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面色糾結(jié)地看了一眼昏迷的強盜,安文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控制那不斷顫抖的雙手。在他的內(nèi)心當(dāng)中,同時也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抗?fàn)帲?p> 最終的時刻已然來臨,安文的內(nèi)心也漸漸變得堅定。隨著他緩緩閉合的雙眼,騎士長劍的劍尖,也在他的指引下,刺入了那一顆鮮活的心臟......
“噌呲!”
劍尖刺破了皮膚,穿過內(nèi)壁,深入心臟之中。這些奇異的觸感直接透過騎士長劍與手臂,傳達到了安文的大腦里。
這種感覺真的非常不好受!
平靜的表面下,安文的內(nèi)心劇烈震顫、掙扎著。同時,他的身體,也有了一些不適的反胃感。
不過,這種感覺,終究還是被安文強行壓制了下去。因為他知道,這可以說是對他的一次歷練,一次考驗。他必須要堅持下去!
強制自己睜開眼,安文慢慢低頭,看向了那被刺中的地方。只見鮮血正順著劍刃緩緩的滲出,不一會兒就染紅了那強盜整個胸膛。
“噌!”
安文突然拔出了騎士長劍,在那心臟最后的壓迫力下,飛射出了一道血泉。那血泉在空中綻放開來的模樣,是那么的妖艷、動人......
“嘔!”
聽到聲音的安文回過頭,只見塞拉正扶靠著樹干不停干嘔著。顯然,對于一向被保護得很好的大小姐來說,這種血腥場面還是有些太過激了。
低頭看了看那已經(jīng)漸漸失去生機的強盜,安文在心中默默為他哀悼了一會兒。不管怎么說他都是被安文殺死的,這樣至少可以讓安文稍稍安心一點。
隨后,安文便緩步走到了依舊俯身干嘔的塞拉身邊,輕輕為她拍打起了后背。而那劍尖上沾染的鮮血,則被安文隨便地擦抹到強盜脫下的衣物上了。
等塞拉休息了一會兒,感覺好受了些。安文就用獸皮外套將她綁在在后背上,趕緊離開這片充滿血腥之氣的地方了。
不過關(guān)于安文強行把塞拉綁在自己后背這件事,塞拉其實是很抗拒的。
可是,一來腳腕受傷的塞拉并不方便行動,二來安文也不想跟她慢慢走浪費時間。雖然并不是很擔(dān)心,但是她說有強盜團會攻擊商隊這件事,還是讓安文有些掛念的。
所以,掙扎了半天的塞拉,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地爬到安文背上了。
而對于把塞拉背到背上這件事,安文其實也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畢竟兩人身上可都穿著皮甲呢。這玩意兒又不像皮革,又硬又厚的,安文除了感覺背上這個人好重外,根本就產(chǎn)生不出什么旖旎的想法。
倒是塞拉,自從爬到安文后背上開始,她就尷尬得不行。只見她這會兒還用雙手支撐著安文的肩膀,一直努力地和安文保持著距離。要不是有條獸皮外套綁著,她估計早就掉下去了。
可是塞拉不這么做也不行?。∫驗橹灰环诎参谋成?,她就感覺身體不停得發(fā)熱。就算現(xiàn)在用手支撐著,她臉頰兩面還都是通紅一片呢。
“我說塞拉小姐,你能不能老實一點??!你這樣動來動去的我很累誒!”
終于,受不了塞拉不停扭動的安文出聲抗議了。要知道,他現(xiàn)在可不光是背著塞拉,在他的手上,可還提著一大堆東西呢。
像是剛才那強盜生銹的砍刀和獵弓,還有為了背塞拉從腰上取下的騎士長劍,以及塞拉的那一只靴子......
雖然那強盜的裝備并不怎么樣,但怎么也是有些價值的。賣給鐵匠至少能換十幾個銅板呢!財迷安文可舍不得就那么丟掉。
而塞拉這邊聽到安文的抱怨后,卻突然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安文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腦袋上了。只見她順手就在安文頭上拍了一巴掌說道:“哼!能背我就已經(jīng)是你的榮幸了,你還想怎么樣!”
“哎!”
安文也是被這一巴掌打得有點懵,他先是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頭,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可能看到自己背上的塞拉,于是說道:“喂!你打我做什么!我就是想讓你安靜一點嘛!”
看著安文那傻乎乎轉(zhuǎn)腦袋的樣子,塞拉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貌似有點喜歡這個姿勢了呢!
“打你怎么了?要不是你,我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嗎?哼!你要是再不快點回到營地,我還要打你!”
說完,塞拉又在安文頭上拍了一下。雖然不痛不癢的,但她就是開心!
至于安文這會兒也是氣悶不已,可塞拉說的他還真沒法兒反駁。不想再跟塞拉浪費時間的他索性也不說話了,徑直向著營地的方向跑了起來。也真是難為他負重那么多東西,還能在這地形復(fù)雜的樹林里奔跑了。
......
當(dāng)安文和塞拉兩人再次回到營地的時候,這里已經(jīng)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安文還記得,在他離開營地的時候,那些傭兵們正高興地處理各種野味呢??墒乾F(xiàn)在......
營地的周圍,到處都是暗紅色的血跡和尸體。受傷的人們,都或多或少地圍靠在一起,互相包扎著傷口。而那些沒有受傷的人,則都在搬運尸體。
看那樣子,是要把尸體堆起來,一起燒掉。
安文之前殺的那一個強盜即便不管,影響也不會太大。但這么大量的尸體要是不管,時間長了可是會引發(fā)瘟疫的!那才是這混亂時代中最可怕的殺手!
