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去,陸相見一個如他一般大小的女孩兒正站在黃仕璀身后。
女孩頭發(fā)黑亮,皮膚白皙,明艷漂亮,睜著大大的眼睛正氣鼓鼓的看著自己。
突地見到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孩兒,陸相有些羞赧,見那小女孩子一臉不耐煩地瞪著自己,更是顯得手足無措。
他心中不解,自己并沒有得罪這個小姑娘,怎么她見到自己這般不爽呢,難道自己找黃仕璀先生談事,礙她什么事不成,想來剛才自己在門外聽到的叱罵便是這小女孩發(fā)出的了。
陸相正在想著,所以黃仕璀叫他,他都沒有聽到。
“小呆子,我爹和你說話,你發(fā)什么愣!”
當陸相聽到小女孩的調(diào)侃聲音,陸相瞬間釋然,這小女孩原來是黃先生的女兒,想來黃先生要自己伴讀之人不是他的哥哥便是弟弟了。
陸相收斂了拘謹,微微一笑看向而黃仕璀告罪道:“黃先生,小子失禮了,不知先生今日讓小子來,可是對陪侍有了安排?”
黃仕璀并未回答陸相的問題,用手一指小女孩。
“這是我女兒,叫黃怡靈,與你一般大,十二歲,很是淘氣。”
陸相正欲上前行禮問好,小女孩黃怡靈已然不依地說道:“我才沒有淘氣,爹你總是說我,這個小呆子就不淘氣嗎?”
黃仕璀無奈地看著陸相,用手一指筵前圓墩說:“陸相,你先坐下,不用這么多禮?!?p> 陸相一揖落坐,見黃怡靈對著自己又作了一個鬼臉,陸相趕緊將臉側(cè)開,不敢再看她。
黃仕璀見陸相坐定,才徐徐開口。
“陸相,我當日在海子遇見你們父子時說讓你到我府上伴讀,是騙你們的話,是希望你能到止戈軒來,并不是讓你來做伴讀書童的。”
陸相一聽當日是騙自己,便有些不安,既然不要他來做書童,那要自己做什么,陸相疑惑不解地看著他。
“我確然有一些自己想法,靈兒的母親早逝,我膝下無子,只有靈兒,因過于寵溺,所以她有些刁蠻?!?p> 黃仕璀揮手止住將要發(fā)話的黃怡靈。
“當時騙你們父子,是因為見你父子行色匆匆,又見你父親是一個讀書人,所以才那么說,你不會怪我當時沒有和你們實說吧!”
陸相見黃仕璀如此說,而且自己孤身前來,人家不僅收留了自己,而且還向自己一個小孩子解釋當時的緣由。
便說道:“黃先生,我沒有怪您,只是不讓我做書童,那我還能做什么呢?我沒有什么本事的。”
稍一停頓,陸相又說道:“先生既然不是讓我前來伴讀,不知小子有什么可以效勞的,小子必定完成先生交待之事才離開這里,以報先生這幾日的相待之情?!?p> 黃仕璀聽陸相之言,啞然而笑,“我前幾年收有五個弟子,雖說尚差強人意,但均承繼不了我黃氏技藝,且都比靈兒大許多。
靈兒自小孤單,所以脾氣怪了些,雖說也曾找了幾個侍女,但因性子溫順多被靈兒氣走了,所以當時見你根骨奇佳,便希望收你做弟子。
既可承繼我的衣缽,也讓靈兒多一個玩伴。”
陸相還未回話,黃怡靈早已搶過話說道:“好啊,好啊,以前全是師兄,現(xiàn)在有一個師弟。
呆師弟,快向你師父行禮,師姐好帶你去玩。”
黃仕璀這次并沒有阻止黃怡靈,也是期盼地看著陸相。見陸相并未說話,以為陸相是因為進府幾日自己沒有和他說明的緣故,正欲說話。
聽了黃仕璀的話,陸相一禮后說:“先生所說拜師一事,不敢應(yīng)承,因為小子遇見先生之日便是隨父親到海子拜師學藝的。
只因在海子出了事,前日在進先生府上之前才與師父分別。
小子本打算在先生府上一邊陪侍一邊攻讀,待學有所成,參加科考后再去找尋師父。”
黃仕璀聽聞陸相之語,不免有些意外,露出遺憾之色,他本以為陸相既然投身府上。
自己要將之收列門下,陸相應(yīng)該是其求之不得的事,畢竟任誰能夠做弟子都不會選擇去當陪讀的。
黃仕璀雖感遺憾,但亦做不出讓人叛師另投之事,只得遺憾地說:“既然你已經(jīng)有了師父,那我也不勉強,你既然來到止戈軒,那便現(xiàn)在這里住些時日吧!如你父母回返,你在回去也不遲?!?p> 黃怡靈聽到陸相不愿拜自己爹爹為師,又聽到黃仕璀回答之語,心中不甘,她剛發(fā)覺可以有一個玩伴,瞬間又發(fā)現(xiàn)這個玩伴將要離開。
便大叫起來,“呆師弟,你以前的師父是哪個啊,有我爹厲害嗎。”
還不待陸相回話,又說道:“我看你還是另投名師吧,我爹正是名師,快拜見!”
