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互相探底
“你也知道四處暗流涌動,憑我們倆,根本攔不住。何不讓他們各自爭斗,我們坐等最后的結(jié)果,再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北壁さ谋举|(zhì)是商人,喜歡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成果。
易見:“不是不行,我考慮考慮。”
“但是,我有件事情想問你,”北冥說話來了一個轉(zhuǎn)折,“你為何對這件事情如此在意,不要和我說是為了天下的百姓這種大話,我不會相信。你不把事情說清楚,我想我很難跟你合作下去?!?p> 易見陷入兩難的地步。
北冥瞧對方不想說的樣子,起身走人。還未踏出房間,身后響起聲音。
易見:“等等,我告訴你。舍利子的背后,是巨大的寶藏,我想,可以利用它,重新建立一個蜀國?!?p> 北冥:“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合作。我只是一介商人,對于復(fù)國的事情,實在提不起興趣。請你另謀高就?!?p> “你好好想想,我下次再來找你?!耙滓娬f完離開了酒樓。
——
扶桑和北冥二人,坐在茶桌前。茶壺冒出的熱氣,阻擋了兩個人的視線。不一會兒,茶香飄滿整個房間。
北冥轉(zhuǎn)動手上的杯子,茶杯里的水卷起小小的漩渦。一口下去,熱流從胃里蔓延至四肢。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問道:“那人是怎么得到我的消息?“
“古都酒樓出事之前,他一直在調(diào)查我們。我們的人多次見過他和他手下,想來是那個時候得到的。這次他找上我,說想見你一面。既然他如此迫切,我當(dāng)然要成全他,看看背后到底搞什么幺蛾子。”扶桑端起茶杯,給了對方一個你懂的眼神。
北冥:“現(xiàn)在知道了。”
扶桑:“我在屏風(fēng)后面大約聽到些,能猜出大概。我調(diào)查過,他有一個很有意思的身份,你猜猜?!?p> “不知道”,北冥果斷的拒絕。
扶桑放下手中的茶壺,生氣的叉腰,“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
北冥:“不能!”
被氣到說不出話的扶桑,放棄了和對方的交流。
“你還沒告訴我他的另一個身份,”北冥故意提醒,他感興趣但是不想費腦子。
“他是放生臺的主司,”扶桑說道。
事情開始變得有趣了。
——
早上醒來,外面鋪著厚厚的雪,丫鬟們還在院子中間堆起大雪人。
“小姐,你起這么早,不多睡一會兒嗎?”百瑰手里拿著雪球,兩手通紅,臉也被凍僵了,說話都不利索。
蒼海搖搖頭,告訴丫鬟,“今天我們要出趟門,去拜訪我們的新顧客,百瑰你去備大禮,和我一起去?!?p> 從平老爺子手中撬過來的客戶,最大一家就在帝都。蒼海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好料子,但心態(tài)貴在學(xué)習(xí),總有她學(xué)會的那一天。
水景街這一帶,住的都是有錢的商人,大老遠就能感受到富貴逼人。
蒼海感嘆了一句,有錢人的世界和我們不一樣!
馬車停在大門口,蒼海下車告訴的守衛(wèi),“我今日是來拜訪貴宅沈先生,勞煩你通報一聲?!?p> 北冥出門辦事,瞧見對面沈贏家門口,站著倆身材嬌小的人。從背影看來,和丫頭有六七分相似。哎,心里冒出酸水,自己是太想她,看著書生的身形,也能想到丫頭。也有可能因為,丫頭經(jīng)常女扮男裝。
正準(zhǔn)備進馬車,對面的人被請進去了,北冥不小心撩到那人的側(cè)臉,真是是像極了。他不相信世界有如此相似的兩人,難道真的是丫頭?
于是把鳶叫到窗戶邊上,“你去查查帝都最近來了哪些人,我懷疑丫頭也來了京城。查到了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p> 蒼海進門前,看了一眼對面,大門兩邊有倆石像,主梁上掛了匾額卻沒寫字。府上無名,這種人有趣。開口詢問帶路的下人,“你們沈宅對面住的是哪戶人家,看著像有人居住的宅子,為何都不掛名字?”