所以,這種戰(zhàn)后燒毀尸體的行為,是非常常見的。
不過說常見,也只是說那些經(jīng)常接觸戰(zhàn)爭的人。對安文來說,這卻是他頭次見到那壘成一座小山般的尸體,濃郁的血腥味直教人作嘔!
從那些被堆積在一起的尸體就可以看出來了,里面并沒有商隊的成員。和安文設(shè)想的一樣,那些強盜根本就是一群撲火的飛蛾,最終只會留下了一片灰燼。
可就算是這樣,那慘烈血腥的場景,依然讓安文感到無比震驚。和他殺的那一個人比起來,這里簡直就像是一個修羅場!
穿過那些受傷的人群,安文四處掃視著,很快就看到了奎魯特斯。那家伙現(xiàn)在就如同在血水里洗了一個澡似的,渾身沾滿了已經(jīng)凝結(jié)發(fā)黑的血塊。如果不是他那高人一等的身材,安文都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和自己每天一起練劍的人!
不過,雙目泛著血光,一副生龍活虎模樣的奎魯特斯可并沒有受傷。他身上的那些血塊,都來自于那些堆積在一起的尸體。
如果安文隨便找一個人詢問下的話,他就能知道剛才的奎魯特斯有多么瘋狂了。那簡直就像是一個人形的絞肉機!
而面對奎魯特斯的那些強盜,也是最悲慘的一群人。因為現(xiàn)在在那堆尸體里,根本找不到完整的他們!
當(dāng)時在強盜沖向營地的時候,奎魯特斯第一個就沖進了人群之中。在他那恐怖的力量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他的刀刃。不管是武器還是身體,全部都是一刀而過!
這樣的奎魯特斯,不光是強盜害怕他,同為伙伴的商隊成員,也一樣害怕他!不過,商隊成員的害怕,更多是一種對他的敬畏。不見那些傭兵現(xiàn)在都對他極為熱情嗎?
有這么一個恐怖的同伴,是多么讓人安心的事情??!如果這要是敵人的話...算了,那些傭兵可不敢想象這種恐怖的事情,,,,,,
雖然有心去詢問一下奎魯特斯,可是有些小潔癖的安文,實在是不想與那個滿身血腥氣味,還在搬運尸體的家伙接觸。
于是,安文便向著他剛剛發(fā)現(xiàn),正在營地中央交談的弗利奧與德爾兩人身邊走了過去。
“弗雷爺爺!”
安文的呼喊聲,讓弗利奧和德爾兩人一起看了過來。不過他們兩人的目光卻顯得有些奇怪。
弗利奧滿是意外的神色雖然讓安文有些不解,但是也說得過去,因為他這么久都不見人影嘛。但是德爾那有著疑惑、震驚和憤怒等情緒夾雜在一起的神色,就讓他難以理解了。
【這團長大叔是怎么了?這樣看我是個什么意思?不就是消失了一陣么,我還救了那個刁蠻的大小姐呢!】
“誒!”
正想著,安文突然發(fā)現(xiàn),他貌似還沒有把塞拉放下來??!
原來,弗利奧和德爾那奇怪的目光,都是對著安文背上的塞拉的!
雖然塞拉已經(jīng)很努力地把自己藏在安文背后了,但是她那對依然緊緊夾在安文腰上,修長而有型的雙腿,還是暴露了她。
之前剛看到營地火光的時候,塞拉其實就已經(jīng)有要下來的想法了??墒撬餐参囊粯?,一看到營地里那慘烈的模樣就被震驚了。等她再想起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安文已經(jīng)背著她跑到弗利奧與德爾兩人身邊了。
再加上塞拉身上的衣甲,本就因為之前的扭動顯得有些凌亂,甚至還有一只靴子提在安文手里。兩人現(xiàn)在這模樣,當(dāng)真是怎么看,都會產(chǎn)生一些不好的聯(lián)想。
而德爾,很顯然就是想到不好的那方面去了......
“塞拉!你...你們這是怎么回事?!”
從德爾的語氣就可以聽出來,他是真的很生氣。
人家雇傭你,是為了保護車隊??墒窃趶姳I襲擊商隊的時候,你卻把人家大小姐帶去了小樹林...能不生氣嗎?
不過,畢竟身旁還有弗利奧在,德爾也不好發(fā)作,只是緊緊盯著安文。很明顯,他現(xiàn)在在等安文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說這大叔怎么奇奇怪怪的,原來就為這事兒啊!真是太小看我了!就算真有那么回事,我也不可能這么快回來啊......】
安文咧著嘴腹誹一句,隨后將他去尋找塞拉一事的來龍去脈訴說了一遍。當(dāng)然,是他把塞拉給氣跑出去的這件事,他是肯定不會坦白的。只是說了塞拉自己有意出去,他放心不下才追出去的。
反正現(xiàn)在塞拉羞澀地連頭也不敢抬,不管安文說成什么樣,都沒關(guān)系啦。
而得到了安文的解釋,德爾的臉色也好看了些??墒钱?dāng)他發(fā)現(xiàn)安文居然還傻愣愣地站在這里,依然沒有放下塞拉的意思時,眉頭又再次緊蹙了起來。
【誒?這大叔怎么還是一副這表情?我這不是都解釋過了么......】
還沒有想明白重點的安文,直到感受到塞拉用力捏在他肩膀上的小手時,才想起來塞拉這件事。
于是,安文尷尬地對著弗利奧和德爾笑了一下,就轉(zhuǎn)身向著塞拉的帳篷跑去了。
LV1李維
知道那種鮮血涌出的感覺嗎?那是真的很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