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沖聞言停住腳步,回頭問道:“你們怎么知道是我?guī)ё吡怂麄???p> “這里方圓十里之內(nèi)都有我們的眼線,一草一木都在我們的監(jiān)視之內(nèi)?!?p> 花沖點了點頭。
“不愧是驍騎營!”
這人走到花沖身邊,小聲的說道:“四爺,紅幫的事還請您多費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鬧得滿城風(fēng)雨,如果兩幫真打起來的話,官府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可就不是死這兩個人的事了,可別讓我們難做?。 ?p> 花沖點了點頭。
“姚統(tǒng)領(lǐng)都跟你們說了?!?p> “說了,吩咐手下見了四爺要恭敬。”
“嗯?!?p> 花沖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說道:“我自有分寸。”
回到許家老宅,院里突然傳來打斗的聲音,躍上高墻一看,原來是武德和之前帶回來的人動起了手,對面五個人把他團團圍住,拳腳帶風(fēng)步步緊逼,即便如此武德也不落下風(fēng),花沖輕輕躍下高墻,搖著紙扇在旁邊看著。
他一邊看一邊不住的搖頭,不知是什么原因?這五個人的招式完全沒有章法,好似街頭的混混打架,全都是錘頭搗胸的動作,甚至還有撕扯衣服的招式,花沖實在看不下去了,沖著武德喊道:“別糾纏了,出來吧!”
武德早已經(jīng)看到花沖進來了,聽他這么一說,立刻抽身從人群中跳了出來,其中有一個人轉(zhuǎn)身追了上來,花沖手中紙扇輕點,抵住他咽喉,這時又有兩個人追上來,花沖左右一分,用紙扇分別點在他們肩膀上,力道恰到好處,另兩個還想動手,花沖把紙扇一擺說道:“各位!我們也是紅幫的人?!?p> 這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年長的問道:“你是紅幫的什么人?”
“忠義大哥?!?p> “你是忠義大哥?”
花沖沒回答他們,接著說道:“你們從江南來,為什么要去靠山堂?”
“不能說?!?p> 這幾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花沖心中暗笑,越看越覺得這幾個人有意思,他搬了一把椅子坐下,問旁邊的武德。
“怎么打起來了?”
武德說道:“他們想離開,我不肯,就打起來了?!?p> 花沖點了點頭,說道:“給他們上茶?!?p> 他扭回頭又對那個年長的人說道:“既然來了就多待一會兒,大家都是自己人?!?p> “我們不相信你。”
花沖搖搖頭對武德說道:“看來我這個忠義大哥是假的。”
武德聽不出花沖話里有話,問道:“怎么講?”
花沖苦笑,說道:“紅幫里居然還有人不知道我這個忠義大哥,你說我這個名號是不是假的?”
武德知道花沖又是在故意調(diào)侃,所以干脆低頭不語。
那個年長的人說道:“我們知道這件事,但是沒見過本人。”
“那就是說你們是分堂的兄弟,從江南來的?!?p> 這幾個人被花沖猜中了身份,也就不想在隱瞞下去了。
“是的,我們是分水堂的人。”
“那為什么要去靠山堂?”
“不能說,這是秘密?!?p> 花沖差一點笑出來,心想這幾個人可真是忠實。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想去找朱三會報仇?”
花沖這么一說,這幾個人干脆不說話了,武德小聲的說道:“公子,我看這幾個人不像是什么堂主之類的人,好像是引子?”
“引子?”
花沖再次仔細打量這些人,確實如武德所說,從衣著到品貌,還真不像是能管事的人,再想想剛才他們的武功,實在是一言難盡。
“難道真的是引子?故意吸引視線的?有點說不通???”
花沖又問道:“你們是堂主?還是管事兒?”
