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口。
一塊黑鐵鑄就的巨大鐵碑,被能工巧匠鑄就出了兩個厚重的大字。
“天洛”
是界牌。
整個鐵界牌由九根黑鐵鑄就的大鐵鎖鏈像四面八方拉著,每根鐵鏈的末端都是一個黑鐵所鑄的骷髏頭,每根鐵鏈自骷髏額頭穿入地下,所有的黑鐵之上銹跡斑斑,散發(fā)著濃烈的時間走過的味道。
西風凜冽,這道界牌仿佛一座見證了歷史的豐碑。
天色漸暮。
夜色漸涼。
我們過了界牌,來到了斷崖近處,見到了一條寬闊的鐵索橋,鐵索橋十幾丈的寬度,中間鋪著厚重的鐵板,由無數(shù)根鐵索托起,大氣磅礴。
橋的那邊是綠樹掩映,瓊樓玉宇,儼然一個修建在樹木掩映下的城池古堡。
橋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令人驚訝的是,整個深淵之中每隔幾十丈便會有一根巨大的鐵索橫跨,左右上下,蔓延著延續(xù)到了看不見的地方。
這些鐵索是何人所鑄,橋下的鐵索成百上千根,連著兩邊的斷崖,幾類幽冥,蔚為壯觀。
趙謙的三千士兵到現(xiàn)在剩下的不過四十幾人了,為首的也就只我們會武功的幾人。
確切的說為首的是他們四人:趙謙,季無虛,謝命,王堂。
而我們三人,我,駱駝,慕影。我們只是暫時沒有被限制人身自由的囚犯。
眼前就是天洛界。
而我們都駐足在了這座巨大的鐵索橋面前。
沒有人敢往前走,因為周圍安靜的怕人,偌大的一個天洛,不論橋的這邊還是那邊,都沒有一個守橋的侍衛(wèi)。
一邊是茫茫沙漠,一邊是秀色古城,就在這座斷崖前一分為二,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沙漠這邊是凋落的長嶺末端,雖然有些傾頹的屋子斷垣,但是沒有任何一棵樹,光禿禿的詭異。
而秀色古城那邊,高地起伏的山脈,遙遙望去,山色朦朧清秀,透著葳蕤的詭異。
難道整座鐵橋的兩側都是空城?
洛書上記錄了天洛國和休屠的戰(zhàn)爭,卻沒有記錄到天洛國戰(zhàn)敗之后的事情。
休屠國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被滅亡。
這期間究竟發(fā)生過什么事情?
而趙謙的祖上趙禹和替武帝求仙的公孫卿又到底經歷過什么?趙禹和公孫卿找到過天洛國么?那時候的天洛國是否就同休屠國一樣,已經沒落?
趙謙反了涼州,顧自帶著我們來到了這天洛國,尋找不死之藥以及天洛寶藏?一路上,我見他絲毫沒有畏懼之意,難道是有恃無恐?趙禹的札記上除了趙謙告訴我們的事情之外,到底還記錄了什么事情?趙謙到底還隱瞞了我們多少東西?
“將軍?”
駱駝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過神來。
趙謙已經帶著眾人跨上了鐵索大橋,向著天洛國的方向去了。
我跟跨步跟了上去,后面跟著駱駝,慕影還有一個——王堂!
一路上,王堂這賭鬼被遇到的兇險早已驚嚇得不成樣子,直到變成了現(xiàn)在他只愿意跟在我的后面,深恐前方又遇到什么不測。
我相信,倘若不是趙謙多次告訴他天洛國里有他享之不盡的寶藏,恐怕這財迷早就生了逃走之心了。
兩崖之間相距百丈,我們距離對面的橋頭尚且有一段的距離。
一陣風過,刮得人臉生疼。
“嗚...嗚嗚...嗚....”
有人在哭泣。
當我們走到鐵索橋中間的時候,一陣陣哭泣的聲音傳來。
王堂急忙跑了過來,站在我的一側,他覺得我對這些東西比較了解,所以覺得站在我的旁邊有安全感些。
慕影受了內傷,尚未痊愈,冷風刮得她打了個噴嚏。
眾人頓足,幾十個士兵都有些懼怕,將趙謙緊緊的圍在中間,拿著弓箭,抑或是長矛對著四面八方。
季無虛依舊那副死人臉,抱著劍,跟在趙謙身邊,似乎天塌下來,他的眼睛也不會多眨一下。
謝命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我,意思是問我為什么會有哭聲。
我攤了攤手,表示我也不清楚。
風過,哭聲漸漸止。
我們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向著前方走了一段距離。
又一陣風過。
“嗚...嗚嗚...嗚....嗚嗚......”
