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方安梁不好動手,不過王氏身邊的丫環(huán)也敢這樣和他說話,方安梁立刻就發(fā)作起來。
當(dāng)然也有給王氏一個下馬威的意思在里面,不僅如此,方安梁還拿方云來威脅王氏,顯然他已經(jīng)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放肆,方安梁你敢動我的人,好大的膽子,是不是惱羞成怒了,這些土地是老爺用命換來的,我就算死,也不會把土地交給你這樣的你,我就不相信這文登縣是由你說的算?!?p> 眼見一個青衣奴仆準(zhǔn)備動手抓珠兒,王氏當(dāng)即怒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王氏完全明白了,自己說什么都沒有用,這些人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搶奪自己的土地,所以她的態(tài)度也就強硬起來了。
因為王氏平日在方家莊頗有威嚴(yán),一旦發(fā)怒,幾個青衣奴仆心中畏懼,不敢動手,停下腳步,齊齊看向方安梁。
“不要理會她,給我?guī)氯バ行?!?p> “哼,王氏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你想報官,那我們就等著瞧。
我也想知道,知縣大人是會幫你那個得罪了全登州府的死鬼丈夫,還是會幫我們這些順民。”方安梁有恃無恐的說道。
“放開我,放開我!,夫人救命?。 ?p> 有了方安梁的話,幾個青衣不再顧忌,拖著珠兒就往外走,珠兒一直都在王氏跟前服侍,那里見過這個場面,頓時臉色都變白了,拼命的哭著向王氏求救。
“方安梁,你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啊!不過可惜你的威風(fēng)用錯了地方,欺壓我娘身邊丫環(huán),你很有成績就干嘛!”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方云還真的無法想象,人還可以無恥到方安梁這種地步。
“方福叔,去把珠兒帶過來,我娘的人,只有我娘才有資格說教,隨便幾個阿貓阿狗也敢動,還有懂不懂規(guī)矩啊?!?p> 方云仿佛沒有看到臉色鐵青的方安梁等人,直接對身邊方福說道。
“是,少爺!”方福聞言,頓時精神一震,大聲的回道。
看到方云為珠兒出頭,方云帶過的幾個家丁也頗為激動,一個個走路都帶著風(fēng)。珠兒是夫人的貼身丫環(huán),如果連她都被方安梁的人打了,那他們以后在方家莊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方云帶來的幾個家丁都是方安棟以前的護(hù)衛(wèi),都是練家子,方云發(fā)話之后,幾人當(dāng)即動手,方安梁的家丁根本抵擋不住。
“喲,我當(dāng)時是誰在耍威風(fēng)呢,原來是方家的‘大少爺’啊,怎么!上次那個教訓(xùn)還不夠嗎,這么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方云,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是以前的大少爺嗎,小心哪天死在外面,都沒人知道?!本驮谶@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
看到方云一進(jìn)來就開始耍威風(fēng),方浩心中惱火,他似乎想到什么事,大大咧咧的嘲諷道,臉上滿是的不屑與鄙夷。
方云轉(zhuǎn)頭就發(fā)現(xiàn),一個比他大幾歲的青年,正滿臉不還好意的看著自己,方云知道這個方浩,因為此人就是打傷自己的元兇。
方浩是一個典型的紈绔,仗著父親的身份,平時沒少為非作歹,又結(jié)交了一幫狐朋狗友,地痞流氓,在方家莊基本上無人敢惹。
不過有一次在作惡的時候被方云看到,被方云教訓(xùn)了一番,方浩回家告狀,卻又被他老爸方安梁關(guān)在家里禁足了兩個月,因此方浩對方云極度不滿,痛恨他多管閑事。
“方浩,閉嘴,方云再怎么所也是你的堂弟,你怎么能詛咒他死在外面呢。不過,方云賢侄你也要注意一點,方浩說的也是實情,話粗理不粗,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要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最終倒霉的只能是你自己。
作為你的長輩,在加上你年少無知,今天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你來正好,你娘就是一個頭發(fā)長見識短的愚婦,你讀了這么多年的書,應(yīng)該知道什么叫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吧。