那個年長的說道:“既然你是紅幫的人,那就放我們走,我們有要事向幫主稟報?!?p> 花沖知道再問這幾個人也不會說的,于是說道:“你們已經(jīng)死了兩個人了,現(xiàn)在官府的人到處在找你們,現(xiàn)在出去等于自投羅網(wǎng),我看還是在此過一夜吧!我保你們安全?!?p> 這幾個人猶豫了一下,花沖一笑,說道:“怎么!不相信我,別忘了,是我把你們救回來的,如果沒有我,你們現(xiàn)在可能都被射死在巷子里了?!?p> 武德也說道:“你們不相信我們,等明天見了厲幫主之后就知道了。”
花沖以為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們會留下來,沒想到這幾個人頭不是一般的鐵,只聽那個年長的說道:“就算是死我們也要離開,今晚必須到紅幫總堂?!?p> “對,必須到總堂見幫主?!?p> 其他幾個人也跟著起哄,花沖也是左右為難,真放他們走很可能他們還會去靠山堂,不放他們走又說不通他們,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就是一陣敲門聲,武德急忙跑出去觀瞧,到門外一看,原來是文墨正在敲門,而且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怎么是你?你跑來干什么?”
文墨喘著粗氣說道:“別問了,我要見少爺!”
說著跌跌撞撞的跑了進去,此時花沖也從屋里迎了出來,見文墨慌慌張張的跑來,便問道:“出了什么事?快說!”
文墨喘著粗氣說道:“幫主她?!?p> “她怎么樣?說?。 ?p> 花沖著急的用紙扇直拍手。
“幫主她召集了紅幫所有的人,說是今晚要血洗靠山堂?!?p> “?。??”
花沖還沒做出反應(yīng),那幾個人卻跳了起來。
“原來幫主早有安排,我們要馬上走,今晚一定要血洗靠山堂?!?p> 說著便想往外走。
“攔住他們?!?p> 花沖沖武德和文墨一招手,兩個人立刻堵住了門口。
“你們想干什么?”
花沖沒時間跟他們解釋,對著文墨和武德說道:“好好招呼他們幾個,別傷了他們,完事之后去紅幫找我?!?p> 這幾個人見花沖想留住他們,全都拼命的往外沖,剛走到門口突然眼前一花,一個身影先他們一步出了門,咣當(dāng)一聲房門也被關(guān)上了,這幾個人全都一驚,再找花沖已經(jīng)蹤跡不見,屋里只剩下文墨和武德兩個人。
紅幫里,厲紅綢召集了所有紅幫的人,全都在大廳外集合,她一身白衣勝雪冷若冰霜,站在人群最前面,在她身后是個巨大的香爐,兩邊擺著令旗和黃裱紙,她這是要祭旗告天,只有在重大場合上才會搬上來,看來是要動真格的了。
“何堂主,都準(zhǔn)備好了嗎?”
何成躬身施禮。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等幫主下命令?!?p> “好,弟兄們,今天召集大家來是有一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為常威報仇,今晚我要讓朱三會血債血償?!?p> 底下的人立刻騷動起來,喊著叫著要替常威報仇,何成壓制他們說道:“別吵!聽幫主說話。”
厲紅綢環(huán)顧四周接著說道:“今晚是個大陣仗,大家要做好流血的準(zhǔn)畚,有家有業(yè)的兄弟留在紅幫,其他的人全跟我走,不報此仇,誓死不回?”
“對,誓死不回!”
底下的人更加激動了,異口同聲的喊著。
“好!上香!”
厲紅綢接過何成遞過來的長香,轉(zhuǎn)身插在香爐里。
“我不同意?!?p> 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厲紅綢猛然回頭,只見人群往左右一分,一個人匆匆忙忙走了過來,厲紅綢不禁皺了一下眉頭,因為走過來這個人正是花沖,他趕到的時候,正好聽到厲紅綢說最后一句話,所以才大喊了一聲。
“是你?你不同意?”
花沖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對,我不同意,紅綢,這是大事,你該和我商量的?!?p> 厲紅綢似乎有些不高興,說道:“你不在身邊,我找誰商量?”
