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zhí)咨像R車,等到石奉與竹青到來,放好物品,并在車上坐好,他便揚鞭在馬臀上抽了下去,那馬吃痛,便是奮蹄而出,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此時,正是日頭西斜時分,陽光威力減弱,清風(fēng)徐徐,倍感舒爽。
沿路兩旁,青枝綠葉繁茂,一派生機勃勃的夏末時節(jié),讓人頗受鼓舞、頗為振奮。
石奉沒坐車內(nèi),而是跟海龍坐在車外,他坐副位,看海龍趕車。
他是不希望跟車內(nèi)的海藍靠得太近,那丫頭好是好,就是心機太重,竟然是有些要把他當(dāng)私人物品控制的意思了,這是他不能忍受的。
堂堂的四皇子虞寧,豈能是一個小丫頭隨便就能控制的?
那樣的話,不也顯得他太無能了一點嗎?
他更不是任何人的私人物品,絕不是!
海藍讓他不爽,也就是因為這一點,只要跟她靠近,他就有一種感覺:那丫頭是要控制他,把他據(jù)為己有,這太糟糕了!
隨著馬車的前進,所有景物都在倒退,原本靜止的世界,便是以這種方式運動了起來,讓人很有研究與觀賞的心思。
只是,石奉卻是無心觀賞這些。
“在海家,之所以能夠接連地打敗鮑銘與沐峰,在不動用赤焰訣的情況下,所憑借的,只有火掠鳥陽蛋所提供的那一股火性能量體……”石奉暗暗地想道,“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才讓重明掌法一反常態(tài),具備了攻擊之力,而且那等力度還是相當(dāng)?shù)乜捎^!”
他對于那等攻擊之力很是滿意,畢竟,能把沐峰這等氣境六段的高手都是給打敗,那可是不容易做到的,尤其是在對方還修煉有寸鐵拳這等攻擊力強悍的拳法加持之下。
“我若是也能修習(xí)一種以攻擊力見長的拳法,將火掠鳥陽蛋所提供的那一股精純的力量,發(fā)揮出來,那必然是會事半功倍,所展現(xiàn)而出的攻擊之力,更是會讓人刮目相看!”石奉想到此間,心頭便是不由得有些激動。
此次回鎮(zhèn)海學(xué)院,乃是大半年來的第一次,闊別頗久,而今重回,多少是有著激動的心緒泛起的。
只是在同時,他又不免有些心情低落,因為在他養(yǎng)傷這大半年里,竟然是沒有人來看望過他,同學(xué)都沒來過,更不要說老師。
同學(xué)之間是競爭關(guān)系,合作也只是一時的,很難有真正的友情的。
而至于師生之間,這種關(guān)系本來就不平等,身在上位的老師,很難會跑去看一位普通的學(xué)生,更何況學(xué)生也太多,老師也是不大看得過來。
不過,這倒也好,他可以不必有什么感情上的牽絆了,只管按照自己的需要去行事作為,也就好了,倒也利索,并且爽快,來去自由、無牽無絆嘛!
從青蒼鎮(zhèn)到鎮(zhèn)海城,有約一百里的距離,再從城外,也就是城東門進入,抵達位于城中心繁華地段的鎮(zhèn)海學(xué)院,還要走上三五里的一段路。
不過,對于雙駕馬車而言,用一個下午走完這段路,顯然是不成問題。
至于返回,無疑是要摸黑,不到晚上戌時末刻,只怕是無法到家的,不過,對于聚神境四段的海龍來說,這沒問題,走夜路也不怕遇到劫道的,他有能力應(yīng)對。
在黃昏時分,石奉他們到達鎮(zhèn)海學(xué)院,海龍不敢停留,怕城門關(guān)閉,那樣的話,就只得是在旅館住一夜了。
所以,他快速地幫著卸下車上的物品,送到海藍等各自所在的寢室內(nèi),便是趕起馬車,離開了,當(dāng)真是馬不停蹄。
石奉所住的,依舊是大半年前自己所住的宿舍,拿鑰匙開門一看,一切還都是老樣子,只要交的錢足夠,房間的使用權(quán)是不會取消的。
海藍不同于在綢緞莊巴結(jié)竹青時候那樣殷勤,在馬車內(nèi)徹底顯露出了本來面目,板著小臉兒,對竹青冷眼以對,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竹青情知她是因為石奉說“家產(chǎn)有她一份兒”而嫉恨自己,很想解釋這只是石奉的戲言,不會當(dāng)真的,可是又不敢隨意開口,因為海藍的模樣讓人生畏。
而且,她在內(nèi)心里也分明是覺得解釋不通,這種事情只會越描越黑,哪里能說清道明呢?
一夜無話,而石奉想得最多的則是武技館,明天他首要做的事情,就是去那里挑選適合自己的武技。
他有赤焰訣的強悍攻擊力可用,又有新近獲得的來自于火掠鳥陽蛋的那一股子精純的能量體可供驅(qū)使,所最為欠缺的就是一種自己合用的武技。
這樣的武技,必須兼顧到他在兩方面的需要,第一那就是必須稟賦強悍,攻擊力十足,第二就是必須要是火性武技,唯有如此,才能跟他修煉的赤焰訣,同屬于一個屬性,緊要時候,非要動用赤焰訣不可的情況下,才能對赤焰訣本身進行掩飾。
也就是說,當(dāng)他動用赤焰訣之時,別人必須看不出來,而誤以為就只是他所修煉的那種火性武技,而在同時呢,則又是能夠?qū)崒嵲谠诘匕l(fā)揮出赤焰訣的神威。
“不知道武技館里有沒有這種武技?!”
