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象中的一樣,宴會一事傳遍了大街小巷,而神秘女子的蹤跡也被傳的神乎其神,而她仿佛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城絕與皇上在一起時,皇上的語氣中總會有意無意的試探。而他均以討論軍事,回避了話題。讓人覺得他的世界中仿佛只有出征,楚胤欣賞的正是這一點(diǎn)?;舾械臍夥展止值模纫郧案屐o甚至多了幾分陰冷。城絕獨(dú)自在街上走著,她這幾天天天在屋里待著,怕是要憋死了吧!
“霍少爺!”
“陳灼?”城絕望著迎面走來的這個人。
“正是,在下曾與少爺有過一面之緣,難得霍少爺還記得在下?!?p> “有事?”城絕沒空和這個人在此糾纏。
“傳聞在宮中跳舞的正是皇后娘娘賜給府上的丫頭心言,恕在下冒昧,可否,讓在下去府上一見?”
“晚宴之后,我再沒見過她?!背墙^正想繼續(xù)往前走,被陳灼攔住。
“在與心言姑娘相處的日子里,在下大概能感覺到她對少爺?shù)那橐?。無論,無論她身在何處,在下只想一見?!?p> 城絕不再搭理他,向府中走去,陳灼跟上,他是多么希望心言只是心言。
連陳灼都猜想到梓茉仍在我府中,陛下又豈會不知,還是說陛下另有打算。
“陳大哥?”心言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洗衣服,見陳灼走了過來。城絕倒是直接去了馬廄,好似陳灼并非他帶來的。
“我早該想到你便是梓末?!?p> “陳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瞞你的。實(shí)在是形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毙难砸矊?shí)屬無奈,再次見面竟是將她從刑板上救下來。原本在大街上的無賴竟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全然不復(fù)當(dāng)年無賴的形象,這段時間他又經(jīng)過了什么?
“該說對不起的應(yīng)該是我,看到你沒事,我也放心了?!标愖粕硇味溉灰击觯屝难孕念^一窒。他愛的人究竟是心言,還是梓末?心言自嘲,何苦想那么多,自己既不是心言,也不是梓末。只是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做回自己,做回凌梓茉?
“陳大哥,我從來沒問過你,為什么你會對我這么好?還有為什么你會有這么大的改變??墒?,我想知道,你說,你救我,只是因?yàn)槲业难凵裣袼?。而你的改變只不過是家族的壓力。真的是這么簡單?”這個問題從陳灼救她時,她就想問了,只是那時,她是個“啞巴”。
為什么對她這么好?他也不知道,只是那一個刻,秋風(fēng)瑟瑟,一個女子,在秋陽下,受著鞭打。即使痛的滿身冷汗,也不吭一聲,不流一滴眼淚。只是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直至出了血。他很好奇,是什么讓她這么堅(jiān)強(qiáng),于是他救下了她。那時,女子眼中閃過驚訝,他只當(dāng)是,她沒想到會有人救她,隨即,卻是那個感激的微笑。那個微笑雖然綻放在她印有紅印的臉上,卻讓他覺得這是世間最美好的微笑。所以,他要保護(hù)這抹微笑。他不想向她解釋這些。其實(shí),當(dāng)他知道心言就是“梓末”時,他就想告訴她,他不是她想象中那個在街上欺負(fù)她的流氓,現(xiàn)在她主動問起。他便道:“如果我說那時在街上,我是不得已而為之,你信嗎?”
“我不明白?!?p> “那時的陳家面臨滅門風(fēng)險(xiǎn),即使我姑母在宮中也是如此。那樣的我,是自保的最佳手段。傷害了你,對不起?!?p> 那時,陳灼的祖母干涉朝政數(shù)年,剛剛過世時,楚胤大力整頓陳家的勢力,從此冷落陳灼的姑姑,陳窈兒。并且對陳家唯一的兒子加以監(jiān)視,只有那種不學(xué)無術(shù),好色無賴才免于一死。對于本朝初期的復(fù)雜局勢,心言自然是不懂。但她可以想象出那時的陳灼每天是怎么樣的艱難。
陳灼不想看到梓茉憐憫的眼神,回過身,“都過去了。”
慌忙離開。
都過去了,真的都過去了嘛?是他的黑暗時期,還是他的感情?
“陳灼!”城絕在前廳喊住陳灼。
“霍少爺還有事?”
“他日我出征,你會照顧她吧?”
“沒想到霍少爺也會有關(guān)心的人,陳某只能盡力而為?!?p> 何止是盡力而為,怕是在所不辭。
“夷荒南下,特命大將軍文青率三萬大軍從寒關(guān)出發(fā),蕭衍,任翼德分別任左右將軍隨軍出發(fā)。特封霍城絕為校尉。皆屬大將軍,明日出發(fā)?!?p> 楚胤旨意一下,要屬城絕最是興奮,等了這么多年,終于有機(jī)會上陣殺敵。
一回府中,城絕便開始練習(xí)長槍,雖說他一向用劍,但是長槍攻擊長度更遠(yuǎn),更適合戰(zhàn)場殺敵,正練在興頭上。忽覺背脊一陣陰冷的劍氣,轉(zhuǎn)身揮劍擋開劍,一掌打上來人的肩膀,來人被來勢洶洶的掌力打倒在地。
“跟你玩玩而已,用不用這么認(rèn)真呀!”心言握著肩膀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怎么知道是你!”城絕上前扶著心言坐好,“怎么樣?沒事吧?”
心言一動胳膊,“你看!脫臼了!”
城絕蹲下,握著她的肩膀,“忍著點(diǎn)兒!”
心言呲牙,倒吸涼氣,嘀咕道:“是不是傷受多了,對疼痛的感知就沒那么明顯了呢?要不要我?guī)湍銊澤蠋椎?,這樣上戰(zhàn)場,萬一呢,你受了傷,也不會疼了?!?p> 他總算明白什么叫“最毒婦人心”。冷冷道:“既然如此,要不要我也替你劃上幾道?”
“謝謝,不用了?!毙难韵胫?jì)走為上計(jì),先閃為妙。不過有些話還是想和城絕說,“為什么要讓我去陳府?你不想讓我再住在這里了?”
“現(xiàn)在只有他能保護(hù)你?!背墙^把劍收了起來。
“?。俊毙难灶D住,笑容霎時僵硬。
“等我回來了,你再搬回來?!?p> “這樣……這樣不好吧?”
“你若不去,就進(jìn)宮去伺候陛下吧!”城絕說完后回來房,準(zhǔn)備明日出征的用品。
心言只能一個人站在院中嘲笑自己,沒想到這時卻還要得到他的庇佑,實(shí)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