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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落三生

第一百零三章,發(fā)作

流落三生 嵐曦忘念 5028 2018-08-31 23:00:00

  經(jīng)過了無數(shù)道工序,終于將那冷夢月魂的熏香做好了。將那龍眼大小的香藥一個個分別包好,放入填著花瓣的罐中,在桃花谷的竹林里,將罐子深深的埋下。顏央不喜歡人跟著,竹林里,就只有她和司徒清楊兩個人在。

  墨藍色的夜空中,月亮高懸,距離真正的圓月,只差了最后一個角。突然間,顏央身上酸痛不已,她軟軟地靠在竹根下,眉心緊皺,身上滲出細細的汗珠,很快就凝結(jié)成了薄薄的白霜??諝饫飶浡鴿庥舻幕ㄏ悖萌嗣悦院?。司徒清楊驚慌失措的看著她,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敢貿(mào)貿(mào)然靠近她。

  她從來都沒有感到這么冷,仿佛自己被剝?nèi)ニ械撵`力,丟進了冰海之中。她顫抖著從在脖子上抓出鳳血玉的哨子,她想要吹響這個哨子,但是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連這么簡單的事情都沒有辦法做到。她將那哨子交給了司徒清楊。

  “吹,吹響它?!鳖佈氲穆曇纛澏?,她從來都沒有把這個哨子交給其他人,她也不知道,他一個凡人是否能夠吹響這個哨子。但是如今面臨這樣的情況,她也只能讓他試一試,“你,你試一試,看能不能,吹響它?!?p>  司徒清楊接過那精致的玉哨,哨子上雕琢著精致的花朵。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樣精致的東西,上面充斥著滾燙的氣息,他下意識地想要丟開。但是如今這樣?xùn)|西關(guān)系著顏央的性命,他只能強忍著那滾燙的氣息,湊到嘴邊深吸一口氣吹起來。但是那哨子只是“噗”的一下,沒有像顏央那天吹的一樣清澈婉轉(zhuǎn)。他焦急的看著顏央,但是顏央已經(jīng)開始意識混亂,根本就辨不清眼前的情況。

  顏央肩膀上的冰嬌花灼灼發(fā)燙,疼痛之感越發(fā)的劇烈。似乎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是身上的噬尸蠱一點點的啃食自己身上的肌膚筋骨,一分一分,比以往更加劇烈。而且還伴著深入骨髓的冰冷,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那樣的冰冷讓她壓根就動憚不得,要比以往更加痛苦萬分。如今明明還不到月圓之夜,為什么就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yīng)?看到顏央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動憚不得,喉嚨里發(fā)出沙啞痛苦的聲音,他心里又痛又急,他的身上閃爍過一道銀紫色的光,猛吸一口氣,用力一吹,那哨子竟然真的發(fā)出了聲音,但是那聲音凄厲異常,如同杜鵑啼血,催人心肝。

  那一聲凄厲的的哨聲,卻無法掩蓋住顏央痛苦的一聲厲嚎。顏央的眼睛里是嗜血的赤紅,看著司徒清楊的時候,她的眼神不再是往日里的平靜溫和。司徒清楊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恐,但是卻仍舊不敢離開她半分。若如今他離開,她孤身一人,怎知道會經(jīng)歷什么樣的驚恐?而且看著她的樣子,就像是一只真正的野獸一樣,如果自己真的跑開了,那她一定會追著自己,到時候他真的會死。

  ························

  下一個瞬間,電閃雷鳴,顏央猛地撲向司徒清楊,咬住了他的肩膀,司徒清楊痛苦的低叫出生,滾燙的熱血涌入了顏央的唇齒間,那酸腥的滋味讓她有一瞬間的清醒。她猛地推開了司徒清楊,凄厲道。

  “走!馬上走!能跑多遠就給我跑多遠!”

