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面一看,黃燦和柳湘云也在其中,坐在最上面的就是江淮望,他已經(jīng)連坐了兩任的總舵主,整整十年沒有換過人。大廳里鴉雀無聲,全等著江淮望先說話,但是首先說話的并不是他,而是坐在一旁的柳湘云。
她首先給江淮望施了禮,然后說道:“多謝江舵主的盛情款待,相信在座的各位也和我是同樣的想法?!?p> 江淮望急忙站起身來。
“柳掌柜能屈尊到這里來已經(jīng)是蓬蓽生輝了,怎么還這么客氣呢?”
柳湘云咯咯一笑,話鋒一轉(zhuǎn)說道:“既然大家都到齊了,就有請江舵主把選舉的事在說一遍?!?p> 江淮望遲疑了一下說道:“明天就是選舉大會了,我看沒必要在重復(fù)一遍了吧!”
柳湘云突然把臉沉了下來。
“江老爺子,您還是說說吧!我怕到時候有人忘了?!?p> 江淮望尷尬的一笑,似乎有些懼怕柳湘云。
“好,既然這樣那我就說說?!?p> 他站起來沖著下面一抱拳,說道:“各位,相信大家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來的,既然這樣我就不多說了,只希望大家記住一件事,明天的總舵主是柳湘云?!?p> 底下的人似乎早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只紛紛點(diǎn)頭,卻沒有一個人說話。厲紅綢在上面聽得暗自咬牙,心想原來這幫人早就串通好了,有這么多人支持她,看來柳湘云是勢在必得了,正在這時候,黃燦突然說話了。
“多謝各位捧場,柳爺坐上了總舵主的位置,絕對不會虧待大家的?!?p> 底下的人紛紛表示,明天一定讓柳爺如愿以償,當(dāng)上江北總舵主。話音未落,大廳的半扇門突然飛了進(jìn)來,直撞向柳湘云,黃燦和銀燕子就在她身邊,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就在木門飛到的一瞬間,兩個人同時出手,咔的一下將木門斷成兩半。但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木門底下居然藏著一個人,他手里拿著一把匕首,閃電般的刺向柳湘云咽喉。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黃燦也是一驚,再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千鈞一發(fā)之際,大廳里的燈突然滅了,伸手不見五指,底下的人一陣慌亂,片刻之后有人重新點(diǎn)起了燈,眾人最關(guān)心的還是柳湘云,不知道在燈滅的一剎那發(fā)生了什么事?都以為柳湘云必死無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絕對躲不過這突如其來的一下。
但是結(jié)果卻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柳湘云安然無恙的退到了一旁,地上趴著剛才的黑衣人,脊椎骨被人從中間掐斷,咽喉處還有三個血窟窿。大廳里的人全部駭然,紛紛猜測這個人是誰?同時也在猜測是誰殺死了黑衣人?
黃燦看著柳湘云,問道:“你沒事吧?”
柳湘云臉色蒼白,顯然嚇得不輕,聽黃燦這么一問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沒事,這個人是誰?”
江淮望走了過來,翻過尸體仔細(xì)看了看。
“不認(rèn)識,可能是柳掌柜的仇人?”
“你怎么敢斷定?”
江淮望站起來說道:“很顯然,他是沖著柳湘云來的?!?p> 所有人都看向柳湘云,柳湘云似乎還是驚魂未定,此刻竟一句話說不出來。江淮望無奈,柳湘云畢竟是個女人,不能對她苛求太多,只得吩咐人加緊防范,不要讓類似的事再發(fā)生。
黃燦沖著下面一抱拳,說道:“剛才是誰出的手,站出來,黃某必有重謝!”
底下的人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站出來,都在心里默默猜測這個人是誰?厲紅綢趴在房檐上問花沖。
“你猜這個人會是誰?”
花沖說道:“盯上這塊肥肉的可不止一兩個人,瞧著吧!好戲還在后面呢!”
“你帶我來就是為了看戲?”
“有戲看不好嗎?我可是很久沒看過這么精彩的大戲了?!?p> 正說話間,從屋頂上突然跳下一個人來,正落在江淮望的身邊,這個人一出現(xiàn),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不少人亮出了武器,連黃燦都被嚇得倒退了幾步,只有江淮望一動不動。
“你是誰?”
黃燦質(zhì)問道。
這個人慢慢轉(zhuǎn)過身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清幫呂岳?!?p> 除了黃燦幾個人之外,大廳里的人沒有不認(rèn)識他的,可以說他是江北勢力最大的幫派。
“你想做什么?”
黃燦冷著臉問道。
“砸場子?!?p> 呂岳說完冷眼看著他。
“你就是那個靠山堂的新堂主?”
黃燦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你想砸誰的場子,柳爺?shù)倪€是江舵主的?”
