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得一人 得一師
“嗯。”素桐巧笑嫣然。
“其實(shí),奴婢之前有個妹妹,喚素紫。只可惜,她現(xiàn)在沉睡不醒,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一面?!彼伉P說著,看向棲凰眼角的那朵花,臉上多了些惆悵。
棲凰看著鏡中倒影的素鳳的臉色,心中莫名的一緊,似有心痛的感覺。眼尾莫名抽痛一下,好似傷心的感受。素紫,這個名字好熟悉。這是棲凰的想法,情不自禁撫上自己的眼角,像是安撫受傷的什么東西。她看看自己的手,驚訝自己的舉措。她的手上多了一滴眼淚,可她卻不知道自己要安撫的東西或者說人到底是誰。
“公主不必介懷,總有一天她會醒?!彼伉P淡然一笑,似乎釋懷了。
“是嗎?”棲凰悵然若失地看著自己的手,神情恍惚。
“公主,您別想了,時辰不早了,趕緊起程吧?!彼匚嘁贿呎f一邊給棲凰尋找衣服。
素鳳從鏡中看到素梧拿著幾件隆重的宮裝,立刻回頭輕聲道:“素梧,拿那件素紫色的宮裙,其他的太隆重了,公主不喜那樣繁重的東西?!?p> 棲凰皺眉,不知道是自己多心還是怎的,總覺得這個丫頭太過了解現(xiàn)在的自己。
“哦,還是素鳳姐姐厲害,一來并知道公主的喜好?!彼匚嗵鹛鸬男α诵?,趕緊換了一件宮裝。
素鳳聽此趕緊回到:“哪有,這都是侯爺吩咐的事情。奴婢哪敢不聽?!?p> 聽此,棲凰恍然大悟,怎么把這個茬給忘了,這素鳳可是北冥滄凜的人,定然早就知曉自己的喜好。但是,北冥滄凜接觸也不過幾日,他又怎知道自己如今的喜好。想了想,她只能嘆息一聲,想不通。
未曾想素鳳竟然知道她的心思,當(dāng)下她輕聲勸慰道:“公主不必嘆息。許是侯爺和公主心意相通,所以知曉公主的喜好?!?p> “我說你這丫頭倒是和他一個德行。我在想什么你怎么知道?!睏颂ь^嗔了她一眼。
“公主,這都是侯爺教導(dǎo)有方?!彼伉P將所有的功都?xì)w于北冥滄凜的身上,如此一來算是一舉兩得,即撮合了他兩人的情義,也替自己擺脫了嫌疑。
“嘻嘻……”素梧在一旁賊兮兮的笑著。
棲凰瞧著素梧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臉色佯怒道:“你再笑,信不信本公主讓你停不下來?!?p> 聽此,素梧立馬噤若寒蟬,緘口不言。不一會,三人帶著一些丫鬟婆子和護(hù)衛(wèi)赴宴。棲凰對這樣的宴會完全沒有準(zhǔn)備。在她看來這慶功宴并非是為了她而準(zhǔn)備的,而是為了征戰(zhàn)沙場的人準(zhǔn)備的。所以斷不會出現(xiàn)什么爭奇斗艷的想法。
“公主,你可有準(zhǔn)備什么曲目表演嗎?”素梧心不在焉地詢問。
“表演?”棲凰一臉茫然?!斑@事兒和表演有關(guān)嗎?”
“公主沒準(zhǔn)備也無所謂,反正每一次公主都沒有曲目,那些禮部之人也不敢不公主怎么樣。”素梧扭頭認(rèn)真地解釋。
“哦,這樣啊。也就是以前就算有什么宴會,我也不會表演什么才藝咯?!睏它c(diǎn)頭算是知道自己以前的做法。細(xì)想一下,犒勞征戰(zhàn)的戰(zhàn)士,作為公主是不是也應(yīng)該做個表率。
正在思考之際,卻見素鳳認(rèn)真地建議到:“公主,您文武雙全,隨便想個曲目也好。最起碼這代表著您作為長公主對將士們的感謝,這不僅對您的名聲有利無害,而且也代表了整個皇室對于將士們的重視。”
素梧差點(diǎn)沒有倒下去,天下人都知道他們長公主文不喜武不行。哦不對,現(xiàn)在可能武還行,但是論道琴棋書畫恐怕是一竅兒不通,這要是到了臺上還不得被人取笑了去。
“素鳳姐姐,你不知道公主她……”素梧不知道如何開口才能表明自己的意思。
“素梧不要擔(dān)心,公主她沒問題?!彼伉P笑了笑,信心滿滿。
“公主……”素梧向棲凰求證。
棲凰沒有理會,她似乎沒有聽到素梧的話。這也不怪他,因?yàn)樗谙胱约阂硌輦€什么節(jié)目才能表示皇室的重視,才能不會被別人說是討好。
“奴婢記得公主的劍舞跳的不錯?!彼伉P淡淡地說道。
“那個不行?!睏四灸镜鼗貞?yīng)。
“嗯?”素鳳疑惑,她記得凰主一曲“入陣曲”跳得出神入化,斷不可能不行。
“有人不準(zhǔn)?!睏穗S口一答。話一出口,才覺自己說漏了嘴,立馬改口道:“咳咳……那個有人看過了,沒什么新意,換一個吧。”
“嘿嘿……公主?!彼匚嘁惶裘迹庥兴?。
就連素鳳也跟著似笑非笑,一副言溢于表的樣子。不用多想也知道此人是誰了。
素梧見此接著說:“公主您放心吧,侯爺一向不會參加這個項(xiàng)目。每次慶功宴,侯爺都和衛(wèi)將軍、霍將軍面見皇上,稟報(bào)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以及軍事部署。估摸著,是覺得這個項(xiàng)目很是無聊,不愿花費(fèi)時間罷了。即便是末了,也是只能在晚宴上能見到他。”