這次可以很明了的聽清楚了,這種啜泣之聲,像是受了炮烙的嬰兒啼哭,又像是受了極刑的女人哀鳴。
聽上去極為恐怖,那種哭聲極為刺耳,聽了之后讓人心煩意亂。
“哈哈哈...”
“嗚嗚...哈哈哈...嗚嗚...”
趙謙身邊幾個心智不堅定的士兵發(fā)起狂來,扔了手中的長矛,一時間哈哈大笑,如獲至寶,一時間又轉瞬哭哭啼啼,如喪考妣,跌跌撞撞的就向著鐵橋邊沖了過去。
“小心!”
我的呼聲還沒說出來,其中兩個已經發(fā)狂的撲了出去。
“啊.....”
他們的落崖的聲音傳來,讓人不寒而栗。
王堂和慕影兩人也抱著雙手,瑟瑟發(fā)抖,慕影開始搖晃著腦袋,似乎看見了什么不該看見的東西。
“將軍,救我?!?p> 慕影一把抓著我的手臂,不住的發(fā)抖。
王堂雖然心智沒有出現(xiàn)問題,卻仍然聽了聲音嚇得厲害,也顧不上面子了,直接抓著我的另一只手臂,全身不住的顫抖,望著我驚恐的問道:“是不是有鬼哭,你聽見了嗎?將軍,你聽見了嗎?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松手,安慰道:
“你先安靜下來,容我想想。”
我也聽了那哭聲之后,全身汗毛林立,我盡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縱使這般,依然感到特別的磕磣。
“這聲音有問題,大家捂住耳朵!”
我第一件想到的事情便是堵住耳朵,既然聲音有問題,那大家便堵住耳朵,就該沒有問題了。
我信手一揮,直接拍在了慕影的脖子上的‘缺盆’大穴上,將她敲暈了過去。
我撕下了身上衣服布,捏成團子,塞入了她耳朵之中,自己也如此這般。
耳朵被塞住之后,我們的精神又恢復平常,果不其然,這聲音確有問題!
眾人聽了我的話,見狀,都如此相仿。
尚有癲狂者,都被謝命和駱駝敲暈救了下來。
趙謙和季無虛依舊站在他們中間,不慌不忙的撕下身上的一塊棉布,塞入了耳朵之中,不過他們的樣子,看上去似乎沒有受到這聲音的影響。
我也沒有過多的懷疑,拍了拍駱駝,指了指慕影,駱駝點了點頭,將慕影背在身上,我們繼續(xù)向著橋的那端走去。
越到橋的中間,風刮得越是厲害,‘鬼哭’之聲越加嚴重。
盡管我們耳朵之中塞了棉布,依舊能聽到一絲絲那撕心裂肺的哭聲。
好在我們懂武功之人,內力充沛,不至于亂了心智。
我見到有些許發(fā)狂之狀的士兵,便信手敲暈了,讓其他人拖著過橋。
要聽不見聲音,除了塞住耳朵之外,另一種方法便是暈過去。
駱駝背著慕影,行動不便,我和謝命,王堂幾人不住的敲暈幾欲發(fā)狂的士兵。
幾十個人有一半都被敲暈了,沒發(fā)狂的,一人拖著一個暈了的人,我們漸漸的走到了橋的另一端,直到‘鬼哭’之聲,漸漸息滅。
借著昏暗的夜幕,我們終于走到了橋的盡頭,見到了立在橋邊的一塊人一般高的石碑,上面刻著三個令人發(fā)寒的字。
‘鬼鳴淵’。
眾人將耳朵里的棉布取了下來,扔在了地上,都不住的謾罵這什么鬼地方。
我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趙謙和季無虛。
他二人各自扔在地上的棉布不是兩坨,而是四坨!
也就是說他們在這之前,就已經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塞了棉布在耳朵里。
我越加的疑惑,為什么他會提前知道這里的情況?洛書上也沒有說這里的問題,難道是洛圖的問題?抑或是趙禹的札記的問題?路上的種種,越到這天洛,趙謙的行為就越加的詭秘起來。
我開始對他產生了一絲絲懷疑,我懷疑其實他之前就來過這里,抑或是他早就知道這里發(fā)生過什么。
戒備,我不得不開始步步為營的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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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之鴉
(原標題鬼鳴杠彴,為了簡單易懂所以改成了鐵索鬼鳴,個人還是喜歡原標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