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陸相在幕府又修養(yǎng)了近半月,便告辭離開,他打算按照慕坤瑢的說法去找一找天衢,如能找到,自然最好,真的找不到,便回返綏汐等待父親歸來。
離開之際,慕雪兒怎么都要和他一起去尋找天衢,但是陸相想著自己現(xiàn)在毫無武功,照顧不了她。
再加上,半月來,從慕雪兒的口中知道慕坤瑢即將返宗,慕雪兒知道陸相不能修道了,便又開始打退堂鼓,也不想再去冰靈宗了,但是慕坤瑢卻向陸相說了,慕雪兒再不隨她上冰靈宗,便錯過最佳修道時機。
陸相想著自己或許永遠不可能走上修道之路,怎會答應(yīng)慕雪兒的要求,所以,陸相好說歹說將她勸住。
慕坤瑢因冰靈宗不收男弟子,而自己返宗時日又到,便修書一封,讓陸相到仰星境內(nèi)天相宗打探天衢的行蹤。
因為她聽慕雪兒說,天衢要他們到觀陽大陸星源宗尋他,知道星源宗與天相宗有些淵源。
而自己又和天相宗一個外宗長老有些交情,便讓陸相到天相宗打探天衢的下落,并在信中托天相宗與自己有舊的外宗長老收陸相為侍者弟子,只是并沒有對陸相言明。
辭別之際,因有了慕坤瑢的修書,陸相想著是回返西鹿還是到天相宗打探消息,但想到如到天相宗還是找不到天衢,又或者天衢不是自己要找的人,那自己回到西鹿等待父親的想法便要延后,便打定主意走上回返西鹿的路。
氣海受損破碎讓陸相有些心灰意冷,想著這或許便是上天正確對待的方法,他已經(jīng)開始傾向于到西鹿等待父親了,再有就是在西鹿遇到天衢的,所以他那唯一不想放棄的想法又有了依歸便打算回到西鹿。
輾轉(zhuǎn)一番之后又要回到西鹿,陸相對此不禁有些自嘲,想著命運似乎一直都在捉弄他,修道之途與他一直若即若離,這次更是徹底斷掉了,但自己的路還得走下去,人還得尋,即使不找天衢也要找尋父親。
就這樣,陸相在似平靜實煩躁的情況下走向了回返西鹿郡的路。
陸相急急地趕著路,想早些回到西鹿,因為他們畢竟是在西鹿碰上天衢,早一些到,或許真有可能遇到天衢,他還是有一絲不甘;再加上自己舉目無親,陸相越發(fā)思念父親,想著父親,或許會回到他那朋友處,等待自己也說不定。
他不斷地自我安慰,對于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他的想法也許過于簡單,但因為經(jīng)歷了太多變故,他實在無計可施,所以一切都往好處去想。
原來慕雪兒是打算陪陸相去找天衢的,但因陸相不許,急沖沖走了,姑姑也讓她盡快和她到冰靈宗,所以慕雪兒準備的馬匹這些東西都沒有來得急給陸相。
這一日暮晚,徒步而行的陸相終于到了烏羅國境內(nèi),來到當時陸相因昏迷行過的另一個郡,地水郡。
進了郡城,陸相打算找一個客棧休息。
他隨便找了一個客棧住了進去,在付銀錢的時候,隨陸相進入客棧的一個老者,當見到陸相小包袱內(nèi)的小葫蘆時,雙眼露出驚愕的表情。
而這一切陸相并未看到,他付了賬,便往房中而去,老者見他進了二樓一間房后,才轉(zhuǎn)回目光到柜臺詢問掌柜房間。
陸相讓伙計送了點飯菜到房中吃了。
夜里,陸相不死心地從包袱翻找“精氣訣”,想從里面找出一絲修復氣海的蛛絲馬跡,其實“精氣訣”他早已倒背如流,但在宇入林二人測試時,他知道自己沒有道源,但是用“精氣訣”他還是修練出了氣團。
所以他希望自己在“精氣訣”中找出能修復氣海的方法來,在翻找中,見到趙魯生給自己的小葫蘆,便一并拿出把玩。
他將“精氣訣”看了數(shù)遍,還是沒有找到絲毫修復氣海的方法;他又試著運轉(zhuǎn)“精氣訣”,雖然沒有最初時的劇痛,但依舊沒有一點氣流。
“唉,看來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天衢道長的身上了!”陸相自語,便打算休息。
就在他正欲吹燈準備就寢,“小友,可安寢了?”陸相一楞,正不知是誰說話,便聽見敲門聲。
“老朽乃紫烏門接引長老,不知可否與小友一敘。”
陸相見竟然是來找他的,而且還是宗派長老,想來不是江湖門派便是修道宗門,一時警惕心大起。
想著自己在這里并未有任何熟人,更遑言什么紫烏門之人,自己更是聽都沒有聽說過,急忙將“精氣訣”與小葫蘆胡亂塞入懷中,沖門外喊道:
“小子初到此處,有什么事明天小子登門拜訪,先生留下地點,今日小子匆匆趕路,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陸相以為自己這樣說,那找自己的人便會離去,且知自己還未上栓的房門突然被推開。
一個老者走進房中,這老者自然就是驚愕陸相小葫蘆的人了,他進到屋內(nèi),仔細打量了陸相的屋子。
“老朽誠心拜訪,小友豈好拒人門外?!?p> 見老者已然進屋,陸相雖然異常生氣,但因他毫無武功,也不敢用強將之驅(qū)出,便冷聲道:“老先生有什么事,請說了離去,小子真的很累,想要休息了?!?p> 老者確然云海大陸紫烏門一個長老,名叫鴻洋已,是一個煉器師,修為達到道師升境。
