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駱坐在自己匆忙締造的馬車的后面,凹凸不平的土壤,很有這個(gè)時(shí)代的特色,偶有顛簸讓他不高興,看到快到滑丘了,才緩慢地停了下,與姒開對(duì)議了起來。
從姒開那里了解到了豕韋氏滑丘滑氏的族中情形,心里已然知道了接下來怎么做,溫和地回應(yīng)著,剛追隨自己不久的姒開。
一貫和善的呂駱,回應(yīng)起姒開的話來,讓姒開覺得他是一個(gè)很好相處的人。
“大子,前方就是滑丘,此處聚落,并不大,僅是一個(gè)幾十人的小族落?!辨﹂_站在呂駱的跟前,為他介紹道。仔細(xì)又想了想,然后問道,“不知大子,及所率之昆仲兄弟之中,可有幾人知會(huì)這豕韋氏之語?!?p> “嚄!怎么?”懷著遲疑的眼光看著姒開,疑竇叢生的呂駱,回應(yīng)著姒開,然后望了望滑丘,又在自己的腦袋里搜索了一陣子,然后道:“這會(huì)不會(huì)豕韋氏之語,和吾輩與商議盟定的事宜,有何緣由?”
這時(shí),喜上前道:“大子,您有所不知,雖然諸多氏族、侯伯確是同一氏族之祖所繁衍,可是在這歲月的沖擊之下,各地形成的新氏族、侯伯卻有了自己氏族、侯伯之語,所以交涉起來,有些困乏。”
呂駱身邊的一名士卒道:“的確如此,我們這些帝丘的老奴,時(shí)間長了,湊在一起,故雖來自四方,卻是能說上一些相同之語。交涉卻是無有分別。”
“大子,姒開十行此問,的確不錯(cuò)?!庇忠蝗速澩?。
“倘若到了滑丘,單憑姒開十行一人,也難談妥?!币幻麣q數(shù)較大,比較強(qiáng)壯,雖不是呂氏出身的但似乎頗有經(jīng)驗(yàn)的老卒哫了一口道。
呂駱聽了,這想到了前世,同樣有著是廣為流傳的語言的中華,卻仍然是要學(xué)英語,他想,眼下的情況,也可以用前世之事來做解釋。
想到這里,他那里還不清楚,若是沒幾個(gè)懂豕韋氏語言的人,到時(shí)候兩方像后世那樣談判,卻與之無法交涉,那就不美了。
連忙掉頭,對(duì)著身后的其余人說道:“我觀諸位,都是心系于吾的人,故選汝等在我身旁。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是昆仲兄弟,今日想要尋甸幾個(gè),懂豕韋氏之語的昆仲,屆時(shí)與姒開十行一道,隨我去談妥豕韋氏與吾輩的商議之事,免得不知豕韋氏之故,而中了陰毒。”
“我”
“鄙知豕韋氏之語?!?p> “吾”
“余”
“還有予。”
......
“我等都知道豕韋氏之語?!?p> “善”
“善”
“善”
“喜,還不代吾記下。”看到自己的馬車之后的幾十人之中,有好幾個(gè)人都答道,呂駱興奮地連說了三個(gè)“善”,來表現(xiàn)自己的急切的慶幸,然后又示意,曾隨自己討伐后羿,呂氏出身的喜,手中拿著邊角糜爛的木塊、老牛身上的肩胛骨,將其一一刻寫。
然后又讓那幾個(gè)應(yīng)聲的人,行列在了一起。
隨后看到喜一只手拿著木刻、甲骨,一只手握著骨刃,到了自己身后的幾十人之中,逐一問對(duì)了起來,聲音都能傳到耳朵里。
所有的一切都入了呂駱的眼中。
喜越過呂駱?biāo)诘鸟R車和姒開以及幾個(gè)士卒,到了中央之地。
恰巧旁邊有個(gè)士卒,喜上前問道“你是何人,名諱?何氏族之人?”