呂岳哈哈大笑。
“一個煙花女子也敢稱爺?你可真是一條好狗?!?p> 江淮望突然說道:“既然你來了就坐下來談?wù)劙?!柳湘云這次勢在必得?!?p> 江淮望毫不隱瞞,也知道呂岳這次來的目的,與其裝腔作勢不如說開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沒必要繞彎子。
“哈哈哈哈……,好!痛快!既然這樣大家就有什么說什么?!?p>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柳湘云,說道:“這次選舉我也是勢在必得,而且我不喜歡聽女人發(fā)號施令?!?p> 呂岳說完環(huán)視四周,從每一個人的臉上劃過,被看到的人全都不敢與他對視,因?yàn)樗麄冃睦锒加泄?。他環(huán)視了一圈,最后又落到柳湘云身上?;_在上面聽得清楚,心想這個呂岳還真是個人物,單槍匹馬闖進(jìn)總堂,敢和這么多人對著干,尤其是明知道柳湘云有后臺也不懼,算的上是個梟雄。
柳湘云微微一笑,又露出了往日的神態(tài)。
“好??!既然呂幫主有興趣,不如我們坐下來談?wù)劊疫€是比較欣賞呂幫主這樣的男人的?!?p> 呂岳又是一陣狂笑,不屑的說道:“我可不是來陪你們談心的,你們不配?!?p> 他說著長身而起,直奔花沖他們藏身的地方,花沖以為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剛想起身離開,呂岳卻突然一個折身,奔向大廳正中的牌匾。這塊牌匾上寫著“橫通”兩個大字,取橫行無阻通達(dá)四方的意思,呂岳拿下橫匾之后,一個翻身落到門口處。
“把牌匾留下?!?p> 江淮望大吼,這塊牌匾是江北總堂的象征,就像皇帝的玉璽一樣,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就算是總舵主也無權(quán)把它拿下來,如今呂岳搶了牌匾,等于打了江淮望和整個江北幫派的臉,還有就算是柳湘云當(dāng)上了總舵主,沒有了這塊牌匾,權(quán)利也會大打折扣,有些人一定會利用它大做文章,所以無論如何是不能丟的。
此時厲紅綢暗自高興,她也希望呂岳能拿走牌匾,不管能不能阻止柳湘云,至少能滅一下她的威風(fēng)。但是她又擔(dān)心起來,有這么多高手在,能不能全身而退,還是個未知數(shù)?
呂岳剛到門口,外面已經(jīng)被人圍了起來,黃燦和江淮望第一時間堵住了門口。
“呂岳,就算你拿了牌匾也休想離開?!?p> 呂岳把牌匾背在身后,說道:“你們不配掛這塊匾,想暗中耍手段捧一個煙花女子,真是丟盡了江湖中人的臉。”
“殺了他!”
江淮望一聲令下,兩邊的人抽刀往上沖,但是當(dāng)他們沖到一半的時候,屋里的燈又滅了,不光是屋里的燈,連院里的燈也一起滅了,整個江北總堂陷入一片黑暗中。在火光消失的一剎那,花沖看到呂岳縱身上了房,他一拍厲紅綢肩膀說道:“好戲看完了,該走了。”
厲紅綢本來還想幫呂岳一把,但是從燈滅的那一刻起,這個念頭就消失了,原來他是有備而來,早已做好了全身而退的準(zhǔn)備。此刻總堂里一片混亂,有人迅速的點(diǎn)燃了火把,但是呂岳早已經(jīng)不知所蹤。有人告訴黃燦,呂岳就住在山腳下的客棧中。
黃燦吩咐一聲追,江淮望卻攔住了他,呂岳這個人自視甚高,就算搶走了牌匾,明天的選舉大會上,他也會完好無損的帶回來,不用擔(dān)心!黃燦咽不下這口氣,嚷嚷著一定要找回場子,柳湘云卻冷笑一聲。
“不用追了,這個人倒有點(diǎn)手段,明天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樣?”
柳湘云儼然一副總舵主的模樣,此刻竟然開始發(fā)號施令了,江淮望雖然有些不滿,但礙于索爾穆的勢力也不敢多說什么?
花沖他們離開了總堂,一路追著呂岳前行,但是走到半山腰的時候,突然不見了他的身影,花沖登上一塊山石,四下里觀看,原來這里是一個三岔路口,他們來的時候不是走的這里,剛才追人心切,竟不知不覺間走錯了路,厲紅綢本想安慰他幾句,卻發(fā)現(xiàn)自己腰間的木牌不見了,找遍了全身也沒發(fā)現(xiàn)。
“我回去找令牌,可能丟在路上了。”
花沖搖搖頭說道:“不必了,你看絲巾上面?!?p> 厲紅綢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腰間的一塊絲巾上面,居然寫著五個小字——借令牌一用。
厲紅綢深吸了一口氣,心想是什么樣的人物?這么輕而易舉的偷了自己的令牌,還在絲巾上留下字據(jù),自己卻毫無察覺,如果這個人想殺自己的話,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花沖搖著紙扇說道:“今天晚上來的高手不少??!看來明天又有好戲看了?!?p> 厲紅綢沒好氣的說道:“看戲?沒有令牌怎么看戲?”
花沖故意調(diào)侃道:“看戲還要什么令牌?看就好了。”
厲紅綢突然變得冷靜下來了,冷靜的好像山里的石頭。
“說實(shí)話,明天你有把握嗎?”
花沖一愣,然后想起之前對她的承諾,說道:“當(dāng)然,四爺答應(yīng)的事情一定能辦到?!?p> 厲紅綢不可置否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
厲紅綢突然坐了下來,面對著總堂的方向坐了下來,花沖不解,問道:“坐下來干什么?看風(fēng)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