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琉晞宮的第一夜夜里,時間剛過子時,言傾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言傾羽坐在床榻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按著膝蓋,眉頭深鎖,睡在一旁的秦墨下床去,摸黑點亮了一盞燭燈,微微照亮屋里。秦墨行回床榻,坐在床沿邊,看著她這糾結(jié)沉思的模樣,忍俊不禁道:“想吃豬心炒酸菜嗎?”言傾羽剛剛在那邊翻來覆去的,自言自語小聲念叨著的話,不想倒被秦墨聽了去。言傾羽聽罷秦墨的話,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但沒過幾秒又泄氣的保持回原來糾結(jié)的模樣,聽言傾羽說道:“夜深不宜多吃,容易發(fā)胖?!?p> 秦墨哭笑不得看著坐在床榻上糾結(jié)的小女人,伸手拉過言傾羽下床,一邊幫她取來外衣,一邊說道:“明天再瘦,也不遲?!彼茉趺凑f,難道要他說,她肚子里還懷著一個,不適合減肥嗎?另一件事也是他擔心的,就怕言傾羽知道了真相,心情大受影響。他不想她不開心,他也不想失去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如果我胖了,都怪阿修,每次這么縱容我?!毖詢A羽嘴上說著不愿意,但是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在秦墨的伺候下,穿好外衣,準備隨時去覓食。言傾羽這話也不無道理,自從到了北墨,她便發(fā)現(xiàn)她食欲大開,以前不愛吃夜宵的人,卻變成了,夜晚少了夜宵便感覺少了什么。昨天夜里也這樣,昨天夜里,秦墨也這么對她說,明天再瘦,也不遲。這絕對是要喂胖她的節(jié)奏啊,可是肚子里的饞蟲被勾起,言傾羽有些攔不住。
“走吧!”秦墨笑笑沒說什么,換好衣衫后,牽著某個口嫌體直的小女人出了寢臥。
秦墨屏退了要跟從的仆從們,帶著言傾羽來到琉晞宮的小廚房,點亮了幾盞燭燈,秦墨便熟門熟路的去了幾個放置食材的地方,取用食材。很難想象,這個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男人,如今卻對廚房的一切操作了如指掌。而某個被帶著走在喂胖節(jié)奏的人兒,卻漸趨廚房技能“殘廢”,現(xiàn)在要言傾羽下廚做點什么,反而比不上在遇到秦墨的從前。
言傾羽想幫秦墨洗凈一小份的豬心,但是剛拿過切好的豬心,就被秦墨單手拿了回去,秦墨另一只手扶著言傾羽在一旁的高腳凳上坐下,說道:“我來,傾傾等吃就好?!?p> 言傾羽聽話的坐在一旁等吃,她看著秦墨忙碌的身影,臉上不自覺的掛上了笑容。為什么會有一種,這個男人越來越撩人的感覺,她以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秦墨有越來越的魅力…
秦墨洗凈豬心暫時放在一旁,從放在一旁的高桌案上取出半顆酸菜,切出小半部分,其余放回壇子中。秦墨宛若大廚,拿著菜刀斜切酸菜骨薄片,距離相等正切酸菜葉,酸菜切罷,取一個碗放好,置于一旁。轉(zhuǎn)身又去拿了香菜、小蔥,洗凈,用小刀切去頭部根須處,繼而用手摘去小蔥老、黃部分,香菜些許菜葉,避免香菜葉子入菜的酸澀口感。
準備工作基本做好,秦墨又拿來兩三顆蒜頭小瓣,一邊剝著蒜頭外葉,另一邊上的鐵鍋已在預(yù)熱中,時間掌握的恰到好處,秦墨這邊剛剝好,切半兩三顆蒜頭,那邊的鍋里的油溫已經(jīng)發(fā)出滋滋的響聲。蒜頭下鍋,爆炒出蒜頭的香氣,繼而取過放著早已切好的酸菜碗,一應(yīng)倒進鐵鍋中,與早先下鍋的蒜頭一起爆炒。繼而按著順序,按著心中把量的時間,向鐵鍋中倒入切好洗凈的豬心片,再放入香菜、小蔥,一起爆炒。下基礎(chǔ)調(diào)味料后,又在一定時間之后倒了些生抽于鍋中提色。
很快,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豬心炒酸菜便在秦墨的巧手中完成,出鍋、裝盤,端到言傾羽跟前。
秦墨端來菜的同時,取過一雙筷子,遞給言傾羽,聽他說道:“趁熱嘗嘗。”
言傾羽看著眼前這個剛剛睡前,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豬心炒酸菜,接過筷子,夾起了一塊豬心,輕吹熱氣,放入口中細嚼慢咽起來。吞下之后,言傾羽又伸手去夾了一筷子,一邊夾著豬心和酸菜,一邊不忘對秦墨說道:“好吃!”
