一派胡言,處處針對云溪,就有點可恨了。
今笙看父親微沉了的表情就知道,他又信了云溪,他的心向來偏于云溪。
壓下心里的冷意,今笙說:“這上面的字,究竟是不是云溪的筆跡,父親您經(jīng)??此龑懽?,總會有個數(shù)的。”云溪最喜歡顯擺她的字,時不時在父親面前露一手。
顧才華當然認得這字,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只是沒往心里去,被今笙一提醒,便重視起來,只覺得胸口發(fā)悶,狠狠的瞪了一眼云溪。
作出這等事情,居然還有臉先朝他告狀?
云溪臉都白了,那也是她臨時想的應對之策,自然會有疏漏之處,她心里一急,也算是急中生智,說:“爹,那是笙姐姐之前讓我給她寫她的名字,笙姐姐字寫得不好您是知道的,她讓我教她把名字寫得好看些好臨摹,還讓我給她作畫,我當時沒想那么多,幫她畫著玩,哪知道今日她竟然會為了陷害我,連這種詛咒自己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笙姐姐最近簡直變了個人似的,爹您看不出來嗎,笙姐姐現(xiàn)在判若兩人,一定是最近天天跟夫人在一起,被夫人教的,笙姐姐你以前從不這樣對我的。”
顧才華心里又有些游移不定了,他覺得云溪說得在理,但因為蘇大人賞識笙兒,他不能當著蘇大人的面責備笙兒,不僅不能,還要保全笙兒的名聲,不能讓蘇大人真的以為笙兒是這么惡毒的一個女孩。
“顛倒是非的本事云溪妹妹倒是輕車熟路,你才十三歲就這般了,等再過些年如何了得,從過年到現(xiàn)在,云溪你還從未到我房間待過吧,我也沒請過你,更不曾和你在一起寫過字,這上面的墨可都是剛剛寫上去不久的,爹,您可要看仔細了,再不行便請?zhí)K大人給鑒定一下,這墨是不是剛寫上去不久的?!?p> 經(jīng)今笙這么一說,顧才華便又仔細看了看,不用蘇大人鑒定也看得出來,這墨就是剛寫上去不久的,蘇大人這時還真拿了那紙畫,瞧了一眼說:“的確是剛寫上去的?!鳖櫜湃A無話可說,直氣得拿眼再瞪云溪,讓她抄個佛經(jīng),也能生出這許多的事情。
“云溪妹妹最近越來越喜歡說謊了,我看周姨娘是沒辦法好好教你了,讓你抄個佛經(jīng),你都一個字不抄,反來畫小人詛咒我,周姨娘也不知道在一邊好好教導一下云溪,寬一下她的心,讓她通曉事理,爹,以后就由我來監(jiān)督著云溪吧,好好教導她,讓她把佛經(jīng)都抄了,也好改了她這些說謊又喜歡陷害人的壞毛病……”
顧才華不能拒絕,正要說好,云溪已經(jīng)氣得回敬過去:“你少在那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監(jiān)督我,教導我,我看你是不安好心吧,你自從跟了夫人后,就讓夫人教壞了才是真的,你現(xiàn)在處處針對我……”
事情真相已經(jīng)知道了,顧才華不想再說了,越說越丟人,他不想自己的家事讓蘇大人知道太多,便吩咐下去:“來人,把三小姐帶下去,盯著她把佛經(jīng)都抄了,不抄完不許出來?!?p> 一旁的周姨娘一個屁不敢放,她也不知道這笙小姐是怎么一回事,嘴巴那個厲害,就算她平日里能說會道,可遇上笙小姐,忽然就啞口無啞了,她只能使一個眼神,讓女兒乖乖回去。
云溪氣得轉(zhuǎn)身便跑了出去,她當然不服氣,怎么一次次都讓她給贏了?
以往,她是一直看不上今笙這個腦袋的,覺得她就是個蠢貨,笨蛋,雖是有嫡女的身份,但沒有腦子??!還不是被她哄得團團轉(zhuǎn),但現(xiàn)在忽然就不一樣了,她好像變聰明了……反而是她,又敗了下來,這會讓父親對她失望的。
顧才華卻是尷尬又難堪的,越想在蘇大人面前留下一些好的印象,但這家務事越是讓他遇見,他抱謙的說:“讓蘇大人見笑了。”心里暗暗惱恨,這白慕也真是沒意思,自己平日里裝得大度,說是自己的身體不舒服,什么事都不想管了,她身體不舒服了好多年了,現(xiàn)在啥事都不管,把權交了出去,但暗里還是嫉妒得要命,現(xiàn)在又慫恿著笙兒與云溪鬧別扭,若不是她在背后和笙兒念叨,以笙兒這天真的,甚至是沒心沒肺的性子,怎么可能會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以往他有些不明白,覺得女兒是懂事了,他也欣慰。
現(xiàn)在,被云溪一嚷,他是忽然明白過來了,定是這白慕在后面念叨著云溪的不是,讓她們生了嫌隙,心里明白過來,他暗暗決定,晚會一定要去好好說說她,她這是何必呢,孩子們在一起玩,高高興興的,俗話說,家和萬事興,不是挺好嗎?非要鬧得大家都撕破了臉面,讓人瞧見了,不是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