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第一個動手,他赤著上身,用文墨的衣服卷起一席水花,瞬間結(jié)成一條布棍,打在人身上比鐵棍子還疼。這群綁匪可吃不消了,布棍裹水把他們當(dāng)狗來打,一時間水花四濺遍地哀嚎。
花沖自然也沒閑著,當(dāng)一個綁匪提刀沖過來的時候,他踮起地上一塊石頭,嗖的激射而出!正打在這人腦門上,這人只覺眼前一黑,伸手一摸,石頭已然釘進(jìn)頭骨里。
那邊武德也下了死手,不光是因為他們褻瀆了紅線,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這大少爺最狼狽的一面被他們看到了,要是傳出去的話,天下第一家的臉面可就丟大了,所以這些人必須死,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也只有死人才不會做人販子。
涼風(fēng)漸起,水面上已有七八具尸體,鮮血順著河流飄向遠(yuǎn)方,地上還躺著三具尸體,死狀凄慘!只有帶頭的還剩一口氣,是花沖故意留下來問話的。他的一條腿已經(jīng)折了,耷拉在地上像一條尾巴!
“我問你,為什么要抓紅線?”
這人故意裝傻,說道:“誰是紅線?”
武德抓著他的手稍稍一用力,一片血花立刻從他肩膀上滲出來。
花沖用紙扇點(diǎn)著他肩膀說道:“別裝瘋賣傻的,老老實實說出來,或許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武德也在旁邊喝道:“快說!”
這人不敢再隱瞞,一五一十全說了,這幫人確實是以綁架為生的強(qiáng)盜,專門拐騙婦女和兒童,綁了人就賣到青樓或者有錢人的家里,反正都是老百姓家的孩子,綁了也沒人管,所以他們就越發(fā)猖狂,后來干脆就直接搶,看見漂亮女人就搶。
“搶了人賣到哪里?”
“潞安府?!?p> 花沖算了一下路程,潞安離著這里還有一百多里路,這幫綁匪居然跑這么遠(yuǎn)來綁人?其心可誅!
“武德?!?p> 花沖一擺手,武德心領(lǐng)神會,提起這人直接扔進(jìn)了河里,這人還以為花沖真的要放他走?哪知道河里還有一個人呢!文墨從開始到結(jié)束一直在河里蹲著呢!他的衣服被武德卷成了布棍,只能蹲在河里看著,直到看見那人被扔下來,這才從水里一躍而起,用石頭解決了他。
“想不到吧!還有你文爺呢!”
武德把衣服扔給他,調(diào)侃著說道:“快穿上吧!在血水里洗澡,你可是古今頭一人了?!?p> “那還不是都怪你,全打到水里面來了?!?p> 這時候紅線也跑了過來,她此刻驚魂未定,嚇的小臉像紙一樣白,花沖安慰她說道:“丫頭別害怕,我已經(jīng)教訓(xùn)他們了,這幫人已經(jīng)去見佛祖了?!?p> “不要,我要他們下地獄。”
“哈哈哈哈……,好!那就送他們下地獄,誰讓他們?nèi)橇瞬辉撊堑娜恕!?p> 武德走過來問道:“公子,我們也走吧!天黑之前應(yīng)該能趕到潞安府?!?p> “嗯,我們就去潞安府住宿,你去前面探路,咱們邊走邊看。”
“是?!?p> 夕陽西下!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花沖他們已經(jīng)進(jìn)了潞安府,武德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在臨街拐角處一家東升客棧,老板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飯菜,樓上泡澡的熱水也已經(jīng)打好了,只等著花沖他們來了。
但是花沖還不想這么早休息,潞安府是個繁華的地方,買賣多人口流量也大,尤其是到了晚上,那比白天還要熱鬧,燈屏彩掛五樓十八街,到處掛的都是燈籠,一點(diǎn)也不比京城的夜市差。
“文墨武德,我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這倆人早就有這意思,就等著花沖開口呢!
“我也要去。”
紅線吵著也要跟著。
“好,好,帶著帶著。”
逛街買東西這種事,自然少不了小紅線的,四個人穿街過巷連逛帶玩,來到一處酒樓的時候,紅線吵著要先吃點(diǎn)東西?;_也覺得有點(diǎn)餓了,趕了一天的路也該休息一會兒了。
“好,咱們先吃東西,吃完了再玩?!?p> 文墨機(jī)靈,從布兜子里掏出兩條魚來,這是他今天從河里抓的,一直帶在身上,現(xiàn)在拿出來想讓老板給做個糟頭魚,他剛一拿出來,紅線就一陣惡心。
“死文墨,你拿的這是什么?枯魚木頭???”
已經(jīng)揣了一天的魚都有點(diǎn)發(fā)臭了,外面的鱗都爆開了,看上去真像一個魚棒子。
“這你就不懂了,海邊上捕魚的說,臭魚爛蝦都是能吃的,尤其是熬湯喝,味道絕對鮮?!?p> 花沖努力的扇著扇子,不讓臭味靠近他。
“文墨,你鼻子是不是壞了?這么臭的魚還不扔掉?”
“扔了很可惜的四爺,你們要是不吃我可自己享用了?!?p> “那你就自己享用吧!最好自己一桌。”
花沖懶得跟他廢話,搖搖頭走了。吃飯的時候,文墨果然自己一桌,他做的那兩條魚花樣還挺多,頭熬湯尾慢燉,中間切一刀,一半炸著吃,一般裹豆腐灑蔥花鹽粒,本來這道菜是不錯,奈何他這原材料不行,要不是多給了幾十兩銀子,人家才不會給他做呢!