  “我不能走,若我走了,你就只有一個人了?!彼男睦锖ε?,但是卻真的不忍心讓她一個人在這里。肩頭的血滲出,染紅了衣裳。劇烈的疼痛讓他顫抖著倒在了地上。他的眼里泫然有淚。“我不走,若我走了,你就只有一個人了?!?p>  “不想死就馬上走!”顏央的手里頓時出現(xiàn)了一把流光溢彩的大弓,弓的兩頭是泛著寒光的冰刃,她猛地將手中的冰刃刺入肩膀的冰嬌花之中,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創(chuàng),讓她再沒有任何力氣傷害任何人?!八就角鍡睿∥易屇阕?!你沒有聽到嗎?!”

  她從來都沒有過這樣驚慌失措過,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害他。她不明白為什么他的血,能夠讓她有片刻的清醒和緩解。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他死。她不想再讓任何人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了。

  “就算你今天殺了我,我也不會離開你!”她寧愿刺傷自己,也不愿意傷害他,他如何能離她而去?司徒清楊的眼神堅定,眼底同樣泫然有淚,“你別傷了你自己,我只不過是一點點血,我不會死。云影和云魂很快就要來了,你別再做傻事傷害自己了。大不了,我把我的血都給你就是了?!?p>  ························

  或許是因為司徒清楊只不過是一介凡人,他最多也只能將聲音傳出去。原本云影和云魂應(yīng)該在受到靈哨的召喚之后,就在一瞬之間就來到了顏央的面前。但是或許是因為司徒清楊只是一個凡人,沒有辦法讓靈哨和云影云魂產(chǎn)生共鳴,云影云魂是聽到了聲音不對,又天有異象,這才到處找尋顏央的下落,憑著顏央的氣息和突然濃郁的花香,還有血腥氣,這才找到了顏央。當(dāng)他們感到的時候,顏央在樹下,血流了一地,身邊放著沾滿了血的幻靈弓,顏央蜷縮在地上,痛苦的顫抖。而司徒清楊同樣是渾身浴血的倒在那里,被顏央用靈力護在結(jié)界之內(nèi),無法靠近她。

  看到他們過來,顏央顫抖著解除了司徒清楊的保護罩,顫聲道,“帶他走!帶他去屋子里,叫離淵給他療傷。帶我去桃花寒潭,快!”

  云影和云魂對視了一眼,馬上就知道了彼此的意思。云影知道云魂非常討厭接近顏央的人,如果讓云魂去照顧司徒清楊,只怕司徒清楊會被他殺了也說不清,他抱起司徒清楊就往小木屋的方向跑。云魂則帶著顏央去了桃花寒潭。

  此時根本就來不及去追究其他人的責(zé)任,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顏央會突然遭到噬尸蠱的反噬,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幫顏央控制住身上的疼痛,其他的事情,要找誰算賬,都容后再議!

  ························

  在桃花谷的時候,顏央每次犯了噬尸蠱的反噬,都是在桃花寒潭里度過的,桃花寒潭可以說是桃花谷的靈力之源,借由桃花寒潭的靈力,可以勉強起到控制蠱蟲的作用。但是如今顏央身上似乎發(fā)生了變異,以往只是痛苦異常,但是今天噬尸蠱的發(fā)作卻提前了,而且還伴隨著深入骨髓的冰冷,讓她有了嗜血的感受。

  沒入水中,四周圍似乎更冷了,她完全沒有辦法動彈。只能是像一個普通人一樣默默地承受著那劇烈的疼痛,昏死,清醒,昏死,清醒。

  云魂完全不敢離開,守在桃花寒潭旁邊看著。他放出了用靈力幻化而成的靈鳥去找離淵過來,離淵之前受顏央所托,去給琴姑送東西,一天就回來了。如今他從來都沒有這樣恨過自己,看著顏央一次次的面臨險境,自己卻完全無能為力。

  不一會,離淵和墨魘就一起來到了桃花寒潭,看著平靜如常的湖面,他們內(nèi)心卻涌起了強烈的不安情緒。司徒清楊放心不下顏央,再三央求云影帶他去看看。云影也知道,事發(fā)的時候他就在顏央的身邊,或許可以從他的口中知道顏央的情況,他也就簡單的為他的傷口做了處理,帶著他一起來到了桃花寒潭。

  “你帶他來做什么?!”一看到司徒清楊,云魂就氣不打一處來,臉上露出了猙獰的殺意,“如果不是因為他,顏兒怎么可能會提前發(fā)作?!如果不是為了保護他,顏兒又如何會用幻靈弓傷了自己?讓顏兒受傷的人,一定要付出代價!”