陸相正欲推辭黃仕璀說在止戈軒住下之事,自己本來是來當伴讀書童的,但是人家是想收自己做弟子,自己已經(jīng)拜了趙魯生為師,即使并沒有學到多少技藝。
既然不能拜黃仕璀為師,那在人家家中住著這算個什么事,便打算向黃仕璀父女二人告辭離開止戈軒。
見黃怡靈發(fā)問,便將自己拜趙魯生為師的事說了。
只是說起昔日向往不已的煉鐵之技時,自己也頗為遺憾,自己都還沒與師父真正學習煉器便因變故而匆匆分離。
黃怡靈聽到趙魯生還不覺怎樣,黃仕璀聽到陸相所拜師父是趙魯生時。
不禁開懷大笑,“哈哈哈,你說你師父是趙魯生,我還以為是別人,既然是趙魯生,那你可以做我的弟子了?!?p> 接著黃仕璀將自己是趙魯生的師叔的事說了,只是沒對陸相說止戈軒和兵器閣的糾葛。
然后又說道:“我們都是出自兵戈樓,你拜我為師也不算別師另投,以后你叫趙魯生師父也行,師兄也成?!?p> 陸相聽黃仕璀這樣說,想到師父曾經(jīng)說過,讓自己好好向黃先生學習,那時師父應(yīng)該就知道黃先生是他的師叔了。
只是不知什么緣故沒有向自己說明,既然師父讓自己進止戈軒好好學習,那想來師父也不會反對自己拜黃先生為師的。
自己如果先取得師父同意,才來拜黃先生為師,那自己現(xiàn)在又該去什么地方。
至于科考之事,陸相想著只要用功攻讀,到時也可以完成自己的愿望,他日一樣可以到達東虎郡,報答師父。
陸相想清楚后,便在黃怡靈極力鼓動,“呆師弟,快拜師”的聲音下,向黃仕璀行了拜師之禮。
黃仕璀在他拜師之后便拿出兩卷手札,遞給陸相。
“這是止戈軒的戒律和入門內(nèi)功心法,你先拿去。幾日之后,我再在授技之時,介紹你的其他幾位師兄給你認識。”
陸相見師父給自己東西才想起那一面劍令,打算取出來還給師父,卻被黃怡靈拖著出去了。
拜師之后,陸相在止戈軒內(nèi)什么都沒有變,就是陪侍自己的兩個小廝都沒有變,只是多了一個捉弄自己的師姐而已。
這一日,陸相在攻讀科考書籍之后,拿出師父給的內(nèi)功心法看了起來。
因為當日自己并未細看,打開一看,這是一卷名為“精氣訣”的書籍。
細看內(nèi)容:“陰陽相濟,順逆相依,以精養(yǎng)氣,以氣養(yǎng)神,精氣提升,神清氣正,行氣十二經(jīng)絡(luò),清氣升,濁氣沉……”。
卷中還有行氣之圖,圖為十二經(jīng)絡(luò)行氣之法。
因自幼隨父識文,所以陸相基本能夠看明白,便照著其中一圖開始修練起來。
經(jīng)過一番修練之后,陸相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如書中所說,運行時有氣流穿過經(jīng)絡(luò)的感覺,他想著這應(yīng)是第一次修練的緣故,想著以后勤于修練或許才能夠行氣。
陸相正要起身出屋,便聽見“呆師弟,快出來,師姐帶你玩去?!彼滩蛔】嘈Α?p> 走出門,見黃怡靈一身勁裝打扮,身背箭囊,臂挎長弓,腰掛短劍,猶如將要出征的將軍一般。
倆小廝手中分別牽著一匹馬,在那里極不自在地等待。
見陸相出屋,倆小廝如見救星一般,沖陸相行了一禮。
“陸少爺好!”
還不待陸相說話,便急急向黃怡靈行禮。
還不等他們說告退的話,黃怡靈不耐煩的一揮手,“去吧,去吧,別在這里礙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