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好戲
柳擎一夜都翻來翻去,不敢睡,一整個晚上只要一睡著就夢到陳若年,雖然已經(jīng)記不清她長什么樣了,但是她的身影卻一直出現(xiàn),或許是因為陳墨回到柳家沖擊力太大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才會一閉上眼就出現(xiàn)陳若年。柳擎強迫自己不讓自己睡,不聽翻身。
身邊的劉美娘不耐煩的拉了拉被子,“你大晚上的才回來鬼上身了是吧,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柳擎這會腦子里都是陳若年,劉美娘這么一說,他心里更不舒服,一把扯掉被子,“連你也想我不好過是吧?滾出去!”劉美娘見柳擎發(fā)火了,連忙緩和道,“我不也是關(guān)心你嘛,我還沒問你什么時候有個故人了?”柳擎看著劉美娘半晌,沒有說話,轉(zhuǎn)過閉著眼不理他,劉美娘也不吱聲了,拉好被子睡覺。
次日,柳擎一早就起來了,在后院門口站著,陳墨就住在這個院子里,柳擎在門口站了許久,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不是在懺悔,但其實他的心里面卻不是如此,他在想陳墨現(xiàn)在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若是一般人還好,他也懶得理會,可昨夜他感覺到,陳墨似乎不是那么好對付,那一刻讓他覺得離死亡很接近,既然如此,硬的不行來軟的,先應(yīng)付著,他得應(yīng)該好好跟她談?wù)?,柳家已?jīng)經(jīng)不起折騰了。
陳墨打開門的一瞬間恍惚間似乎回到了曾經(jīng)母親還在的時候,陳墨定了定神,便看見院子門口的柳擎。柳擎見她出來了,想了想張了幾次口才喊出來,“沐風(fēng),我們好好談?wù)劙?。”柳擎精神似乎不是很好?!笆菃??我正好也想找你談?wù)劇!标惸_實想和他談?wù)劊⒉淮蛩阋蚜以趺礃?,所以,她還是留有一絲余地的。
一家人都坐在正堂里了,獨獨只有甄玉蓮還沒起床,劉美娘在邊上念叨著,“哼,真不知道這甄家是怎么教的,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陳墨端起桌前的茶瞧了瞧又放下去,這茶看了就不想喝。一群人各自都在想自己的事,只有劉美娘在旁邊抱怨,柳綃晟也在旁邊玩著茶杯蓋,時不時看看家里多出來的這位客人,不接劉美娘的話。
珍婆婆帶著柳綃曇過來,昨天人太多了,她一直帶著小姐在里面沒出來,對于昨天的事,她也不知道。才進正堂,一眼就看到陳墨,珍婆婆愣了愣,她怎么在這姑娘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柳綃曇蹦蹦跳跳的往這邊來,看了看陳墨,“好漂亮的姐姐,這衣服真好看!”說著伸手拉扯著陳墨得衣服,陳墨一記冷眼,柳綃曇連忙縮回手。
劉美娘看看陳墨有些高冷,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孩子喜歡,摸一下怎么了。其實陳墨倒不是說自己有多了不起,只是伸手就拉拉扯扯的實在不懂規(guī)矩。珍婆婆站在一旁幾番偷偷看陳墨,這女子氣質(zhì)貌美,又覺得某個一瞬間有些像陳姨娘,所以忍不住有些好奇。她那時候經(jīng)常跟陳姨娘在一塊,對她已經(jīng)比較熟悉了,就是因為熟悉,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陳墨注意到了珍婆婆的動作,抬眼看去,沖她一笑,那一笑,如沐春風(fēng)……
都過了小半個時辰了,一家人就這么尷尬的坐著,等著甄玉蓮來奉茶,當然除了陳墨和柳綃晟,陳墨本就是‘外人’就這么坐著也沒什么,柳綃曇還小,什么都不懂,而柳擎是最難堪,他知道陳墨的身份感覺陳墨是在看他笑話。
見下人進來,柳擎以為是甄玉蓮起床了,板起個臉,好歹也得讓她學(xué)學(xué)規(guī)矩,結(jié)果他還沒開口,下人道“老爺,來了兩個人說是找陳姑娘的。”柳擎張口要說什么被陳墨打斷了,“讓他們進來吧,是找我的。”下人看看陳墨又看看柳擎轉(zhuǎn)身出去了。沒過一會來進來了一男一女,應(yīng)該是隨從和丫鬟。
來的是雀兒和陳荀,雀兒上前行了禮還帶了些陳墨常用的東西,“季管家怕您在這不方便,沒人使喚,讓我過來?!标惸c點頭,雀兒去了后院放置東西。陳荀上前將一封信交給陳墨,“季總管說讓您看一下,可有什么不妥的,問一下您的意思?!标惸蜷_看了看,遞給陳荀,“就這樣吧,沒什么不妥的,就按他說的做?!标愜鹘舆^信便退下了。如今季林成了陳家的管家,而季云是陳家生意上的總管,一內(nèi)一外將陳府打理得滴水不漏。
整個過程,陳墨并沒有避諱,對于柳擎,還沒那個必要。雀兒和陳荀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并沒有正眼瞧過柳家,陳墨才是他們的主子,其它人與他們無關(guān)。柳擎見這兩人都無視了他,心底暗地有些不舒服,這明明是他柳家,怎么偏偏自己像個外人一樣?不過話又說回來,進來的人這兩人,穿著都不差,那個丫頭也規(guī)矩得體,不是一般人家能調(diào)教得出來的丫頭,對陳墨也是畢恭畢敬,那么陳墨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還是只是裝裝樣子?他打心眼里就認為陳墨不會有什么出息。
劉美娘嘰嘰歪歪了半天,柳擎也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甄玉蓮才珊珊來遲,態(tài)度傲慢,沒有一點自覺,進來連招呼都不打,直到跟在身邊婆婆提醒了她,才懶懶散散的來奉茶,還沒等柳擎夫婦說話,起身就走了,完全沒有一點規(guī)矩,不過這也不怪她,她在家自由慣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沒人管束她,這剛嫁進來,她也改不了,也不會改,所以要怪還得怪甄符,子不教父之過,這甄符才是最大的根源?。?p> 劉美娘看著她這個樣子,嘴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瞥了甄玉蓮一眼,“珍婆婆,回頭你來跟著少夫人,多教教她規(guī)矩,免得以后出去讓人笑話。”
珍婆婆站在一旁,看了看甄玉蓮只得點頭稱是??墒钦缬裆彶粯芬饬?,“我說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懂規(guī)矩了,該奉茶我也奉還怎么著?”劉美娘不服氣了“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作為你的長輩還不能說你幾句了?”甄玉蓮站起來,“我又沒做錯,憑什么說我?你們……你們就是欺負人!”
劉美娘本來就不喜歡她,現(xiàn)在這么一說更加來氣,正要好好教訓(xùn)一番,柳擎一拍桌子,“都坐下!嚷嚷什么?才第一天就吵成這樣,要干什么?翻天嗎?!”柳擎說話聲音大,把甄玉蓮嚇了一跳,連忙坐下,劉美娘看看柳擎也沒敢在吱聲。終于清凈一會了,他本就煩心,一大早的家吵吵鬧鬧的,瞟了一眼陳墨,陳墨挑挑眉,嘴角掛著一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