“就這么著急嗎?你有沒有想過,一但打起來會是什么后果?”
“我現(xiàn)在想不了那么多,兄弟們都到了,難道還要我等?”
“就不能用別的辦法解決?”
“哼!你有什么好辦法?說出來讓大家聽聽?!?p> 花沖緩了口氣,語氣也稍微緩和了一些,他輕輕的說道:“談判!大家坐下來談判!”
“談判?”
厲紅綢立刻瞪大了雙眼。
“虧你想的出來,我們從上一輩打到現(xiàn)在,都是真刀真槍打出來的,從沒聽說談判能解決問題的?!?p> “此一時彼一時了,何況還沒有談,你怎么知道不能解決問題?”
厲紅綢很無奈的搖了搖頭。
“四爺,你怎么會突然想到要談判呢?這是你的主意?”
“不,朱三會的主意,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p> “什么?朱三會?”
所有人都驚呆了,厲紅綢更是漲紅了臉。
“你去見了朱三會?為什么要去見他?他都跟你說了什么?”
“幾句話而已,他覺得常威的死有蹊蹺,所以想找你解釋一下?!?p> 厲紅綢說話的語調(diào)都變了,聽完花沖說的話更是不屑一顧。
“解釋,哼哼!四爺,你被他糊弄了,他朱三會是能坐的下來的人嗎?他說有蹊蹺你就信?他說想談判你就應(yīng)?真搞不懂你是在幫哪頭?”
花沖急道:“我當(dāng)然是在幫你,如果你們兩幫打起來,官府的人一定會介入,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更何況死的只有常威一個人,要償命也只有一個人,犯不上搭上其他人的命?!?p>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紅幫兄弟生死與共,無論到什么時候都不能變,別說是官府介入,就是天塌下來也要用腦袋頂著?!?p> “可你是幫主,你要審時度勢,不能義氣用事?!?p> “好了,不要說了?!?p> 厲紅綢突然爆發(fā),一甩長衫轉(zhuǎn)過身去。
“我明白了,說到底你是不想幫我,怕我厲紅綢連累了你是不是?”
花沖心急如焚,上前一步道:“四爺是怕事的人嗎?怕事我就不會入幫,你幾時見過我……。”
“好了,不要說了?!?p> 厲紅綢打斷花沖的話,轉(zhuǎn)過身說道:“四爺,你是個瀟灑的人,可以瀟灑的來,也可以瀟灑的走,我們紅幫廟小,容不下你這座真神,你要走,我不留?!?p> “這……,這從何說起,我說過要走嗎?我是要幫你啊紅綢?!?p> “幫我?不必了,我厲紅綢不是那種下賤的女人,靠和男人睡覺幫襯,你若真想幫我,今天就別攔著我,談判的事再也別提?!?p> 花沖也耐不住了,沒想到厲紅綢這么蠻橫,急說道:“四爺坑了你嘛?四爺害了你嘛?四爺屈了你了嘛?我說過,天塌下來有我頂著,兇手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出揚州城,紅綢,聽我的,去談判?!?p> “談判,談判,你這是打算送羊入虎口,和他朱三會有什么好談的,我不去。”
花沖見厲紅綢失了心,只得耐著性子又說道:“你不去我去,就算談不出個結(jié)果也無妨,我既然應(yīng)了總要做個樣子,不能讓別人說咱們紅幫的人言而無信。”
“你……?!?p> 厲紅綢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一生氣又轉(zhuǎn)過身去。底下的人一直聽這倆人吵架,始終也插不上話,看他們好像兩口子吵架似得,誰也不敢多嘴,但聽花沖說要單獨去談判,全都齊聲高喊。
“請忠義大哥自重!”
花沖一擺手說道:“假的,假的,什么忠義大哥,你們當(dāng)我是外人,什么事都不跟我講,什么事都不跟我說,這么重要的事沒人通知我,沒人告訴我,不是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