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請自來 恰到好處
“公孫兄這臉變得比女人還快。呵呵,小人倒是不知道您有什么資格代表皇后娘娘?!睏死^續(xù)喝著酒,淡漠如初,仿佛這一切和她無關(guān)。
“哼。本公子乃是娘娘的侄子,你說我又沒有資格。”公孫長敬厲聲道,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
“是嗎?”棲凰莞爾一笑,未曾在意。慢悠悠地放下酒杯,拉起身后那個紅衣女子的手輕聲道:“素鳳,我們走。”
公孫長敬定然是不會放手了。放眼長安城,誰人敢和他較真,那絕對是非死即傷。
“來人,攔下他。媽的,敢耍老子。”瞬間,公孫長敬本性畢露。
棲凰笑了笑,冷若冰霜。
“啪啪……公孫兄好大的口氣,本侯佩服。”響亮的掌聲響起。眾人皆回首望去,赫然,紫衣男子負(fù)手而立,如王者一般居高臨下。身后站著的正是驃騎將軍霍長青、神武將軍衛(wèi)騰云。衛(wèi)騰云在北冥滄凜耳邊說了些什么,抱拳之后離開。剩下的兩人棲凰熟得不能再熟。
棲凰一瞧來人,趕緊別過頭,就差躲到老鼠洞里不被發(fā)現(xiàn)。
“怎么?好了傷疤忘了疼?”北冥滄凜邁著輕松地步伐走過來,看著棲凰眼神復(fù)雜。
“呵呵呵……侯爺好興致啊。我這就回去了,不打擾您的雅興。”言罷,準(zhǔn)備開溜。
“慢著。”公孫叫到?!拔艺f哪里來的沒禮貌的東西,原來是侯爺?shù)娜?。既然如此,這小生騙了我?guī)浊摄y子贖了那美人。要么侯爺給還我,要么那美人歸我,這小生嘛。侯爺若是可以抬愛,便是最好?!惫珜O長敬大言不慚道。
北冥滄凜單手背在身后,淡淡地笑了笑道:“公孫兄的兩個條件本侯都不能答應(yīng)。所謂愛屋及烏,我這小生既然喜歡那女子,本侯也只能接受。而且,本侯甚是喜歡阿七,所以沒辦法抬愛。至于銀兩一事……”北冥滄凜故作疑惑道:“不知公孫兄哪里的產(chǎn)業(yè)如此之大,竟然隨手并是幾千兩。公孫兄也教教本侯如何做到一擲千金,本侯也好討討阿七的歡喜?!毖粤T,當(dāng)著公孫長敬的面,大手一覽,直接將棲凰禁錮在懷中。
“呵呵……侯爺你們先聊,小人先行告退?!睏税档乩镪_北冥滄凜那有力的手。
“阿七這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不過比起有些人還遜色一些。公孫兄覺著是不是這個理?!北壁鎰C若有所指地詢問臉色蒼白的公孫長敬。
公孫長敬一時間到不知如何是好。那揮霍無度的金銀若是真的讓人查出來他這輩子怕是完了。但是這口惡氣他如何也咽不下去。特別是兩人那情意綿綿的樣子更是刺傷了他的眼睛。
“侯爺不是喜歡我那公主表妹,怎的突然之間也好這…….”公孫長敬意有所指。
“公孫兄說笑了,比起公孫兄的愛好,本侯還算過得去。倒是公孫一門乃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切莫留下什么話柄讓娘娘知曉。天下人皆知,娘娘賢良淑德,母儀天下,怕是這有損聲譽的事情……”北冥滄凜意有所指,明白他的人自然明白,不明白的人也不用明白。他公孫一家關(guān)系的可是皇后的名聲,當(dāng)然他們家能如此猖狂也是靠著皇后娘娘的地位。
然而,對于某些人來說,這樣隱晦的威脅他并不在意。比如,公孫長敬,此人一向好逸惡勞,仗勢欺人,哪管得皇后的名聲??峙录幢闶撬赣H大人的名聲也未曾在意。
“少拿皇后娘娘唬我,娘娘日理萬機哪有閑情管我等這樣的小人物?!惫珜O長敬讓人攔住那幾人。
北冥滄凜見此,面色波瀾不驚,臉上的笑容未減又增。他轉(zhuǎn)頭看向霍長青道:“既然如此,霍將軍你可要給本侯作證,免得本侯得了個欺壓皇室的罪名。”
霍長青與那公孫長敬同為皇后的侄子,但兩人的性格和作為不可相提并論,霍長青不僅是驃騎大將軍還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即便是公孫長敬也要忌憚幾分?;糸L青早就看出棲凰的身份,既然侯爺和棲凰都不愿意說他自然懂得其中的奧秘,于是緩緩開口道:“這個自然。娘娘一向深明大義斷不會只聽一面之詞。侯爺有何事盡管問盡管說,若日后皇后娘娘問起來,本將軍一定如實相告?!?p> “霍長青,你身為娘娘的侄子偏向外人,你可知罪?!惫珜O長敬原本就不喜歡霍家一門,現(xiàn)在恨不得治他的死罪。
“不知道本將軍何罪之有?”霍長青身正不怕影子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說起來霍長青確實沒罪,氣壞了的公孫長敬理屈詞窮。
先前看不出情緒的北冥滄凜此時依舊高深莫測的樣子。他倒是不急,拉了棲凰坐在一邊大有‘坐下來慢慢談’的意思。他端過棲凰面前那杯酒輕輕抿了一口道:“公孫兄先不要急,聽本侯慢慢道來。聽聞清明期間,江南一帶陰雨綿綿,許多正值生長期間的農(nóng)作物悉數(shù)死亡,百姓怨聲載道。好在皇上勵精圖治,傾聽民意,故而撥款五十萬兩白銀,十萬兩黃金用以新修水庫,修繕堤壩。可前幾日聽皇上身邊的侍中桑先生說,這江南一帶的水患一日比一日嚴(yán)重,那一帶的水利沒有一處修繕過,更別說新修水庫。百姓個個面黃肌餿,青黃不接,三月不知肉味。長孫兄可記得這筆款是經(jīng)了誰的手?”
