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傷痛以最快速度回到屋內,石奉將門關上,便是倚在門上,顫聲地低吟了一聲,罵道:“娘的,真倒霉,又是你受傷!”
咬牙忍痛,他將被鮮血染紅的右手從胸前衣襟里緩慢地抽出,看著它,發(fā)出一聲自嘲般的苦笑。
之所以放進衣襟里,當然是為了不讓鮮血一路滴落,不然的話,豈不是要被尋跡找到?他才不會那么笨,犯那樣低級的錯誤。
“呃!”
哪怕是再怎樣忍耐,那鉆心的疼痛,還是讓他低聲地嘶吼,猶如一匹受傷的狼,此時,他額頭上浸出了一層汗水,密密麻麻。
他有些踉蹌地走回去,盤坐在床榻上,再次進入修煉狀態(tài),片刻之后,鮮血止住,疼痛隨之減輕,這才讓他的面色好看了一些。
“還是太弱了!”
他心里非常清楚,受傷的原因就在于石奉身體太弱,不足以支撐他催動更高層次的修為,不然的話,還沒傷敵自己先就承受不住了,看來還是操之過急了,千萬不可再如此行事。
擊打那兩頭石獅子時,他不但是將火掠鳥陽蛋所提供的多余能量耗散了出去,而且,更是在那等能量的支撐之下,催動了赤焰訣,而且還是放心大膽地催動了一次。
所爆發(fā)出的威力,堪稱驚人,可是,如此驚人的威力,所必然是會釋放出的極強反震之力,還是讓他始料不及,他的這只右掌,差點就筋斷骨折了,而不只是呈現(xiàn)在表面的皮破血出。
這時候的他,嘴唇皸裂,右掌帶傷,一夜之間,仿佛經(jīng)歷了一番殘酷大戰(zhàn)似的,竟然是成了一個諸般痛苦加身的可憐人了。
但他顧不得自憐自惜,在結束修煉之后,見手上傷勢得到初步控制,便是趕緊找了另一件衣裳穿好,就將脫下的那身血衣藏在了床下。
又找了一塊棉布衣裳,撕下一塊,包住傷手。
自從爭得了屬于自家的這份家產(chǎn),他不但是搬到鎮(zhèn)上來,住進了更好的房子,而且也是不用再穿粗布衣了,改穿起了上好的棉衣,甚至于還有綢緞子剪裁的衣裳,可謂是大變樣了。
也只有在這小半個月的一段時間里,他才真正享受起了少爺?shù)拇?,而這樣的待遇,他本來是應該一直都要享受的。
然而,這卻是他不惜受傷,也要放手一搏,才爭來的,不是如此,別說過去始終享受不到,就是現(xiàn)在,包括以后,也休想享受得到。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為有大伯、二伯從中作梗、處處針對!
“人活著,就得要去爭,不然的話,活都活不下去,還能談別的什么?”在這一刻,石奉對于這個問題,終于是有了透徹的理解,一切的權利、地位都是爭來的。
在黎明到來的時刻,石奉才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而此時,外邊并不寧靜,甚至于整個鎮(zhèn)子都是有著些許沸騰的意思了。
原因無他,還是石家大院門前那兩尊石獅子被莫名的大高手給擊得粉碎的事情,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兒,而是十足的大事。
“不得了,如果老夫所猜不錯的話,這應該是成象境高手的作為!”
鎮(zhèn)主熊長海在接報之后,立即便是趕到事發(fā)現(xiàn)場,經(jīng)過一番仔細而又慎重的探查與推測之后,這位見多識廣的老者,神情異常嚴肅而又凝重地做出了判斷,并且保證說十有八九不會有錯。
“啊……成象境高手……”聽到鎮(zhèn)主的判斷,在場所有人都是倒吸冷氣,一臉驚愕之色,而在眼神之中,則是無一例外地顯露出一抹濃濃的懼意,因為這事兒的確可怕。
“這可不妙啊,咱們這兒只是一個小鎮(zhèn),彈丸之大,如何又是吸引了成象境高手的到來?”一位有著五六十歲年紀的老者,憂心忡忡地道。
“上一次出現(xiàn)成象境高手,還是在二十多年以前……那場龍虎大戰(zhàn)……可真是讓經(jīng)歷者終生難忘……那是足足驚艷了一個時代……”還有一位相同年紀的老者,帶著濃濃的敬畏之情與深深的懷念之意,十分動容地講述著。
只是,鎮(zhèn)主熊長海卻在此時以手勢示意,讓他們不要再說,以免鎮(zhèn)上百姓再被刺激到,因而弄得人心惶惶。
此時此刻,仍以安民為要。
“石家主,將這些碎石盡快清理干凈,”此時,熊長海的目光則是從石堅那里抽離,轉而望向周圍的人們,要求道,“你們也要出力,幫著清理,越快清理完畢越好!”
但盡管如此,還是足足忙活到了上午,才總算是把那些碎石塊清理完畢,而且,這還是在天明之后,加入清理隊伍的人越來越多的情況下,才最終完成的。
石炳和石林也是很快地趕來,并加入了清理的隊伍之中,但他倆也就只是跟熊長海和趕來幫忙的人們打了招呼,表達感謝之意,而對于兩位兄長,則是并沒有搭腔。
石堅和石強也是一樣,只管氣鼓鼓的看著兩個弟弟,心里邊則是憤憤的,竟然是認為都是他倆在昨晚的吵鬧,才給石家惹來了如此大的霉頭。
清理工作完成之后,鎮(zhèn)主熊長海在鎮(zhèn)府舉辦感謝酒會,宴請所有為清理碎石塊而出力的人們,而其最為重要的目的,還是在于叮囑大家,此事不要瘋傳,萬一弄得人心不穩(wěn),那就糟了。
“據(jù)本鎮(zhèn)主推斷,那等成象境的高手,昨夜應該只是路過此地,不知為何,突然拿那兩頭石獅子出氣……現(xiàn)在應該是早已離去,而且去得較遠了!”總之,他的意思就是,此事雖然可怕,但不是針對青蒼鎮(zhèn)而來,因此,沒必要大驚小怪。
這同樣是他的安民之舉,哪怕這不是事實,他也必須如此叮囑與安排,而后,靜觀事態(tài)發(fā)展,千萬不可弄得局面生亂,那等后果,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鎮(zhèn)主所能承擔。
真要是弄得局面失控,先不說別人,就是他的頂頭上司,鎮(zhèn)海城城主趙成鈞第一個就不會饒過他。
而這場酒宴的所有開銷,當然是得記在石堅這位家主的頭上,由他買單,畢竟,人們是去給他家?guī)兔?,用熊長海的話說,那就是為他家爭臉面。
不然的話,那些碎石堆積在他家門口,多堆積一個時辰,對他石家名氣的損傷,尤其是對他這位家主的實力的質疑與打擊,那就不知要達到什么地步。
“真要是因為那些碎石塊而讓大家輕看了你石堅,甚而至于誤以為你石堅好欺負,只是外強中干而已,那可就不妙了??!”
熊長海在私底下如此這般地跟石堅解釋道,雖然是笑呵呵的,顯得頗有善意,是為他考慮,然而,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卻是,這讓石堅為此到底還是支付了一筆數(shù)目可觀的錢財,只得是破財免災了。
石堅為此心疼不已,氣得更是吹胡子瞪眼,然而這一口悶氣到底還是無處發(fā)泄,只得是忍了,不忍也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