  “顏兒身上的噬尸蠱已經(jīng)存在了那么多年,和清楊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你別因為顏兒一個人就隨便遷怒到他的身上?!痹朴鞍櫭?,堅定的護在司徒清楊的跟前,“你也不想想,顏兒寧愿弄傷自己,也不愿意傷害他,如果你真的殺了他,顏兒只怕會恨你一輩子,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結(jié)果嗎?!”

  云魂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憤恨,最終還是別開頭去,漲紅了雙眼,“如果不是因為顏兒,我早就殺了他了,哪里還容的他在顏兒的身邊。真不知道顏兒為什么要這樣護著他!”

  “如果用我的血可以讓她從此以后不再像今天這般痛苦,我愿意把命給她?!彼就角鍡畹穆曇舫领o而真摯,根本就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孩子能說出口的。離淵凝視著他,似乎是在質(zhì)疑他是否真的有這樣的真心。但是那雙眼睛是那樣的清澈,看不出有任何的欺騙。離淵輕聲道,“姑娘,很看重你,你要做的,就是保住你自己這條命。如果你死了,豈不是辜負了姑娘今天的付出?”

  “顏兒如今在水底有多久了?今天她的樣子我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就這樣讓她待在水里,會不會有危險?”云影蹙眉,湖面漸漸凝結(jié)起了冰面,氣息也越來越寒冷,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所有人都在這里,那水里就只有顏央一個人了。他大驚失色道,“如今所有人都在這里,怎么可以放顏兒一個人在水里?出事了怎么辦?!”

  云魂回過神來,馬上就要跳進水里,但是卻被離淵一個法術(shù)定在了岸邊,無法動彈。云魂使盡渾身解數(shù)也沒有辦法掙脫,只能對則離淵怒目而視。云影不解,手中突然出現(xiàn)了泛著銀光的冰魄刀,凝神靜氣的看著離淵。看著他的模樣,離淵冷笑道,“怎么,連你都認為我要殺了姑娘嗎?”

  “離淵大人,顏兒如今在水中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們兄弟兩個也是擔(dān)心她,不知道您為什么要阻止云魂?還請您給我一個解釋?!?p>  “我們?nèi)齻€身上都帶著靈力,如果貿(mào)貿(mào)然進入,只會遭到反噬。你可知道,她身上帶著當(dāng)年蓮姬仙子的保護周,如果我們?nèi)齻€進入,觸發(fā)到那個保護咒,非死即傷。你想讓她再次因為你們兩個而愧疚嗎?”離淵一揮手,解除了對云魂的控制,“就算你們兩個真的幸運的沒有被反噬,你們可曾想過,你們的冒失可能傷了姑娘?噬尸蠱提前發(fā)作本來就不對勁,輕舉妄動只能造成更多不穩(wěn)定因素。你們想讓她死在這里,那你們就進去。我不管了!”

  “離淵大人,我們也只是關(guān)心顏兒心切,并沒有質(zhì)疑您,冒犯您的意思,還請您恕罪?!痹朴笆掌鹆耸种械拈L刀,臉上是愧疚的神情,“是在下冒犯了,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是我們莽撞了?!?p>  “就你們這個樣子,如何能成為一族之主?跟著姑娘這么多年,還是這樣冒冒失失的,只怕將來真的讓你繼承了族長之位,你也沒有辦法保護你的族群?!?p>  離淵氣急,他和他們在一起這么多年,出生入死,尋找顏央,保護顏央,但是到頭來他們還是質(zhì)疑他的忠誠,這讓他怎么能承受?

