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雷一早到了大理寺，走完手續(xù)。經(jīng)過剃頭之后光榮的成了一個社會人。來到了一個依托原國營廠改建的監(jiān)獄。這里是半天思想改造，半天廠里打螺絲。離譜的是還有工資。領完臉盆毛巾牙刷，兩名獄警帶著韓雷去到宿舍。來到一個六張上下鋪的宿舍。然后最里頭有一個開放式蹲便廁。韓雷的運氣不錯，被分到的宿舍只有9人。里面大多是判十年以上的老油條了。
‘孫哥，劉哥。太感謝你倆了。以后麻煩你們了?！瘍擅z警臨走時，韓雷乖巧的打招呼。
兩名獄警只笑了笑，連句話都沒說。兩句好話都想打動他們？你就拿這個考驗干部？
韓雷也明白啊，可他現(xiàn)在手里空空，肚里咚咚。連他媽衣服都是監(jiān)獄發(fā)的，韓青竹的家底花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都沒給他送錢。除了兩句好話還有啥？
兩名獄警一走，韓雷身邊瞬間圍滿了一圈。一個帶著天眼的中年大哥把韓雷按倒在旁邊的下鋪上。這才不緊不慢的問話。
‘小子，犯了什么事了’
‘過世殺人’
‘你小子別得意，這里哪個人手里沒有血啊？你殺人了不起？’天眼哥突然有點生氣。
‘我沒有了不起啊，我真的是過失。跟各位大哥們的真刀真槍肯定不能比啊?！n雷感覺委屈，從天靈蓋到腳底板的委屈。
‘我是這個宿舍的舍長，俗稱老大。姓楊，以后可以叫我楊哥，’天眼哥明顯變得有些受用，對韓雷態(tài)度緩和了不少。有三層樓左右。
‘楊哥好。楊哥你別說，你氣質真挺威武，也就是你沒在外面。要不然二郎神那輪得到焦恩俊啊’韓雷出賣了自己的良心一次。沒辦法。人在矮檐下
‘咳咳，當時那個我還沒進來?！煅鄹鐚嵳\的回答。
‘那更說明楊哥你不是一般人啊，文能比焦恩俊，武在道上又作出了名堂。即使現(xiàn)在，我還不是拜你為大哥嘛’韓雷這次倒是有句實話，一般人誰紋天眼??？
‘行了，你小子。以后跟我混。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金哥。這位李哥。這位宋哥，這位孫哥，這位趙哥，這位也是趙哥。過了今天晚上你就跟著我們混’天眼哥這個介紹屬實是個完美的介紹。給韓雷聽的一愣一愣的。
‘金哥好，李哥好，宋哥好，孫哥好，兩位趙哥好。以后還請各位哥哥們關照?！n雷要不是記得快真記不住。
‘好說好說’眾位哥哥此起彼伏的應和。
‘老大，旁邊兩個哥是誰??？’韓雷注意到旁邊兩個一直在床上坐著。天眼哥也沒讓他認哥。
‘他倆是屁的哥，他倆是我們這些哥哥的手下敗將。以后少跟他倆搭話’楊天眼故意大聲道。
韓雷一聽心里就膩歪上了。媽的，總共十個人還整出個民主的共和的?？礃幼舆@個老大也夠熊的。連一間宿舍都沒統(tǒng)一。這就稀里糊涂的上船了。
‘今天你來了，正好這星期輪到我們打掃廁所。哥哥們給你一個鍛煉的機會。你先打掃一周。’天眼還貌似大度的拍了拍韓雷肩膀。留下一句好好打掃就麻利的躺倒了床上。
韓雷心中有一萬句草尼瑪翻騰，想當場翻臉。可想了想翻臉以后，打架斗毆對以后減刑影響很大。忍了。轉頭拿起馬桶刷打掃起來。
韓雷走完流程進來以后都下午兩點多了，等接受完各位哥哥打掃完廁所。來到了晚飯時間。韓雷跟著幾位哥哥們列隊來到了食堂。食堂很大，顧及能裝個幾百人。長長的隊伍拿著不銹鋼飯盤依次排隊。倒也是一副美好和諧的景象。
隨著隊伍的推近，韓雷看見了那幾盤菜。有豆芽，豆腐，有清一色的芹菜，有黑乎乎的淀粉肉丸子。還有一看就沒有食欲的雞腿。韓雷覺得自己要在這里餓死了。
終于等到韓雷了。
‘要什么趕緊選，別磨蹭?！蝻埖拇蠼?，一眼就認出韓雷是個新人。
‘大姐。我能全要一遍嗎？’韓雷有點emo。這一天啊
‘你怎么這么些事兒，趕緊選。兩素一葷。你當這里是你家開的？’大姐聲音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韓雷無奈的隨便指了兩樣。等打完了跟著金哥他們坐一起。
‘金哥，這里伙食都是這樣的嗎？這雞腿都像做了減脂手術一樣?！n雷咬了一口雞腿。差點以為在吃蠟。
‘以前沒吃過把？這就是進來的特色啦。你小子以后出去，隨便吃別的都會拉肚子的?！鸶缧α恕＿M來的十個人里十個都吃不慣。而他已經(jīng)習慣了。
‘那什么時候改善伙食啊？’
‘諾，那邊小餐廳。辦個充值卡。只要有錢，你天天改善都行。而且要什么有什么。’
