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上,杰西和杰妮已經(jīng)等的著急。
李秋水在整個刺殺過程中,一言不發(fā),二人無從從那些人偶爾的話語中判斷出事情的真實情況。
但是,二人只能聽從李秋水的吩咐,老老實實的等著。
待得李秋水上來,黑暗中,二人甚至問都沒問到底是不是李秋水就已經(jīng)從藏身處站起身來,暴露了位置。
黑暗中傳來杰妮的聲音:“是秋水嗎?”
“是我?!?p> “啊,秋水,怎么樣了?都解決了嗎?”這是杰西興奮的聲音,這是他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刺殺的場面,雖然由于實力不被李秋水認可不能上場讓他有點沮喪,不過這一點瑕疵自不能阻擋他的興奮。
“嗯,解決了,七個人殺了五個,還有兩個,我打暈綁回來了,喏,在這呢!”李秋水隨手一丟,就將二人丟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上冰涼無比,反正凍到明天死不了就行。
李秋水把手中衣物遞過去:“這是一些衣服,你們先穿著,御寒,一切等過了今夜再說。別出聲了,下面剛才那么大動靜,不知道會不會吸引猛獸過來,今夜先就這么湊合著過吧?!?p> “嗯!”
“好!”
二人可沒李秋水黑暗中聽音辨位的能力,摸索了好久才把衣服套上,這夜還是很冷的。
一夜無眠,李秋水守夜,杰西和杰妮抓緊時間修煉內(nèi)力。
夜里那么大的動靜,竟然沒引來猛獸覬覦,李秋水有點驚訝,當然不來更好。
半夜,兩個俘虜各醒過來一次,只是他們才哼唧出聲,李秋水就直接把他們又打暈了過去。
天剛放亮,夜里沒有上凍,是以地面還是泥濘的,李秋水估計,沒多少時間春天就要真正的降臨了。
李秋水提著兩個俘虜,帶著姐弟倆下得山來。興奮著要看昨夜戰(zhàn)場的姐弟倆陡然看見一地的死尸,尤其是其中一個被開膛破肚流了一地腸子的尸體更是慘不忍睹。
二人臉上剎那雪白,彎腰就吐,也幸虧昨晚到今早都還沒吃什么東西呢,也沒多少東西可以讓他們吐。
李秋水不管,放下俘虜,在七人的營地里和尸體上細細的搜刮,確是有些好東西。
十來柄投槍、三張大弓、一些金幣紫幣,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李秋水心中歡喜,這七人雖然不算富裕,但是這些裝備對于他們這三個窮鬼來說已經(jīng)算是豪奢了。
給杰西換上他夢寐以求的大劍,給杰妮背了兩張大弓兩壺劍,兩把匕首,等等,一番換裝,二人的臉色才方好了些。
只是,今天的早餐看樣子只能作罷了。
把能用的東西都搜羅了一遍,身上能帶的帶在身上不能帶的打包,接下來才是今天的重頭戲。
李秋水給兩個俘虜都松了綁,反正手筋腳筋都挑斷了,不怕他們折騰,每人幾個耳光打下去,一個醒了,還有一個沒醒,李秋水又是幾個耳光,一直打醒為止。
杰西和杰妮面露不忍之色,但忍著沒說。
二人一夜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凍的不輕,哆嗦著醒來,第一眼就看見了三個少年,正是昨天下午他們追殺了好久的三人,三人目中閃過一絲疑惑。
手腕腳腕的刺痛傳來,二人不禁一陣悶哼,疼痛讓二人瞬間清醒了過來,扭頭四顧,便看到了昨日的同伴如今已經(jīng)化作了尸體躺在了地上,目光在那被開膛破肚的同伴身上停留時間最長。
二人蒼白著臉,嘴唇被凍的發(fā)青,哆嗦著,望著三人:“你,你們········”
哆嗦了一會兒也沒能說出來個所以然來,事情很明顯,昨日還是被他們七人追殺的獵物,一夜間反轉,獵物將他們反殺了。
李秋水拔出一把匕首插在其中一人的大腿上,不管那人的慘叫掙扎,冷著臉俯視,淡淡的開口,輕松的語氣:“吶,你們也不用猜了,事情現(xiàn)在很明顯了,呵,昨夜我們又殺了回來。
哦,對了,現(xiàn)在你們兩個是我們的俘虜了。
我也不管你們?yōu)樯蹲窔⑽覀內(nèi)齻€,我現(xiàn)在就是要問你們一些問題。
吶,我這人一點都不好說話的,我問問題你們答。
如果騙我,吶,你們看見這些匕首,認得吧,都是你們的,還有很多呢,足夠在你們身上插的哦!
吶,你們現(xiàn)在明白了你們眼下的處境了嗎?
不要和我說廢話,我的耐性很差的哦?!?p> 二人哆哆嗦嗦的看著面前這個一臉冷峻的少年,在冷的讓人瑟瑟發(fā)抖的早晨,嘴中說著幾乎能把人凍僵的話語,不由得毛骨悚然。二人目光掃過少年的腰間,那柄很特別的細長的劍,于是一瞬間二人就知道昨夜襲擊他們的是誰了,心中最后一絲僥幸破滅了。
二人在心中哀嚎:“你個變態(tài),你實力這么強,昨天你們還跑個甚?”