因少時醉心煉器,沒有收到一個合適的門人,這一次,見宗門接引修道者的日子到來,便請告宗門,想到俗世找尋一個弟子,一是繼承自己煉器之技,二是自己近來他將要練一件高階道器,需要外出找尋一些器材。
這日因從仰星帝國回到烏羅國,因見陸相資質(zhì)不錯,便打算等陸相落店后,和他商量一番。
如檢測陸相有火道源,自己也可不虛此行,將之收入紫烏門,所以,便緊隨陸相住進店來。
且知,陸相落店時露出的葫蘆卻讓他大吃一驚,他遠遠一看,便知道那是不凡的道者之兵。
以他一個煉器師的感知,也只是感到有微不可查的一絲道氣波動,想來是受損嚴重還是什么原因所致。
便打算誑陸相拿出來一觀,在他看來,那至少是圣階之器,因為比自己能夠煉制的道階初品道器威勢高不是一點半點,修道界中,器分五階,源、道、圣、神、仙五種等級,鴻洋已自然驚異不已,也有了貪婪之念。
鴻洋已聽陸相這樣說,便誑道:“我見小友有一個小葫蘆,很是美觀,想購來送小徒禮,不知小友可愿割愛?!?p> 陸相終于知道他是為小葫蘆而來,這是趙魯生師父給自己的禮物,盡管現(xiàn)在陸相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師父所送,自己怎會轉(zhuǎn)而賣掉,而且老者態(tài)度強橫,他更是不喜。
看了老者一眼,“這是小子師父所贈之物,恕小子不敢答應(yīng),老先生請回吧?!?p> 鴻洋已見陸相不賣,知道誑騙不了,便沖陸相一指低斥道:
“你這小子,我見你并沒什么修為,所以好好和你商量,是希望你主動讓出來,少不了你的好處,不但能得到不少道晶,說不定老夫還可以將你接引到宗門修道。
一停頓后,“你既然不識好歹,那就不要怪老夫用強了?!闭f完便向陸相揮出一掌。
陸相眼睜睜看著鴻洋已擊向自己的手掌,本想用拳去擋,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拳未擊出,鴻洋已那一掌已不偏不倚擊中他的前胸,正擊打在陸相剛放入懷中的小葫蘆與“精氣訣”上。
陸相一口血噴出,滴落到胸口,那懷中的小葫蘆,瞬間將陸相滴落在胸口的鮮血吸入。此時,奇異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小葫蘆中猛然激射出一道模糊的身影射向鴻洋已,而小葫蘆也隨之急飛而出,順陸相的眉心一繞便隱而不見。
陸相只知道自己被找自己老者擊中一掌,然后吐出一口鮮血便昏迷過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鴻洋已見自己一掌擊中那小子,接著便又一道模糊身影便疾速飛向自己,尚不知是怎么回事,那模糊身影圍著他一繞,鴻洋已只感到自己全身道氣如壩堤泄洪一般,一瞬間仿佛被什么抽掉一般。
鴻洋已什么聲響都沒發(fā)出,便只剩下一道干癟的尸體。
模糊身影將鴻洋已變成干尸之后,便顯露出一個影像,看著仿佛一個老者影子一般,如氣如霧,影子似乎凝視了陸相一番,便飄出陸相小屋,瞬間不見。
陸相醒來時已近拂曉,他發(fā)覺自己躺在地上,旁邊則是一道干尸,通過衣物細加辨認,知道正是覬覦自己小葫蘆的老者。
他嚇了一跳,不知道這是怎么一會事,自己沒事,這老者反而死掉了,莫非是什么人救了自己,但是救了自己怎么不和自己打聲招呼呢。
想著小葫蘆,伸手往懷中一摸,小葫蘆已經(jīng)不見,便是黃仕璀師父傳給自己的“精氣訣”也成了碎片。
見小葫蘆不見,他以為被震碎了,再見“精氣訣”也被震碎成碎片,心里失落萬分,他想不到兩個師父給自己的東西都被這老者所毀,沖那具干尸啐了一口。
接著,當想到自己房中死了人,更是憤恨,又不敢聲張,趁天猶模糊不清,根本不敢和店家招呼,費勁地翻窗而出,急急走出了客棧。
陸相一路急趕,來到一個小山前,想著自己真是命運多舛,只不過宿店而已,便遇到飛來橫禍,還將師父交付自己之物統(tǒng)統(tǒng)毀了。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便聽見身上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小鬼,你急吼吼的跑什么!老夫真是不解,家?guī)熀蔚葮尤?,他的神器怎么會認你為主。”
突然聽到聲音,陸相以為遇到鬼,驚呼起來,“誰在說話,給我出來?”
“唉,還這般膽小,沒有見識的小鬼。”蒼老聲音接著響起。
接著便又說道:“我是混沌葫中的殘魂,現(xiàn)在即將消散,混沌葫既然認可了你,老夫便將知道的告訴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