下人一直低下頭帶路,只有回話時,抬頭看了蒼海一眼?!皩Σ黄疬@位客人,小的也不知道。”
蒼海以為沈贏是位上了年紀(jì)的人,可是親眼看到對方時,才發(fā)現(xiàn)人家風(fēng)華正茂,長得英俊瀟灑。如果不是因為商人的身份,沈宅的大門估計會被媒人踏平。
“沈公子,在下姓月,之前在書信中提到過。今日親自登門拜訪,帶了一些小禮物,還請不要嫌棄?!鄙n海招呼百瑰,將東西拿上前。
沈贏看了一眼旁邊的人,下人乖乖的上前接住,然后放在他手邊的桌上,一個一個打開,當(dāng)場驗貨。
一個是五百年的人參,另一個是三百年的靈芝。
沈贏看到這倆,明顯的皺了皺眉。蒼海也有些尷尬,來之前忘了打探對方的年紀(jì),先入為主的認(rèn)為他年紀(jì)大,然后帶的都是些補品,換已經(jīng)來不及,只能硬著頭皮送上去。
繼續(xù)打開下面一層,左邊的是一個玉瓶,沈贏好奇的打開瓶塞,聞了聞,“赤血丹,這可是個好東西?!?p> 蒼海瞧見對方的臉上終于露出點笑容,懸著的心放下不少。
右邊的盒子大一些,里面放著的是金絲軟甲。沈贏拿在手上掂了掂,又給放回盒子里。轉(zhuǎn)過頭對蒼海說道:“你這是有多怕我死掉,送的都是些強身護體的東西。我的命在你眼里這么脆弱嗎?”
蒼海尷尬的笑了笑,牽強的解釋,“生命總是脆弱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這不是多份保障多份安全嘛?!?p> 沈贏經(jīng)商多年,一眼就看穿對方的心思。不僅如此,他還看穿蒼海的女兒身,只是沒揭穿而已。
“那我就多謝你的好意了。”沈贏揮手,讓下人把東西拿走。
蒼海接過話,“客氣了,到是我要麻煩沈公子,以后多多關(guān)照?!?p> “關(guān)照就不用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你比原東家的價格少一個點,我當(dāng)然樂意跟你合作?!鄙蜈A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出自己合作的原因,他從來不合陌生人做生意,這次答應(yīng)對方,一是因為老平介紹過來的,二是因為對方價格低,利潤大。
只要有人比自己的價格低,沈贏就會去和別人合作。蒼海得想辦法穩(wěn)住這個客戶,開局不利后面的事情做不下去。
“平老爺子對我可是再三囑咐,說沈公子為人淳厚老實,叫我別欺負你。不知道是我理解有誤,還是老爺子的情報有誤。沈公子可是個十足的商人,哪有我欺負你的份,如今在你的地盤上,我這不是只有乖乖聽話的份?!鄙n海本來是客氣的和對方說話,結(jié)果對方不吃這套,那就換個方法。
沈贏:“當(dāng)然是你的理解有誤,我這個人做生意的原則,就是老實。當(dāng)然,如果遇到不老實的人,我也會想辦法讓他變得跟我一樣老實。”
蒼海:“以后我也會在帝都,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當(dāng)是交個朋友。希望我們以后的合作關(guān)系,能夠長久一些?!?p> 以后也會在帝都,沈贏抓住這個點,以后的事情會變得有趣了。他要看看,一個小女孩要怎么經(jīng)商,要是對方露出失誤,不介意把整個渠道吞掉。
“長不長久,不在于我,而取決于你。老魏,送客!”東西收到,對方的態(tài)度也摸清,沈贏覺得,再聊下去沒有意義。
蒼海第一次遇到,收完禮物就轟客人走的人,奸詐狡猾。
——
蒼海和百瑰兩人坐上馬車離開水景街,不到一炷香,馬車速度變快了。打開車簾發(fā)現(xiàn),車夫已經(jīng)換人,駕車的是自己的隱衛(wèi),旁邊坐著的,才是來時的車夫。
“怎么了?”蒼海詢問道。
阿一:“我們的馬車被人跟蹤了,我正在想辦法甩掉他們?!?p>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的人,注意安全?!鄙n海吩咐完,縮回了車廂。
阿一的駕車水平比車夫好多了,感覺不到一絲顛簸。
待車速慢下來,蒼海知道跟在后面的人甩干凈了。這個沈贏,真不是個好人,還派人跟蹤自己。派人就算了,還派個這么差的,一點技術(shù)含量都沒有。
兩人回到院子,丫鬟憋了一路的疑問,終于開口了?!靶〗?,帝都這么多商人,你為什么要跟沈公子合作,那人看著不像好人?!?p> 蒼海:“今天上門只是探個底而已,我對他背后之人很感興趣?!?p> 丫鬟:“背后之人是誰?”