看著二人猶豫,李秋水抖手又亮出一把匕首,看見匕首,二人忙不迭喊道:“明白了,明白了,求小兄弟了,別插了,我們說,你問什么我們都說。”
李秋水心下松了口氣,就怕遇到硬骨頭,他可沒心情去嚴刑逼供,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他清晰的感覺到姐弟倆看他的目光已經(jīng)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那東西他曾經(jīng)在很多人的眼中看到過,就比如眼前的兩個俘虜?shù)难壑幸灿?,那東西叫做恐懼。
但是李秋水不在乎,他問心無愧,待會兒,他要做的事情,這姐弟倆對他的恐懼可能會更甚也說不定。
李秋水臉色冷峻,一點都不像個十二歲的少年,雙眼打量著這兩個俘虜,儼然是在看兩具尸體一樣,看的二人心里發(fā)毛。
過了一會兒,李秋水覺得差不多了,才道:“我們久不到外面了,給我們說說外面現(xiàn)在都是個什么情況吧?
吶,我再提醒最后一次,若是妄圖騙我,那些尸體就是你們的下場,當然在臨死之前啊,這些匕首啊,肯定是要插滿你們的全身的。
如果你們表現(xiàn)不錯,我可以保證我不會殺你們的。”
本以為必死,打算找機會魚死網(wǎng)破的二人聞言大喜:“真的?”
“嗯,我發(fā)誓,真的?!?p> 這種亡命徒如果不給點客觀的好處的話,想要他們服軟很難,很顯然,李秋水就找到了一個對于二人來說不小的誘惑。
李秋水把玩著一把匕首,對著二人輕笑:“好了,你們的問題就到此為止吧。那么,現(xiàn)在告訴我外面的情況吧,這一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越詳細越好。”
“嗯嗯!”
二人忙不迭的開始對李秋水的每一個問題作答,畢竟李秋水問的問題,只要他再往前走走,隨便遇到一個人都能給他作答,他們犯不著為了這么點小事而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李秋水一直在注視著二人的眼睛,李秋水覺得二人說的應該是真的。
三人聽著二人的述說,震驚,有之;傷心,有之;憤怒,有之,一時間真是五味陳雜,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從有歷史記錄以來,每一次這片大地上出現(xiàn)智慧猛獸,對居住在這片大地上的人們來說,都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智慧猛獸會指揮著無數(shù)的猛獸兇禽悍不畏死的向著所有遇到的人類發(fā)起最徹底的攻擊。
每一次智慧猛獸的出現(xiàn),都意味著生靈涂炭。
而如今智慧猛獸又一次出現(xiàn)了,從目前人類和智慧猛獸有限的大規(guī)模交鋒來看,兩次一勝一負。
第一次,在毛圩莊,智慧猛獸身側獸群力量不足,人類算是全身而退,但也是敗了。
第二次在毛圩莊避難所,智慧猛獸帶領獸群追殺毛圩莊的生存者,中計,獸群全軍覆沒,智慧猛獸重傷而回。
而從此之后,獸群龜縮,不再擴張。
隨后這片大地上的人們紛紛響應毛圩莊的號召向著中心地帶集結,所要商議的卻不是如同他們的祖先那樣的共抗智慧猛獸,而是遷徙。
許多人心中不約而同的開始有了一種想法,他們再也不想在這片苦寒、封閉而又多災多難的大地上生活了,于是他們打算遷徙。
當然,也有一些反對的聲音,但是在大部分人都支持的情況下,他們獨木難支,也只能隨大流踏上遷徙的路途。
由此,這片大地上的所有人類開始向著中心地帶集結。
然而這樣大規(guī)模的遷徙所需要準備的東西并不是一時半會的就能準備的好的,他們需要更詳細的商議。
于是問題就出現(xiàn)了,越來越多的紛爭開始產(chǎn)生,說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多起來,獸群自從智慧猛獸重傷之后一直都沒什么動靜,于是那些不愿遷徙的聲音陡然又多了起來,總之啊,現(xiàn)在的人類就是一團亂糟糟的情況。
兩個俘虜說的亂糟糟,李秋水三人聽的亂糟糟,于是覺得這些人真是糟透了。
然而,前段時間終于發(fā)生了一些讓情況有所轉折的事情。
東莊的到來本來是值得高興的,因為人類的力量將再次增強不少,可是隨后人們卻得知在“阿烏錐”中,東莊很不幸的一下子損失了千多人口,其中還包括了東莊的大部分主要戰(zhàn)力。
隨后,所有歡迎的人臉上的神色就變得異常起來,有人同情他們的遭遇,有人神色難看,認為來的人不但不能增強實力,還會拖后腿,有人認為都是人類,多一個人就是一分力量,然而卻有更多的人意味深長的笑了。
隨后在很短的時間里,東莊的人口就在不斷的消失,或者拉攏,或者威逼利誘,更甚者直接強搶,沒有足夠力量守護的東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東莊僅剩的數(shù)千口人被其他的各個莊子瓜分吞噬掉,無能為力。
及至眼下,東莊已經(jīng)是只剩下最后數(shù)百人了,那是東莊最后剩余的武力,也是眾多勢力眼中最重要的肥肉,所有人都在躍躍欲試。
但是這塊肥肉盯的人太多,東莊的武士們也都是些決絕之人,不好下手。
東莊的事件給人們開了一個很壞的頭,于是許多人開始轉移目標,向著周圍所有可以下手的大小勢力伸出貪婪的爪子,盡最大的努力為自己拽取最大的利益。
而現(xiàn)在,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誰的人多,誰的力量就是最強大的。
在一些清醒的人眼中,一場巨大的紛亂已經(jīng)是近在眼前了。
人類正在漸漸的失去秩序,也在逐漸的重整著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