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來個了斷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那邊那群男生看你的眼神怪怪的？”婉鈺朝遠處努了努嘴巴。“他們好像在議論你。”
是廣軒的兄弟團，子杭看一下自己，全套校服、校章也正兒八經(jīng)佩戴著、腳踏運動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八麄儧]事看我干嘛，你想多了?！?p> 結(jié)果不是婉鈺想多了，是子杭太不敏感了。
因為幾天后子杭看見廣軒摩托車后載著一個姑娘在大馬路上浪了，不是上次那個前女友。這么短的時間，他的感情真的跟方便面一樣快捷。
子杭這次沒忍住，站在馬路上就哭起來。所以子杭原來連個備胎都算不上。子杭一直以為自己在他心目中還是有那么一丁點分量的。以為他什么事都告訴自己，以為自己在他心中無可替代，以為他在交往上一個女朋友之后發(fā)現(xiàn)還是子杭比較好，都只是以為。所以那群男生看著自己，都是在笑自己癡情，笑自己傻，笑自己做備胎吧？
可是最近晚上明明還經(jīng)常收到廣軒的短信。
“妹，你在干嘛呀？”
“妹，哥不想寫作業(yè)。”
“妹，你在看電視嗎？”
“妹，等會把今天發(fā)的英語練習卷發(fā)我一份唄?！?p> “妹，你們怎么會學物理這么變態(tài)的科目?！?p> ……
子杭總是在收到短信的下一秒立即翻開手機并回復(fù)?；貜?fù)得越快，對方也回得快，一來一回，一個晚上就過去了。只有等到廣軒停止回復(fù)，子杭才會放下手機?？墒蔷o張的心情已經(jīng)難以平靜，很難再進入學習狀態(tài)。感情中，認真的永遠是輸家。廣軒來去自由，子杭難以自拔。
一刻鐘不看手機，子杭的心都癢癢的，像被千萬只螞蟻咬了一樣難受，一定需要拿起手機看到那條短信才能好起來。
所以，子杭是掉進了廣軒的魔爪。子杭瞬間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自己全心對待、對方視為兒戲。
就這樣散了吧。
子杭把原手機號碼報停，更換新的號碼卡。
QQ不上、手機停機、學校見到繞道。其實子杭做的這些，廣軒根本不會知道，因為戀愛中的男人，也是很忙的。子杭是在自苦，刻意的逃避是一種在乎?；叵肫鹉切┛鞓返乃查g，收到他的短信、被他握住了手、圣誕節(jié)的賀卡、一生有你的CD，子杭更加覺得自己是個傻子。自己在角落里療傷，而他不知道也不在乎。所以我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也許有很多個子杭的存在，每個人都在陪著他聊天解悶，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他的唯一。
高二的文理分班，子杭選擇了物理。小時候子杭的理想是當建筑設(shè)計師，就像《冬日戀歌》的女主一樣。建筑系一定要讀理工科，可子杭的優(yōu)勢明明都在文科。高二倔強留在物理班，好像在一中選物理才是政治正確，除了不愿放棄建筑設(shè)計師的夢想以外，還希望在廣軒心中留下自己讀書很不錯的印象。畢竟自己除了學習成績好能在廣軒心里留點印象以外，好像沒什么別的優(yōu)點了。家里的經(jīng)濟雖然已經(jīng)度過最艱難對一年，可是離以前還是差挺多，跟廣軒家里差更遠。子杭內(nèi)心還是很自卑的。
既然現(xiàn)在決定遠離廣軒，那么廣軒怎么想呀已經(jīng)不再重要。剩下就是子杭愿意為了建筑設(shè)計師的夢想留在物理班，還是愿意為了考高分而去文科班。
夢想太玄了，成績才是王道。
于是乎，子杭雄赳赳氣昂昂轉(zhuǎn)到歷史班。成績不錯的學生突然從高大上的物理班轉(zhuǎn)走，還是引起不小轟動的，畢竟在一中眼里，好像只有讀書很不行或藝術(shù)生、體育生才會選擇歷史科。子杭那段時間經(jīng)常在校道、在走廊被同學攔住問為什么轉(zhuǎn)班。子杭解釋得口干舌燥。但那誰，好像還沒聽說的樣子，子杭究竟是希望他來問，還是不希望他來問呢？
最傷心的當然是婉鈺，因為物理班人多，獨立占一棟樓，物理以外的其他班級，集中在另一棟樓。以后就不能每節(jié)課相約在走廊聊天了。而且婉鈺作為老鐵，也被很多人側(cè)面打聽子杭轉(zhuǎn)科的原因。婉鈺氣得狠狠敲詐了子杭一頓。
忘了還有一個人，梁清恒也很傷心。因為本來他又分到和子杭在同一個班。他不要臉地跟子杭說咱倆緣分未盡??！結(jié)果子杭硬生生地斬斷了這緣分。從此一個在這樓一個在那樓。聽說子杭遞交了轉(zhuǎn)科申請，他一直圍著子杭問子杭你確定沒有一時糊涂嗎？子杭你物理哪里不懂我給你講啊。子杭你跟老師開玩笑的吧？子杭你怎么舍得我和婉鈺呢？“就是因為你，我才更好趕緊轉(zhuǎn)科！跟個唐僧一樣一直念，我頭好暈！”
廣軒還是在校道逮到子杭了。
“聽說有人轉(zhuǎn)去歷史班居然不告訴我?！?p>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跟哥說一下，哥不是可以去幫你搬書嘛?！?p> “就那幾本書，一堆男生搶著搬，不用勞煩哥了。”
子杭頭也不回走了。
廣軒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子杭了，想想總結(jié)成為大姨媽來了最恰當。他還得去接他女朋友呢，來不及思考那么多。
“聽說你月考又拿全班第一啦？”子杭在山頂操場背單詞的時候，梁清恒突然出現(xiàn)了。
“呵呵，物理第一的人是來嘲笑我嗎？”
“看來轉(zhuǎn)科很合適啊，以后我們一文一理，雄霸一中。”
“你是不是腦子抽了？”子杭揚起手掌作勢要打清恒。
“你有沒有想過將來去哪讀？”
“X大吧，但省外高校競爭激烈，目前成績還有點懸，到時再看看吧?！?p> “X大？X大的建筑系很不錯?！?p> 子杭心想這個人怎么回事，我都轉(zhuǎn)文科了還跟我說建筑系很不錯，我又考不了建筑系。
“你聽過學歷史的讀建筑？”
“但我可以讀建筑啊?！?p> “你？X大對你來說屈就了吧？”
“我中考成績還不如你呢?！?p> “好漢不提當年勇！我那是曇花一現(xiàn)，還是文科對我好啊！那些什么牛頓啊、法拉第啊，都跟我過不去。還有數(shù)學，好像就是為了虐待我而生。你是怎么能把理科學得那么好的?！?p> “嗯……可能我天生聰穎吧！”
“你果然正經(jīng)不過三秒，再見！”
梁清恒總是這樣，突然出現(xiàn)，說幾句逗子杭開心，還原了一個真實不虛偽的子杭。
子杭心里開始出現(xiàn)一把尺子，在衡量利弊和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