文墨吃的正香呢!突然從桌子底下伸出一只手來,這只手又臟又臭,直接把他那盤豆腐裹魚偷走了,等他在發(fā)現(xiàn)的時候,連盤子都沒了。
“魚呢?”
正在他納悶的時候,突然覺得桌子底下好像有動靜,低頭一看,是一個小乞丐蹲在桌子底下,手里正捧著半條魚啃呢!可把文墨氣壞了,伸手要抓他,誰知道這小乞丐身子靈活,一下鉆到桌子那邊,伸手又把桌上的燒雞端走了。
這下真把文墨氣壞了,追著小乞丐打,但是小乞丐身子快,半只燒雞都啃完了也沒抓到他。最后文墨實在跑不動了,坐在椅子上呼呼喘著氣。小乞丐以為他跑不動,故意朝他做了個鬼臉,還挑釁的晃了晃手里的燒雞。
就在他得意的時候,一只大手抓住了他脖子,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拎了起來。
文墨一看可高興了,說道:“看你這次往哪跑?”
抓住小乞丐的是武德,他不想看文墨被一個小乞丐戲弄,更不想日后被他說閑話,所以趁小乞丐不注意,從后面抓住了他。
“快放開我,燒雞還給你?!?p> “還我?骨頭都被你啃光了,看我怎么收拾你?!?p> “文墨?!?p> 那邊花沖突然說話了,他搖著紙扇正上下打量著小乞丐。
“武德,放了他?!?p> 花沖的話他們不敢不聽,盡管心里不愿意也只能放手。
文墨氣不過,說道:“四爺,他搶了我的魚和雞,那可是花了我不少銀子才做好的,可不能輕易放了他。”
“能從你手里偷走吃的,說明人家有手段,既然偷到了就不能再追究了。”
小乞丐又咬了一口雞腿,說道:“這位公子說得對,都怪你的魚太臭了,我是聞著味過來的,原來你也喜歡吃臭魚?”
“我喜不喜歡無所謂,只要我們公子高興就行。”
花沖說道:“你叫什么名字?如果沒吃飽的話,可以來我這邊吃。”
小乞丐眨眨眼,似乎對花沖還有戒心,但是再看到桌山的山珍海味,又忍不住心動了。
“我想要一整只羊腿,你可以給我嗎?”
花沖笑道:“當(dāng)然可以,一整只羊都可以?!?p> 聽花沖這么一說,小乞丐才坐過來,先狼吞虎咽的吃了一整個豬蹄,又喝了一大碗湯,等他吃的差不多了,花沖這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小泥鰍?!?p> “小泥鰍?為什么叫你小泥鰍?”
“因為我滑??!”
“哈哈哈哈……,這名字好,貼切。”
花沖又問道:“你為什么要當(dāng)乞丐呢?。俊?p> “喜歡了,乞丐多好??!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p> “乞丐好嘛?每天為了一頓飽飯四處奔波,真的自由嗎?”
“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餓不著,每天都有油水吃,你看,今天我連螃蟹都吃到了。”
他說著又拿起一個大螃蟹,毫不客氣的吃起來,看的花沖忍俊不止,這孩子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雖然穿的破破爛爛的,但是長得卻眉清目秀,兩只小眼睛又黑又圓,透著一股子機(jī)靈勁兒。
“小泥鰍,我有事問你,如果你告訴了我,我不光請你吃螃蟹,還會給你一錠銀子?!?p> 一聽說有錢賺,小泥鰍立刻來了精神,拍著胸脯說道:“潞安這地方?jīng)]有我不知道的事,也沒有我不認(rèn)識的地方,你問吧!”
花沖小聲的問道:“潞安這地方治安好嗎?有沒有盜賊出入?”
小泥鰍嗤之以鼻,哼了一聲說:“這么大的潞安府,方圓幾百里地,還能不出幾個毛賊?多的很呢!”
“噢?那有沒有比較出名的案子,江洋大盜什么的?”
“不明白,就算有江洋大盜我也不認(rèn)識?。 ?p> “那你有沒有聽過夜來香???”
這一下小泥鰍可愣住了,眨著小眼睛看著花沖,半天沒有說話。突然!他大笑起來,拍著桌子說道:“原來你找她啊?我還以為真是江洋大盜呢!不就是個女人嘛!”
“你認(rèn)識夜來香?”
“當(dāng)然認(rèn)識,潞安只要是叫得上名號的,我都認(rèn)識?!?p> “她在哪?”
“勾郎院?!?p> “勾郎院?”
文墨武德也湊過來了。
“那是什么地方?”
小泥鰍眨著眼睛壞笑道:“你們不知道勾狼院是什么地方?聽名字還聽不出來嘛?”
花沖一下就猜到了,這是個青樓的名字,只是這名字也太俗氣了點(diǎn),聽著就讓人不舒服。
“夜來香怎么會在那種地方?”
“你想找女人當(dāng)然是去那種地方了,夜來香可是遠(yuǎn)近聞名的花魁,都說她是色藝雙絕!沒點(diǎn)分量的人物還見不到呢!”
“是嘛?”
花沖突然來了興致,他知道小泥鰍是誤會自己了,但是難得有夜來香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去看一看,或許能找到點(diǎn)線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