“名石,至于何氏族,早在帝丘就忘了?!?p> “唔,原來如此,那我就記下了。”
“善”石略顯高興地回應(yīng)道。
喜用骨刃,扭捏的刻著石字,然后又很快往石旁邊的人走去,還是跟之前的問法一樣,那人應(yīng)道:“名草,氏族亡了,就不提了?!?p> “善”喜平淡地回應(yīng)道,緊接著,又往草旁邊的一人挪移過去,問道:“爾呢?”
“名獸,吾是為氏族拋棄的人,乃是野獸養(yǎng)大的。得罪了后羿麾下,被捉入帝丘的,故不知道氏族為何?!?p> “真是可憐之人,從今以后,你就是吾呂氏之人,待上告大子,定能賜姓給你。”
“多謝喜百戍?!?p> 那名獸的男子回應(yīng)著喜道。
接下來還有三四個(gè)這樣的,言稱確會(huì)豕韋氏之語,得呂駱之令的喜,通通用骨刃將其名、氏族刻寫了下來。
跟隨呂駱一起走的,不僅有男子,也有女子,而懂豕韋氏之語的幾人之中,就有一名女婦,在她的木刻之上,喜刻寫著扭捏的文字——花,至于她的氏族也是不明。
然后將刻寫的木刻、甲骨,交給了坐在自己匆忙締造的馬車之上的呂駱。
“這很先秦哪”呂駱看到這些千奇百怪的名字,嘴角低聲細(xì)語,想了想又道:“這還真是個(gè)原始的時(shí)代,這名都是過于自然界化,不過也正常,倒也沒什么奇怪的?!?p> “咦”
“這個(gè)名獸的木刻這里,怎么還有刻著一行小字?!狈搓P(guān)于石、獸、草等人的木刻、甲骨,呂駱發(fā)現(xiàn),在刻著名獸的男子的甲骨之上,倒是比其他的人,多了一些字符,等到他湊近一看。
“喔,原來是這樣,此名獸的男子,還曾讓氏族拋棄過,野獸養(yǎng)大的所以名獸,不與棄同諱,莫不是像前世周族之祖稷一樣,為其所棄?!笨吹搅钭约焊信d趣的木刻、甲骨,呂駱不禁沉吟道,待到他看完,才又說道:“吾明白了,這喜是可憐獸的身世,故當(dāng)他面立了誓言,要自己給獸賜姓。”
可是,呂駱仔細(xì)一想,這賜姓倒也沒甚麼?只是此刻自己有那個(gè)資格嗎?像大賢舜帝那樣給他賜姓,在這上古,男子稱氏不稱姓,或言稱八大古姓兼氏富且貴的氏族、侯伯所有,而貧女稱俗姓。這樣來看,如若賜氏,那才合理,如若是賜姓,倒是有些怪異的地方。
心想:“喜大概是說錯(cuò)了,不過賜姓氏,那還是等以后,像竹書紀(jì)年里記載那樣,舜囚帝堯而帝之,禹罷帝舜,放之九疑,亡于蒼梧,取了天下,才行此舉比較妥當(dāng)?!?p> 連忙讓人把喜叫來身旁,然后道:“這賜姓氏之舉,還是日后再議,你且告知獸,予業(yè)未成,非大賢帝舜之姿,暫不能行此事,安撫。”
“唯,喜知道了?!毕策呁诉吇貞?yīng)道。往后退了幾步,然后就消失在了呂駱的眼中。
喜在心里安慰著自己想著:“大子,亦是度量非凡,我這擅自言賜姓氏之舉,他卻未罰,概是他人不知。”
實(shí)際的,是喜多想了,就這事,呂駱怎么可能就處罰他。再者說,就是喜、呂駱、獸幾人知道,其余人等一概不知。這樣做,不是打自己臉么,無緣無故處罰臣、仆,到時(shí)候還有誰愿意跟隨。
在滑丘近處,休憩一時(shí),又解決了語言不通的問題,看到眾人,都已經(jīng)恢復(fù)了體力,呂駱手中握著藤蔓編制的鞭子,抽打前方的馬,等到馬車行走的時(shí)候,呂駱大聲嚷嚷道:“走,都與吾到豕韋氏滑丘滑氏之族所在之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