秦墨并不餓,坐在一旁看著言傾羽滿足吃菜的樣子,不自覺的浮現(xiàn)高興的笑容。真希望,他們可以這樣一直幸福下去。
吃過夜宵,秦墨陪著言傾羽去散步消食,直到三更,言傾羽才覺察困倦,在秦墨懷中睡去。隔天一早,言傾羽不出意外的睡過了頭,秦墨一早輕了聲響起身去給毓妃請安。
“墨兒,雲(yún)兒呢?”毓妃見只有秦墨一人前來,不禁問到言傾羽在哪。
“母妃,傾傾昨夜熬的太晚,兒臣想讓她多睡一會?!必瑰狼啬脱詢A羽在祁國已經(jīng)私定終身,所以在昨天安排住所的時候,才會讓言傾羽和秦墨住以間。雖然不知道皇帝何時會同意秦墨和言傾羽的婚事,但毓妃還是很想抱上孫子的。此時聽到秦墨這么說,毓妃不免會錯意,以為兩人昨夜熬的太晚是因為男女之事,笑笑沒說什么。
秦墨倒是不知道他母妃會錯意,但見他母妃沒有深究言傾羽睡過頭的事,倒也放下心來。
當年秦墨被接回毓妃宮中撫養(yǎng),一年之后皇后生了個女兒,頗為后悔當時判定錯形勢,默認同意了秦墨回到毓妃身邊撫養(yǎng)的事。昨天秦墨回宮,皇帝對秦墨的態(tài)度,不禁讓東宮的皇后頗為嫉妒,就是一年前,她女兒嫁出去,回娘家的時候,皇帝都沒有如此陣仗。
皇后正是心中嫉恨琉晞宮的時候,皇帝沒有太過張揚于外,派人悄悄召見于皇后。
“臣妾,參見皇上?!币驗榛实鄣奶貏e命令,皇后并沒有太多隨從跟隨,僅帶了一個長宮女來到皇帝居住的承乾殿。來到殿中,見到皇帝正在閱卷,出聲拜見道。
“皇后,平身?!被实畚⑻ы戳搜刍屎?,屏退殿中伺候的仆從,放下了手中閱讀的書卷。
“謝皇上?;噬?,昨兒個,臣妾聽聞墨兒回來了,甚是掛念,不知墨兒可好?!被屎笮兄粱实凵磉呑拢瑤突实鄞分绨?,柔聲說道。
“有皇后掛念,墨兒怎會不好。只是…墨兒,如今也老大不小,這婚事,頗讓朕操心?!被实垡皇謸沃~頭,一邊享受著皇后的服侍,一邊話里有話說道。
“皇上的意思,是想給墨兒擇一良配?墨兒文采非凡,莫不是四年前奉皇上的旨意外出游學(xué),想來如今應(yīng)當是妻妾成群,有了小世子,而皇上也應(yīng)是兒孫饒膝?!被屎髸庹f道。
“朕,正有此意,不知皇后,可有合適的人選?”皇帝閉眸享受,說道。
“回皇上,臣妾倒有一合適人選。聽聞侯府小姐,慕容芊芊,有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蕙質(zhì)蘭心,溫婉賢淑,與墨兒相合,當是才子佳人?!被屎笮闹斜P算說著。侯府小姐,慕容芊芊,是皇后娘家姑母的女兒,皇后想著,既然秦墨不再是她的兒子,那如果慕容芊芊成了秦墨的王妃,那么秦墨便任然執(zhí)掌于她的手中。
“慕容芊芊?皇后說的,可是那位除夕夜,一曲深得太后心的慕容芊芊?”皇帝聽著慕容芊芊這個熟悉的名字,不確定出聲問道。“回皇上,正是那個慕容芊芊。”皇后心中得意,慕容芊芊能得太后的賞識,還不是她的安排,她的功勞。
“俏麗娉婷,婀娜蹁躚,不錯。皇后,今日你好生安排,幫墨兒與慕容小姐牽個紅線?!被实巯肫鹉侨粘σ娺^慕容芊芊的一曲一舞,夸贊說了句,吩咐道。
“臣妾領(lǐng)旨,定不負皇上所期?!被屎笮闹懈吲d,語氣愉悅應(yīng)下。
“但是…墨兒身邊還帶著另一個心儀的姑娘,皇后可知該怎么做?!被实壅f了前面那一大堆,無非還是想除去言傾羽,他的兒子,豈是一個小小的院士之女可以匹配的。別說是王妃之位了,就是秦墨身邊的一個名分,皇帝都覺得言傾羽不配。
“臣妾,明白了?!被屎笥兴勛蛉涨啬珟е粋€年輕女子進宮,突然聽到皇帝這話外音,頓時明白皇帝心中所想,也明白了皇帝為什么會不讓聲張召見她。堂堂一個帝王家,容不下一個小女子,說出去未免招百姓笑話,皇帝好臉面,便將此事交給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