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段溫玉起身過后,回想起昨夜里的事,兩頰燒得通紅,指尖還殘存了一絲淡薄的藥香。
齊王殿下……
借著洗漱的機(jī)會,段溫玉把心頭那點雜亂的念頭給壓下去了。
段溫舒陪她一同用早膳。
孟嬤嬤進(jìn)來了,輕輕在她耳邊道:“賀家女眷已是來了,老夫人喚姑娘過去?!?p> “知道了?!倍螠赜衤龡l斯理地用茶漱了口,“如意,我放你一日假,陪著五姑娘??珊??”
“謝姑娘?!比缫庠鯐辉敢??
于是段溫玉便往壽延堂去了,柳氏面色本來有些僵,看到段溫玉便輕緩了不少:“玉姐兒來了?!?p> 段溫玉雖然不愿意同賀家人打交道,但面子情不得不全,挨個兒行了禮。
賀氏望見她,臉色明顯一僵,段溫玉低頭笑了,賀氏也知道怕了?
怕又不肯收手,何苦來著?
賀姜氏夸她倒夸得輕車熟路,伸手不打笑臉人,因此段溫玉再怎么不耐,也只能微笑著。
賀氏的嫂子賀徐氏看著是個怯懦的,在婆母不怎么開口,跟賀欣冉倒是不像。
段溫朗領(lǐng)著段溫群進(jìn)來了,大約是沒想到這么多女眷在,頓在門口拱了拱手便又離開了。
段溫群走到賀氏身邊,像模像樣地也拱了拱手,請了安,并且朝段溫玉露出一個笑臉。
段溫玉亦是笑了。
同時也注意到賀欣冉眼里的野心。
賀姜氏笑道:“這朗哥兒真是一表人才,果然不一般呢?!?p> 柳氏淡淡地:“您真是抬舉他了?!?p> 賀姜氏忙接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朗哥兒這樣的人才,滿京城都找不著幾個!”接著她眼珠一轉(zhuǎn),又道:“可定親了不曾?”
柳氏臉色沉了下來,忙支開段溫玉:“舒姐兒還在你那兒罷?還不回去瞧瞧她?!?p> “是?!狈凑婺覆豢赡軙獾模矝]有什么不放心,段溫玉便要退出去,卻被賀欣冉拉住了手:“玉妹妹也該帶我去你院子里看看的?!?p> 段溫玉望了望柳氏,見她微微點了頭,才道:“應(yīng)該的。”
于是她們便一道回了飛琳苑。
“玉妹妹,你可知道朗哥哥平日里有何愛好?”賀欣冉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朗哥哥在軍營里待了這樣久,脾氣可還好?”
段溫玉不客氣道:“賀姑娘何必呢?姑娘家家的,去打聽外男之事,這樣不害臊!”
賀欣冉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好不精彩,替自己辯解道:“姐姐不過是好奇罷了,再說朗哥哥如何算是外男?他也是表哥……”
段溫玉不想同她做戲,截了她的話頭:“賀姑娘省省力氣罷,我和哥哥同你一絲關(guān)系也無,只有晚表姐才能叫哥哥表哥?!?p> 賀欣冉瞪著眼睛,站在飛琳苑門口:“你……”
段溫玉也站住了,直直地望著她:“你回去轉(zhuǎn)告你家里人,別把歪腦筋動到哥哥頭上來,你這樣不知羞的嫂嫂,溫玉當(dāng)真不敢要!”
賀欣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跑回了壽延堂。
見她這么一副狼狽相,柳氏這兒原本僵住的氣氛就更加怪異了,賀姜氏知道這門親是不可望了,接風(fēng)宴也沒有臉再參加了,忙告辭了。
賀氏也想走,可是哪兒那么容易?
“賀氏,你跪下!”柳氏氣得聲音都變了。
賀氏又怒又怕,卻只能依言跪了,群哥兒還在呢,她的臉都丟盡了。
“你的心腸真是毒透了!想把你賀家跟你一路貨色的女兒塞給朗哥兒,當(dāng)真好算盤!”柳氏劈頭蓋臉罵了一頓賀氏。
“欣冉那孩子挺好的,我不過是為了朗哥兒著想……”賀氏委委屈屈地說道。
“你倒是有理!自己妖妖道道,把個女兒也帶歪了,段家造了孽才有你這樣的媳婦!”柳氏扶著頭。
段溫群驚慌地站著,不敢說話。
柳氏連帶著也不想看到他,便道:“帶著群哥兒走罷,真是見你一次便夠我受了!”
賀氏一肚子怨火,帶著段溫群離開了,她只顧自己在院子里發(fā)火,把個段溫群嚇著了,竟跑到了段溫玉院子里。
“三姐姐……”段溫群怯怯地敲了院門。
畫竹把他領(lǐng)了進(jìn)來:“姑娘,六公子來了。”
段溫玉有些驚訝,便問道:“群哥兒怎么一個人過來了?”
段溫群搖了搖頭,段溫玉便不問了,想來是賀氏罷?
“群哥兒跟著姐姐們畫畫可好?你看,五姐姐畫得多好看哪?”段溫玉笑著取了幅段溫舒的畫給他。
段溫群在飛琳苑待了一整個上午,直到接風(fēng)午宴開始,也是跟著段溫玉她們?nèi)チ苏龔d用飯。
賀氏急昏了頭,正差人去找段溫群呢,見他跟在段溫玉身邊,欲言又止。
段溫玉冷笑著:“群哥兒好好的呢,連一根頭發(fā)絲也不曾少,夫人且放心罷?!?p> 又彎腰告訴段溫群:“去你阿娘那兒罷,她急得很呢?!?p> 段溫群軟軟地:“謝謝三姐姐?!狈讲湃チ速R氏身邊。
賀氏心情復(fù)雜地望了眼段溫玉。
一大家子人都在,連幾個姨娘都獲準(zhǔn)入了座,唯獨少了段溫麗。
“麗姐兒也該出來活動一下了,到底快要成親了,不能還禁著她?!倍吻嘣菩⌒囊硪淼貙α险f。
柳氏還氣著呢,哼哼道:“去喊她便是。”
賀氏臉色有些難看,段溫玉低著眸子想了一轉(zhuǎn),估計是段溫麗身子還沒好,要么,就是這母女倆還沒和好。
段溫麗來了,臉色有些蒼白,但是腳步并不虛浮,看來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段溫麗居然坐在了她身邊。
段溫玉詫異地望了她一眼,段溫麗回了她一個咬牙切齒的微笑:“段溫玉,我跟你沒完!”
段溫玉不再看她,只覺得無奈,她們怎么就這么看不得她呢?什么壞事都往她身上堆攏!
段溫麗也好,賀氏也罷,都是恨不得把她咬死了才干凈。
段溫玉毫無心情地用了幾口飯,便起身離開了。
夜里,段溫玉覺得屋里有些燥熱,便在院子里透透氣。
她抬頭望進(jìn)夜色里。
今夜的夜色很美,月不過是彎彎的一鉤,星辰卻十分璀璨。
比圓月夜更美。
歇涼以后,段溫玉本來是解衣睡下了,卻聽見一陣異響,她倏然睜眼:“齊王殿下,您為何又來了?”
沉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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