“東宮太子趙晗,不然你以為就憑他那點本事,可以把生意做到各國去?眼高手低的家伙,他自己一個人,三天都撐不下去。”蒼海只是和他聊了半個時辰,他的性格脾氣和本事,都摸得一清二楚。
丫鬟更加疑惑了,“小姐,你為什么對趙晗感興趣?你們倆從來沒有過交集,為何費盡心思的接近他?”
蒼海脫下臃腫的外套,扔給丫鬟,挽起袖子,要自己堆一個雪人。一邊堆一邊和丫鬟聊天,“佛舍利的事情,源頭就是他,我倒要看看他想干嘛!百瑰,要不要一起堆雪人,很好玩的!”
“小姐,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毖诀吲苓M屋把蒼海的外套放下,出來后也加入了堆雪人的隊伍當(dāng)中。
……
百樂回來時,瞧見主仆二人正在比誰堆的雪人大。見兩人爭執(zhí)不下,開口打斷了,“小姐,銅雀樓那邊傳來消息,我們的人找到易水寒了。”
“找到了?”蒼海放下手中的活,回到屋檐下。
百瑰立馬回房間,把棉襖給小姐披上。
蒼海追問:“他人在哪?”
百樂:“今日剛到的帝都,我們的人沒敢動他,怕打草驚蛇。這會兒進了酒樓,老何一直在那盯著?!?p> “把白云和江竭叫上,我們四個去抓他?!鄙n海拉著百樂,大門都不走,直接翻墻。
四個人進了酒樓,老何看見了,下樓迎接。
蒼海問道:“他人呢?”
老何:“在二樓,跟別人喝酒,我一直盯著呢?!?p> “帶我們過去?!卑贅纷尷虾吻懊鎺?。
五個人進了易水寒隔壁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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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間屋子里,易水寒和朋友在聊天。
朋友:“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西辰,人家孫鄴早就回來了,還悄悄地進入官場,如今可是刑部主司了?!?p> “他回來了?”易水寒覺得孫鄴命真大,那種情況還能活著回來。原來大難不死,真的會有后福,等哪天去見見他,讓他也幫幫自己。
朋友給易水寒倒?jié)M酒,“孫鄴回來時說過,半月樓就剩下他和你了。好不容易建起來的勢力沒了,接下來準(zhǔn)本干啥?”