“真的?”棲凰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你要是不信,到了宮中你問問皇后娘娘去。每次都是皇上出來說兩句,然后交給皇后娘娘處理這些事情。他們幾人則是跟著皇上到御書房去談天論地?!彼匚嗾f得很是認(rèn)真不像有假。
“你這么說也有可能。依著那人的性子,能和那些高官子弟喝上兩杯酒才怪?!睏讼胫_實(shí)有這種可能。細(xì)想那人的行為作風(fēng),確實(shí)是那樣子的人。
“所以,公主可以試試?!彼伉P也覺得可行。
“再說了,公主這可不像是您的作風(fēng)。他是侯爺,您可是公主,還沒嫁了,怎么嫁夫從夫?”素梧一旁打趣。
素梧這么以刺激,棲凰立馬下定決心道:“本公主才不怕他?!逼鋵?shí)心虛得很,說來也奇怪,她不怕她的父皇和母后,偏偏害怕北冥滄凜,這要是讓人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
“公主……”素鳳無可奈何地?fù)u頭。
素梧賊笑不語,如此明顯的情緒,也只有公主這個當(dāng)局者迷。她們這些個旁觀者清除著了。
皇宮必定是皇宮,比之她的公主府到底是要輝煌些。只是那高聳入云的墻壁在她看來卻像是牢籠一般讓她恐懼踏前一步。住在這像牢籠一般的宮墻內(nèi)就好比金絲雀的籠子,不管你有多尊貴終究逃不過被人把玩的命運(yùn)。棲凰走進(jìn)第一道門,回望一番四周。她有種錯覺,好像這里所有人都只是某個更為有力量的人更為強(qiáng)大的人的犧牲品。不,犧牲品太過高看,應(yīng)該是棋子,棋子而已。宮內(nèi)的一草一木精致得像是經(jīng)過精雕細(xì)琢的木雕,他們被禁錮在這暗無天地的地方,每一天佯裝著笑靨如花的樣子。其實(shí),扭曲的身體和心靈在哭泣,在流血,在嘆息。
“公主,萬事萬物都有他的去處。有時候,被禁錮也是悲哀卻也是救贖?!彼伉P垂著頭,看不到她的容顏,卻能聽出她聲音里的真誠。
“你倒是懂得多?!睏藢χ媲暗臋鸦湫α诵τ值溃骸凹热灰褵o回旋的余地,不若盡力極研。至少你會得到比這個地方更為充沛的養(yǎng)分。既得到了別人的青睞也不枉此生,何樂而不為?!闭f完,她邁著堅(jiān)定的步子走向深宮。
素鳳跟在身后,對著那樹花點(diǎn)點(diǎn)頭,跟在棲凰身后。
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離開后,那顆原本奄奄一息的櫻花,仿佛得到了救贖,她盡力吸取甘霖雨露,吸取養(yǎng)分。原本懨懨的葉子和花骨朵,仿佛得到了仙澤,嬌艷動人。
翌日,那顆被遺棄在角落的櫻花成為那一季開得最為嬌艷動人,大快朵頤的花樹?;屎竽锬锷跏菤g喜,讓人移栽到自己的寢宮面前,日日讓人侍奉。有人說,枯木逢春,死而重生,代表著大漢長盛不衰。
棲凰一行人到了深宮,先是面見了皇后,隨后便是百無聊賴的宴會?;屎竽锬锩Φ貌豢砷_交一時間也抽不開身好好陪著棲凰。棲凰并不在意,反倒是自告奮勇地前去幫忙?;屎蟠蛉藙e添亂,沒想到棲凰的舉動讓她刮目相看。
不緊不慢地布局,有條不紊,邏輯嚴(yán)明。
她建議將來人分成幾個層次的人物。首先是官員,其次是官員的夫人,再來是高官子弟。這三個層次的人愛好和談?wù)摰臇|西都可能不一樣,故而按照他們各自的圈子各自尋著方式消磨時間。至于官員自然是談?wù)撜蚴瞧渌麞|西,而她們的夫人大約喜歡談?wù)撟约旱南喙⒆踊蛘弑让?、比?cái)大氣粗。剩下的并是年輕后輩,約莫不喜歡跟著自己的父母顯得束縛。
于是,皇后依照棲凰的建議,分別將他們安排在相應(yīng)的圈子。既可以隨意走動,也能跟談得攏的人一道。
“皇兒,你自個兒怎的不去找那些小姐們說說話,跟著我多無聊?!被屎笠姲才诺貌畈欢嗔?,便詢問身邊的棲凰。
“母后,您又不是不知道,兒臣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何必去掃他們的興致?!睏顺吨e。
“我看未必吧,皇兒是在等人?”皇后試探。
“他不是和皇上商量要是去了么,有什么可等的?!睏瞬唤?jīng)意間出賣了自己的心思。
“還說不是,你瞧瞧我還沒說是誰了,你自己脫口而出?!被屎蟠蛉?。
“才沒有?!睏思t著臉反駁。
“皇兒啊,玩笑歸玩笑。歷年這樣的盛會你都不曾表演才藝,母后也不加指責(zé),畢竟你是公主,不去也罷。今日你若不去并在我這宮中待上一段時間,等那趟子事情過了再去。畢竟涉及饋勞三軍,若是有心人提起來,不好作罷,凰兒懂否?”皇后拍著他的手苦口婆心地勸說、。
“母后,您都說了是饋勞三軍。兒臣作為長公主豈能退怯,怎么說也應(yīng)該為皇室做出表率?!睏苏f得信心滿滿,讓皇后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有幾斤幾兩她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