公孫長敬未曾想到這人毫不猶豫地喝了那杯有問題的酒。原本以為他會應(yīng)聲倒地,然而北冥滄凜毫無異樣,盯著他的眼睛像是老鷹盯著獵物,老虎盯著兔子。
“你……”他不可置信得指著北冥滄凜,欲言又止。
“公孫兄還未回答本侯的問題?!北壁鎰C淡淡道,繼續(xù)喝酒仿若沒有察覺。
“與我何干?!惫珜O長敬大聲道。“此時未曾經(jīng)過我的手,我自然不知道這筆真在銀的去處?!?p> “哦?是嗎?”北冥滄凜輕笑,續(xù)道:“可本后聽說這筆款可是經(jīng)過了丞相的手。公孫兄猜猜現(xiàn)在皇上明察秋毫到了何種境地?”
這下輪到公孫長敬心虛,畢竟那筆賑災(zāi)銀被他揮霍得差不多了,若真是查起來他公孫家恐怕非死即傷。皇后娘娘也保不住他們一家的名聲。
“本侯覺著,公孫兄還是盡快回去稟報丞相大人,免得有心之人誣陷無辜。乘次機會,丞相大人也好表示衷心。”北冥滄凜淡淡地說著,好似與他毫無干系的事情。
眼見著公孫長敬舉棋不定,未有下一步動作,北冥滄凜干脆火上澆油道:“哦,公孫兄,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此事切莫說是本侯說的,畢竟皇上一直明察暗訪,若知曉本侯胡言亂語定不會饒恕。”
直到此時,公孫長敬才相信北冥滄凜說的話。畢竟這個人敢拿自己的地位和名聲做擔(dān)保足以見此事不容小覷。隨即瞪了兩眼棲凰,不情不愿地離開了那個位置。
臨走之際還不忘威脅道:“你給本公子等著!”也不知道這話是對誰說的,究竟是棲凰還是北冥滄凜。
“公孫兄好走不送?!北壁鎰C背對著他喝著酒,漫不經(jīng)心地道別。
“哼!”公孫長敬一甩衣袖,揚長而去。
等到討厭的人走得一干二凈,剩下的幾人并隨和起來。尋了一間雅閣,幾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倒是棲凰有種被人抓到小辮子的感覺,卻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棲棲若是覺得府上的丫鬟不貼心大可和我商量,怎么親自上陣?”北冥滄凜淡笑著說得云淡風(fēng)輕。
“此等小事,不敢勞煩侯爺。”棲凰訕訕地說道。
“是不敢還是不愿。”北冥滄凜續(xù)道。
棲凰無可奈何,反正不管她說什么,今個兒怕是有理說不清?!昂顮?,您覺得是什么就是什么。本姑娘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言罷,拉著素鳳的手轉(zhuǎn)身欲走。
“本侯讓你走了嗎?”北冥滄凜伸手一扯,棲凰毫無意外地落座在原地。
“北冥滄凜!本姑娘可是公主,要走要留那是本公主的意愿。放手!”棲凰又氣又急。
北冥滄凜絲毫沒有作為臣子的樣子,轉(zhuǎn)過身,面對著棲凰,臉上帶著諱莫如深的笑容道:“本侯可不正在遵循公主的意愿。公主既然來了這煙花柳巷之地,怎能如此不盡興便離去。不若本侯尋幾個美人兒陪陪公主,也好不枉此行。”
棲凰氣不打一處來,她是個女的,女的。一個女子要什么美人兒作陪!“好!既然侯爺如此有雅興,本工作奉陪到底。本公主倒要看看,侯爺喜歡什么樣的美人兒?!毖粤T,一百桌子大吼一聲:“媽媽,給本公……公子選幾個貌美如花,沉魚落雁的美人兒?!?p> 素鳳在一旁看著,哭笑不得,凰主這到底是鬧哪樣,怎么感覺是吃醋了。
“本侯就不用了,都給這位公子。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本侯怕是沒這個福氣?!北壁鎰C看了看那老,鴇,眼神復(fù)雜。
對方點點頭,似有不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棲凰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怎么覺得那女人有聽令的意思,難道是她看錯了。
不消片刻,幾位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貌若西施的女子上前來福了福身子道:“小女子給公子請安,公子萬福?!?p> “小女子落魚。”粉色衣裳的小女子自我介紹道。
“小女子羞月。”水藍(lán)色衣裳的女子輕笑。
“小女子西若?!辈菥G色衣裳的女子淡淡道。
棲凰瞧著果然是傾國傾城,到這煙花柳巷倒是有些暴殄天物的意味。
“這位小公子甚是喜歡,三位姑娘不如舞上一段給公子瞧瞧?!北壁鎰C抿著茶,淡淡的笑。可他的話棲凰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半響她終于知道那種味道是什么,那是“命令”。想到這里,她淡定神閑地坐下來,學(xué)著北冥滄凜的樣子,喝的不是茶,而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