易水寒端起酒杯一口悶了,這事一提就來氣,閻王閣的人怎么老和自己作對,這梁子算是結(jié)成死結(jié)?!拔乙膊恢酪陕?,先等等?!?p> 朋友:“你要是實在不知道,可以去找孫鄴,他可以給你隨便安排。不是我說,你們以前干的事情太危險,如今年紀(jì)大了,該找份安穩(wěn)的工作,養(yǎng)家糊口就行了。多學(xué)學(xué)孫鄴,你看人家想的多周到?!?p> 易水寒一旁點頭,算是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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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海在隔壁,聽到易水寒要去找孫鄴,這事可不能讓他成了。還好自己一直讓人盯著他,不然苗仁那邊,事情就露餡。易水寒這個人狡猾的很,自己得想好對策才能動手,不然容易讓他跑了。
于是,吩咐老何,叫掌柜的送隔壁幾壇上好的女兒紅,越烈越好。只要把他們灌倒,錢多少無所謂。
老何與掌柜的是老熟人,二話不說就給隔壁送去四壇,告訴他們,今日東家過壽,給每桌送上兩壇好久。掌柜說和易水寒的朋友太熟,所以偷偷的,多拿了兩壇。易水寒和朋友倆人,相信了掌柜說的話。
蒼海在隔壁等的也是無聊,然后給叫上一桌子的菜,邊吃邊等。
隔壁兩人真能喝,蒼海這邊飯都吃飽了,他倆還在那碰杯。兩個人喝的醉醺醺的,杯子都碰不到一起。
終于,等到房間里的人出來。
兩人下樓時扶著樓梯,一步步挪下來的,期間還不小心給崴腳了。出了酒樓大門,倆人還互相道別,不過情景有些搞笑。朋友把門口招客的伙計當(dāng)成易水寒,拉著人家的手不肯撒開,說今天喝的盡興,下次還要一起喝酒。易水寒則是把門口的柱子,看成自己的朋友,上去抱著不撒手,嘴里嘟囔著:你咋變高了,我都摸不到你的頭。好久沒這么痛快的喝酒,下次,等我辦完重要事情,再來個不醉不歸。
蒼海讓老何留下,四個人跟在易水寒身后。
還好找了白云過來幫忙,醉酒后的易水寒,江竭一個人也搞不定。百樂找了個麻袋給他套上,江竭一人把他扛回銅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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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們的人查到,轉(zhuǎn)生客棧的人,一個半月前就進了帝都。登甲巷那棟樓,就是他們盤下的,現(xiàn)在叫銅雀樓?!兵S站在北冥書桌前匯報。
北冥放下筆,愣愣的看著隨從,“還有呢?我要的是丫頭的消息,不是轉(zhuǎn)生客棧的消息,丫頭去哪了,她有沒有來帝都?”
鳶無奈的回話,“公子,我們做的本就不是消息買賣的生意,能打探到這么多,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你要想知道你的丫頭在哪,直接去銅雀樓問啊?!?p> “說的很有道理,我現(xiàn)在就去?!北壁ぴ掃€沒說完,人已經(jīng)到門外了,鳶乖乖的很在自家公子的后面。
站在銅雀樓的大門外,北冥用激動的手親自去敲門。
門從里面打開,出來兩個不認(rèn)識的人,問道:“公子,請問你找誰?”
北冥:“我要見你們這的管家?!?p> “你稍等,我去問問?!币蝗伺苋髟?,另一人留在原地,盯著北冥他們。
沒過多久,里面走出來一老頭,也是北冥沒有見過的人。
老頭問道:“公子,請問是你找我?”
“對,聽說你們這家店剛盤下來,”北冥還沒說完第一句,瞧見對面的幾人臉色都變了,連忙解釋,“別誤會,我們不是壞人,我只是想問你些事情。還沒給你們做介紹,我叫北冥斂里,飛龍錢莊的莊主?!?p> 聽完對方講的話,老頭把人給放進去了。
結(jié)果把人請到前廳,老頭說自己還有事,讓北冥在這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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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海把人帶回銅雀樓,還沒等對方酒醒,大冬天的,一桶冷水直接潑下去,睡著的人打了個激靈。
易水寒睜開眼還不明白狀況,動了兩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住。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想不出自己是怎么到這的,繩子又是怎么回事?難道自己被人給綁了,可是在帝都,自己也沒什么仇家呀。
“終于醒了,”蒼海的聲音刺穿到他耳朵里。
易水寒不認(rèn)識蒼海,開口問道:“這位小公子,有話好好說,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要綁著我呢?”
“那,誰跟你有仇呢?”蒼海反問對方。
“我這人老實,從來不結(jié)仇家。”易水寒說話的語氣,超級誠懇。
要不是蒼海了解易水寒,說不定真會被騙,睜眼說瞎話的能里越來越厲害。
蒼海的笑容讓人慎得慌,繼續(xù)說話,“你不老實,我可是最討厭說謊的人。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想清楚了再說。”
易水寒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心里莫名的打了個寒戰(zhàn)。他試圖運轉(zhuǎn)體力的內(nèi)力,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一點勁也使不上。自己不但被綁住,還被人封住穴位。
蒼海瞧他還想逃跑,于是給他來點更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