你們母子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夠得到一百頃的土地,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p> 方安梁瞇著眼睛,不緊不慢的說道,仿佛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他可比方浩老道多了,方浩不過是紈绔子弟,什么不滿和惡意都寫在臉上。
方安梁為了這一天,已經(jīng)準(zhǔn)備很久了,不僅用方云母子名下的土地引誘五成以上的方家莊的地主,甚至連知縣那里他打通了關(guān)系,所以可以說他現(xiàn)在完全是胸有成竹。
方安梁竟然敢說王氏是愚婦,方云的眼中不禁閃過一道寒芒,不過方云并沒有放什么狠話,那樣并沒有什么意義,對付方安梁這樣的人,只要讓他失去一切,比殺了他還要讓他痛苦。
再說方云和王氏現(xiàn)在處境很不妙,這些方家莊的地主,現(xiàn)在一個個把他們母子當(dāng)成了肥肉,誰都想要上來咬一口。
“云兒,你怎么來了,你的傷還沒有好呢,聽娘的話,先回去,這里的事娘會處理好的?!?p> 王氏見方云來了,臉上一喜,不過她很快就想起了上次也是因為這件事起的爭執(zhí),導(dǎo)致方云被打成重傷,王氏擔(dān)心悲劇重演。
“娘,我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您放心吧,我已經(jīng)長大了,父親不在,以后就由我來照顧您。這件事我能處理,您帶著珠兒在一旁給我壓陣就行。”方云快步走到王氏身邊,扶著她,微笑著說道。
看到面帶淚痕的王氏,方云心中涌起一陣酸楚,王氏本來就是大戶人家出身,嫁給方安棟之后更是過著官太太的生活,受人尊崇,何曾受過今天這樣委屈。
方云從小沒有享受父母的愛,卻在王氏這里得到了補償,只覺得王氏比自己的親娘還要親,不想再讓王氏受到委屈。
“好吧!娘都聽你的!”
方云一臉認(rèn)真的表情讓王氏由衷的欣慰和高興,覺得自己的孩子終于長大了,不過同時王氏有很心疼,因為方云這個成長的代價太大了,短短半年的時間,就經(jīng)歷這么事情。
“好了,這是方氏宗祠,不是你們家的后院,不比在這里扮演‘母慈子孝’的把戲,你們母子兩個說什么都沒有用。
方云,既然王氏也同意讓你做主,那正好,我現(xiàn)在問你,你到底同不同意簽這個轉(zhuǎn)讓土地的協(xié)議。”方安梁一臉不耐煩的說道。方云越是懂事,方安梁的心里就越不爽。
而且這件事已經(jīng)拖了好幾個月了,馬上就要到夏收了,一想到自己將多出幾千畝地的收入,方安梁的心里充滿著喜悅,哪怕是一畝地只能賺一兩銀子,也有幾千兩的收獲。
“我當(dāng)然不會同意了,不僅如此,連原來我娘答應(yīng)的三百頃我也要收回。
我娘也說過了,這文登縣還是有王法的,可不是你方安梁說的算,更不是你們這些人無恥之徒能夠只手遮天,惹火了我,我直接把這些土地全賣了,地契可全部都在我娘手中。
當(dāng)然你也可以把我和我娘都?xì)⒘?,這樣所有的土地都是你們的呢,正好我和我娘都在你們手上,只要你們膽子足夠大就行了,連最后那一百頃的土地都是你們的豈不是更好。”
方云毫不客氣的回道,這一千頃地可都是他那個便宜老爹修下來的家產(chǎn),甚至為此他連自己的性命都達(dá)搭上了。
方云這真不知道方安梁和這些人是怎么想的,搶奪別的人的家產(chǎn),還這么理直氣壯,而且似乎怕別人不知道似的,光明正大的聚集一群人來搶。
更過分的是,他們竟然就這樣白搶,這年因為沒錢吃飯,賣地的人也不少,雖然土地對普通來百姓來說是命根子,但是要是連命都沒了,還談什么命根子。
可是不管怎么說那人家也是賣,就算地主在怎么打壓價格,總歸還是要付錢的。
按理來說,方安梁這些人和自己都姓方,而且在往上輪幾輩可能還是一家人,就算想要自己的地,也應(yīng)該出高價來買才對。他們可倒好,一毛不拔,就想霸占九百頃的土地,簡直比最邪惡的地主要邪惡。
嗡!
“放肆,小兔子崽子,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方安棟這個知縣是怎么當(dāng)上的,他的兒子竟然這么沒教養(yǎng),簡直就是一個十足的紈绔?!?p> “方云,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你知道知道你剛剛說了什么?!?p> “看來二爺對他們娘兩還是太仁慈了,要不然方云也不敢這樣大放厥詞。”
“是啊,原本給他們留一百頃的土地,我還覺得些不好意思,沒想到方云這個狼崽子,胃口竟然這么大,想要獨吞屬于我們方家莊的土地。”
方云的話一下就讓現(xiàn)場炸開了鍋,就仿佛在深水中扔下了一顆炸彈,瞬間就把整個現(xiàn)場點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