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實話

　　　　陳墨眼神微瞇，曾瑁南與柳擎沒有任何交集，甚至他倆見面都很少連結交的機會都沒有，曾瑁南為什么要給皇上提議封柳擎為將軍呢？柳擎抬頭看著陳墨的眼睛，努力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在那之前曾將軍與我并沒有什么交情，他是堂堂大梁的將軍，我們之間連話都說不上，唯一一次……”柳擎說到這，忽然皺起了眉頭，陳墨厲聲道“唯一一次說什么？！”

　　柳擎頓了頓“問我陳若年可是我姨娘，還說……要來柳家拜訪……而且就在柳家出事之前，后來出了事，你娘死了，他就沒有問過?！标惸纳苫?，母親來到柳家不被待見，跟一個下人差不多，怎么會得將軍垂問呢？

　　柳擎抬起頭“當初的事情我只是聽命行事，皇上下的令封我為將軍，讓我守好城西，我也不能違抗，他為了他的江山，我身為臣子沒有資格拒絕，將軍之位我也拒絕不了。”陳墨打斷道“曾瑁南？什么意思？！為什么他會問你我娘的事？”

　　柳擎垂眸沒有說話，陳墨將他受傷的手杵在桌子上“我母親與他又有何關系？！”柳擎沒受傷的手緊緊捏著，忍受著疼痛，“我并不知道為什么，他是將軍，我也不敢問，所以這事我是真不知道，殺了我我也告訴不了你。你娘的死我也不愿意，可是我沒有選擇?！?p>　　陳墨冷冷道“你不愿意？別假了，你巴不得我娘早點死，也可以說你后面的榮華富貴是我娘換的。”柳擎沒有反駁，是，皇上雖然封了他將軍但并沒有給他實質性的東西，但是柳家糟了一次血洗，皇上更是說他失去了一位真愛的姨娘，他事業(yè)順水推舟，最后是得了不少賞賜。

　　陳墨問道“那夜你怎么知道大將軍的人會造反？”柳擎答道“有人通知我的，所以我才帶人去阻止，但是我并不知道為什么他們會殺來柳家。”陳墨目光尖銳“你在說謊！”柳擎怔了一下，陳墨道“你早就知道會有人對柳家不利了，對不對？”柳擎看著纏滿白布的手，不說話。陳墨道“當年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對吧？”

　　柳擎捏了捏拳頭，陳墨手一下一下的敲著椅子的扶手“你要是再說一句謊話，我就讓人把他們拖去……城外，喂狗。”柳擎怒目瞪著她，是的，他說謊，他當初知道柳家可能會有不好的事的，因為皇上明知大將軍有反心，卻只給了他那么點人手，還要讓他拼死都要守住城西，所以大將軍有可能真的會反了，那劉美娘和孩子怎么辦？所以他讓劉美娘假孕回娘家，至于李郎中，他確實是做了手腳。

　　柳擎咬咬牙道“是，我是知道柳家早晚會出事的，皇上封我為將軍卻只給我那么點人手，不是讓我去送死嗎？！所以我才想辦法將他們送走的，我只能借著懷孕讓他們走，可是都走了，皇上必然會起疑，所以我有什么辦法，沒錯，我不喜歡你母親，也不喜歡你，所以我當時根本就沒想到你們，那晚事發(fā)突然，也許……你們要是因為這個事死了，皇上會多給我這補償也不一定，你們也算有價值！”

　　陳墨從椅子上站起來，“你如愿了，我母親死了，你也因此得了不少賞賜，可還滿意？”柳擎愣了一下，她為什么會那么鎮(zhèn)靜呢？陳墨不是讓他說實話嗎？他說了，為什么她會那么冷靜？其實說了他也后悔了，萬一惹怒了陳墨，孩子怎么辦？他后悔一時口快了，所以目光緊緊盯著陳墨。

　　陳墨走近他，又問了一遍，“可還滿意？”柳擎不敢回答，只是緊緊盯著她，陳墨側身從他身邊走過，柳擎一把拽住她的衣服，“柳沐風！你答應過我的！你讓我說實話，我知道的都說了，還想怎樣？！”陳墨看了看腳邊的人，忽然笑了，笑容有些猙獰人“我不想怎樣，只是你滿意了我不滿意，我答應過的也不會食言。不過……這件事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吧？你知道后果的，柳家沒一個人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柳擎，你放心，只要我活著，你就不可能死，因為你要看著所有跟我母親有牽連的一個一個去死，你也要睜大眼睛看著，看到我滿意為止?！闭f完一把拽過衣服頭也不回的走了。柳擎看看自己還半抓著的手搖頭苦笑，笑著笑著就哭了。

　　陳墨走在路上，滿腦子的疑問，曾瑁南……母親是柳家不被待見的人，曾瑁南是高高在上的將軍，怎么會有聯(lián)系？還有，大將軍還還不反，皇帝怎會未卜先知？還有母親知道的究竟是什么？柳擎說不知道，那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陳墨走著走著，興許是累了，忽然隨地坐下靠著墻，娘，你能否告訴孩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陳墨不會天真的以為曾瑁南提議只是單純的是因為柳擎救了皇帝，他二人非親非故，柳擎做了將軍對曾瑁南也沒什么意義，再者大將軍還沒動作，皇帝怎知他會反？又怎知一定會從城西反？也許不知道真相的以為只是巧合，可是柳擎說了實話，那么這事必有蹊蹺，也許是個……陰謀，而且曾瑁南詢問母親那就說明他們二人一定有聯(lián)系，還有母親去信給卓亭書應該是預料到要發(fā)生什么，母親給卓亭書寫信在前，曾瑁南提議在后，也就是說母親可能知道什么曾瑁南不為人知的，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陳荀一直現(xiàn)在遠處，靜靜的守著陳墨，過了一會，陳荀想了想走過來，“陳姑娘，地上……涼……”陳墨滿眼疲憊，“是嗎？可是，我好像走不動了，沒有人告訴我該怎么走？”陳墨臉上有些晶瑩，她該怎么給母親報仇呢？她除了能問為什么，連答案都沒有，這些事牽扯到將軍，甚至有可能是皇帝，不是她怕，而是她對這些人，對當年的事一無所知。陳荀伸手試了試，最后還是扶著陳墨起來，“陳姑娘，我們該回家了。”陳墨跟著站起身“是啊，該回家了?！?p>　　扶起陳墨后，陳墨就放開了他的手，獨自走在前面，一襲白衣，走在空曠的巷子里，遠遠看去，有些說不出的落寞似乎有些無力，陳荀跟上去，低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