石奉知道自己對所需武技的要求有點兒高,符合這兩方面要求的武技,只怕是不好找,甚至于可能根本就找不到,但是,不管結(jié)果如何,他必須去尋找一番,萬一運氣好,就能碰到那種急需的武技,也是說不定的。
不過,他倒也是沒有太著急,一大早起來,他去見了石虹,將石炳帶給她的物品交給她,順便當(dāng)然也就是想見見她,畢竟,是有著十多天沒見面了,還是挺想念的。
他可是念舊之人,在石家小輩中,真心愿意為他好、幫助他的,石虹是唯一的一個,非常地難得,就憑這一點,他就必須對這位堂姐好一點兒,尊敬一點兒,這都是應(yīng)該的。
“咦,石奉弟弟,你怎么來了?”石虹當(dāng)然也是很高興,見面的第一句話還沒說出聲兒,那甜美的笑意便是如同三月里的桃花般,在她那白里透紅的小臉兒上,綻放開來。
石奉就將手上提著的那個包裹交給她,并站著跟她說了會話,這才返回來,女生宿舍那里他是進不去的,因為有宿管,他所能做的,就是報出要找的人的名姓,讓管理此間的中年女性修煉者進入通報。
這樣,被通報的人出來,雙方見面,才可以說話,傳遞物品。
“石尚哥就在另一邊的宿舍里居住,雖然每天修煉任務(wù)繁重,但是,也應(yīng)該是有見面的機會的……要不你去見見他……”石虹好意地提醒石奉,在后者即將轉(zhuǎn)身離開之時,她才總算是忍不住心中的話語,將它說出了口。
她所想的是,石尚很強,氣境八段的修為,在經(jīng)過這一陣子的刻苦修煉之后,差不多應(yīng)該是晉入了八段中期,乃至是末期的境界了,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強大。
這等實力,在整個青蒼鎮(zhèn)都是首屈一指,招惹不得。
石虹也不是不知道發(fā)生在大半年前的事情,石尚趁著石奉遭受重創(chuàng)之際,所做的竟然不是救助,反而是趁機將一種毒藥捂進他嘴內(nèi),給他下毒,用意顯而易見,這是恨他不死,故而,親自下了毒手。
可是,石虹很是為石奉的安全擔(dān)心,尤其是在知道了鎮(zhèn)上發(fā)生的事情之后,她可不希望堂弟石奉落得一個無處立足的結(jié)局,是以,就覺得不如暫忍一時之氣,他去親自見石尚,跟那位大堂兄緩和關(guān)系。
只要是石尚不出手針對石奉,那么,在這鎮(zhèn)海學(xué)院之內(nèi),石奉大概也就是安全的了,要知道除了石尚之外,他在此間,可沒有得罪什么人。
面對石虹的提議,石奉的面色瞬間冷冽了下來,大半年前石尚將毒藥捂進他嘴內(nèi)的那一幕,頓時就在腦海中浮現(xiàn)而出,這讓他頃刻間便是攥緊了拳頭,雙目微瞇,眼神更是瞬間鋒銳起來。
不過他倒并沒有發(fā)作,而是保持了沉默。
“石奉弟弟,你要是去,姐陪你一起去……”石虹當(dāng)真是好意,見石奉沒有明確表示反對,還以為他也是有著跟石尚緩和關(guān)系的愿望,便是近一步地保證道,“姐會明確要求,從此之后,你倆之間,所有舊怨就此勾銷,誰也不許再針對誰。石奉弟弟,就當(dāng)是為了能在此間修煉,備戰(zhàn)鎮(zhèn)比大賽,暫忍一時之氣吧!”
“所有舊怨,就此勾銷?”石奉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奚落道,“石虹姐,你可真是出了個好主意啊!暫忍一時之氣?憑什么是我要忍?實話跟你說吧,他石尚趁我被石鏈重創(chuàng)之際,向我下毒,企圖置我于死地這個仇,我石奉一定會報,我會讓他連本帶利一起還……”
“石奉弟弟,你聽姐的,行不行?!”石虹見他不爆發(fā)則已,一爆發(fā)就是如此失去理智,口出狂言,便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苦苦地哀求道,“你就不能學(xué)學(xué)隱忍嗎?你現(xiàn)在的頭等大事,是要刻苦修煉,提升實力,好去應(yīng)對鎮(zhèn)比大賽,其余的事兒,以后再說嘛!”
“以后再說?不,我絕不,”石奉猛一揚手,掙開石虹的手,憤恨之極地道,“他石尚害我之仇,我絕不會不報,他有本事就殺了我,不然,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時刻不忘報仇雪恨!”
“想讓我去給他賠禮道歉,以求得跟他緩解關(guān)系?門兒都沒有!”石奉厲聲地吼出這一嗓子,轉(zhuǎn)身飛步而去,不過眨眼之間,便是消失在石虹的眼前。
只留下石虹呆立當(dāng)場,滿臉的愁苦之色,但她也只能是無奈地搖頭,石奉不聽她的,她又能怎樣呢?
當(dāng)然了,就算石奉肯聽她的,石尚肯不肯跟他緩和關(guān)系,也還是未知數(shù),總之,她對此無能為力,這件事已經(jīng)是超出了她的應(yīng)對能力,根本就不是她處理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