‘草，都進來了還是往錢看?！n雷小聲嘟囔。近期就別想了，韓青竹在外面供他吃都差點沒了老底。還是老老實實的工作減刑吧。十年，減著減著就出去了。
風卷殘云的吃完，甚至連雞骨頭都咬碎了。這才過了五分鐘。韓雷還是像沒吃過一樣。這可看呆了金哥他們?，F(xiàn)在世道這么艱難嗎？這是多長時間沒吃飽飯了？
‘還能再打一份嗎？’韓雷有點不好意思。
‘我沒試過，應該行。你去試試’金哥呆呆的沒說話，旁邊李哥接過話來。還扶了扶眼鏡。
‘行，那我再去試試。’韓雷說完拿著飯盤一溜煙的又去排隊了。韓雷臉上也有點發(fā)燒，丟人歸丟人?？偙瑞I死好吧？
‘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雞腿?！n雷低著頭快速選完菜。
‘你不是剛選完嗎？怎么又來了？’打飯大姐眼睛倒是狠毒。一下認出韓雷來了。
‘我不是，我沒有……’韓雷有點尷尬。他不能直說他自己是飯桶吧。
‘你是跟他們一起的啊?！呎f話邊又給韓雷打了一份。還給加了個丸子。打飯大姐瞅瞅跟韓雷坐一塊兒的金哥幾人，還以為韓雷受到霸凌。不得不過來再打一份。
‘謝謝姐’韓雷低著頭快步走回小飯桌上。
金哥幾個樂呵呵看著韓雷?！值埽愠缘孟侣?？’
‘金哥，我從小飯量大。這真吃不飽啊?！n雷一邊扒飯一邊含糊的應付。
‘行，我們幾個吃完了。先回去了。你吃完早點回去。晚上有節(jié)目。’金哥幾個說著端起飯盤走了。
‘行，我一定好好看。’韓雷估計是什么組織他們文藝匯演。讓他們這群人受到文藝感召。從而放下屠刀，重新做人。韓雷并沒有當一回事兒。
等韓雷又把雞骨頭咬碎以后，還是餓。又厚著臉皮去到了打飯窗口?，F(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排隊了。
‘大姐，還有飯嗎？’韓雷壓制著想鉆進地縫的心情。
‘你都打了兩份了，一口都沒吃著嗎？’大姐有些生氣。這人也太遜了。
‘沒吃飽，我天生飯量大。能吃，跟封神鄔文化一樣。咱這還有嗎?’韓雷變得死皮賴臉。
‘給你沒事，你別浪費糧食。年輕人還是要誠實?！?p> ‘一定不浪費，粒粒皆辛苦嘛。大姐我真是飯量大?！n雷只能搬出這個理由。難道說我練劍練得再不吃飯快短命了。
韓雷又端著一盤飯菜來到了小飯桌?，F(xiàn)在食堂大廳里就零零散散三五個人了。這一次沒有雞腿，只有兩個素菜。等把米飯消滅完以后?？粗鴦傦柮浧饋淼亩亲樱D瞬下去的肚皮。韓雷真的無語。以前吃牛肉還不覺得。吃米飯饅頭啥時候能吃飽?。?p> ‘大姐，我又來了。我還沒吃飽，’韓雷已經(jīng)很坦然了。
‘你這個人真是不像話，你是飯桶也吃不了這些。都到這里了，還這么不思悔改。’打飯大姐已經(jīng)再暴怒邊緣了。她覺得韓雷在消遣她。
‘我真的是飯量大，為了廠里的工作效益。也該讓人吃飽啊。為了更好的悔改，你也要讓人吃飽啊?！n雷真的有點煩了，裝孫子快裝成真孫子了。硬硬的頂了一句。
‘好你個小雜碎，還嘴硬。這有飯還有菜。你給我吃。我看著你給我吃?！f著把蒸箱蒸飯的大盤子端了出來。打飯大姐已經(jīng)怒了。在她眼里這么一個渾身罪惡的爛人。還跟她犟嘴？隨著她大聲叫嚷食堂里好幾個人都過來。對著韓雷怒視。
韓雷一聽大喜。丟下一句你說的。把飯盤接住。把幾個剩菜混在一塊兒。再往里一看，還有一盒子紅燒雞塊。估計是食堂人員自己吃的員工餐。也沒客氣，一塊兒端了出來。
韓雷開始風卷殘云。大口吃了起來。隨著韓雷吃完半個蒸盤的米飯，打飯大姐也有點心虛加害怕。
‘行了，信你了。你別吃了。快停下來’她怕韓雷撐死，賴上她。
韓雷才不管那個，從早上到大理寺開始。韓雷就沒吃過飯，也沒敢練劍。好不容易能吃個飽飯還管別人說啥。等到一盤米光了韓雷終于體會了久違的飽腹感。還是吃飽了舒服啊。
‘你沒事吧，用不用去醫(yī)務室？’打飯大姐是真害怕，一直圍著韓雷問。食堂其余幾個都想看怪物一樣看著韓雷。
‘大姐，我沒事兒。我說了我從小飯量就大。這剛吃飽。那以后我就這么吃了’韓雷想魚目混珠的劃過去。
‘這恐怕不行，我做不了主。這樣，大姐跟主任說說。給你申請申請’
‘行，謝謝大姐。那我先回宿舍了’
‘快回去吧。一會兒有思想晚課。別耽誤了’
幾個人看著韓雷走遠，這才回過神來。
‘真是餓死鬼投胎啊’不知道是誰幽幽的說了一句。幾個人頓時認同般點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