  “是我們的不是,還請離淵大人想想辦法,如果顏兒真的有什么不測,您也于心難安,不是嗎?”

  ························

  “事到如今,只能是讓墨魘進去尋她,看看是什么情況?!?p>  聽到他的話,墨魘倒是處變不驚,一片泰然?!拔抑滥阋欢ㄊ窍胱屛胰?,我也愿意,但是你們是不是應(yīng)該告訴我,你們幾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們說的究竟是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要如何處理?我甚至連她生的是什么病都不知道,要我如何幫?”

  “你要知道我們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發(fā)誓?!?p>  “誓言這種東西,你以為真的可以控制我嗎?”

  “你對我們發(fā)誓,自然沒有辦法違背,否則我們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讓所有知道的人,都死去?!彪x淵微笑著看著他,似乎說出口的話只是簡單的今晚要吃什么這樣簡單隨意的話語,“如果你不想下去,我們也不會勉強你。畢竟,如果姑娘從此殞命,你也就逃離了你是神女武星的命運。”

  “我說過,我愿意為她做任何事情。不管她是不是什么神女,我都是她的師父,照顧她,保護她是應(yīng)該的。若你不放心,我發(fā)誓就是了,你們的秘密,我也沒有興趣知道?!蹦|冷笑,他做什么事情都是隨心所欲,他會留在顏央身邊,是因為他可憐她,喜歡她,就算將來自己對她在沒有心動的感覺,他也是她曾經(jīng)的師父,看在她幫自己解除了暗閣的控制的份上,他都不會對她不利。他抬起手來起誓,“我墨魘這一生都不會做出任何傷害魅瞳,對魅瞳不利的事情,如果違背了這個誓言,我墨魘天誅地滅,不得好死?!?p>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怎么樣,我已經(jīng)發(fā)誓了,你們可以放心了嗎?”

  “姑娘是神女,不是普通人,她身上中的是噬尸蠱的蠱蟲,這蠱蟲已經(jīng)伴隨了她數(shù)年。世間沒有任何解除的辦法。原本噬尸蠱只會在月圓夜發(fā)作,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提前發(fā)作了。而且似乎蠱蟲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異,讓她有了嗜血的性格。你如今只是去看看她的情況,回來告訴我們,我們會想辦法讓她恢復(fù)正常,你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你只怕是會死在這里。”

  “你也知道,這水冰冷徹骨,普通人進去也要凍掉一層皮,如今顏兒在水里,她的靈力讓水結(jié)冰,你更要小心。千萬不要死在這里,否則顏兒又要愧疚了?!?p>  墨魘微微蹙眉,忍不住問道,“你的意思,你們幾個都不是人,而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魎?”

  “你只說對了半句?!彪x淵笑了,仿佛是聽到了一個很大的笑話,“若姑娘真的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魎,那如何能夠讓我們幾個人心甘情愿的跟著她?你也太小看我們幾個了?!?p>  “你究竟去不去?在這里磨蹭什么?!”云魂怒斥,冰魄刀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手里,猛地砍向他,云影及時的擋在了他的面前,厲聲道,“云魂,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

  “去自然會去的,你們不必擔(dān)心?!蹦|笑著轉(zhuǎn)身,輕輕一躍就跳進了那開始結(jié)冰的桃花潭,完全沒有考慮到那潭水的冰冷會不會讓自己受傷。云影輕聲一嘆,朝著桃花潭拱手鞠躬,看到他這個模樣,云魂哼著不以為意。云影戳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啊,如果今天他不在這里,我們誰能下水去找顏兒。你以為,我們兩個有靈力護體,就能夠抵抗的了這桃花寒潭的寒氣嗎?上次你下水,不也是凍的受不了。如今他一個凡人卻愿意下水去找顏兒,你不謝謝他,難道還要殺了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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