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回 傳喜訊卻見血詔
書接上回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恭喜,恭喜啊,主公大喜啊。”
“博遠,不管孩子是男是女,以后某都要當她的義父!”
......
田辰正懵懵的在府內接受著青州一干大才的恭喜慶賀。原因很簡單,糜貞懷孕了。
那天糜貞險些暈倒后,華佗就來到府內為糜貞把脈,反復確定幾次之后,華佗欣慰的告訴了糜貞和田辰這個消息。隨即,這個消息就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的傳遍了整個臨淄城,然后是齊郡,再而是整個青徐二州。
徐州的百姓對此的表現(xiàn)是波瀾不驚的,畢竟他們才剛剛歸于田辰的治下。除了徐庶等高官大將,向田辰書面寫信道賀之外,也就是善于鉆營的部分徐州士家,向新主子齊侯大人,送去了所謂的祝福。不過,他們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恐怕就難以預料了。
然而,田辰現(xiàn)在卻似乎有些高興不起來。因為,按照他所熟悉的歷史,袁曹之間的大戰(zhàn),就在幾個月之后便會發(fā)生。而由于田辰的出現(xiàn),這場戰(zhàn)爭的對峙雙方,很可能會加上他所代表的勢力。
糜貞此時懷孕,反而給田辰出了個大大的難題。
郭嘉看田辰好像興趣不高,便尋了個由子,單獨找田辰出來,兩個人聊了起來。不久后,趙云也尋了過來。
趙云心很細,早早就感覺到了田辰的反常,現(xiàn)在看就只有郭嘉在側,也就沒有什么顧忌的對田辰道,“博遠,弟妹有孕,乃天大的好事,為何你卻悶悶不樂?”
郭嘉隨即點頭道,“是了,是了。主公到底有什么心事?”
田辰嘆了口氣,幽幽的道,“以吾等所料,與袁紹之大戰(zhàn)近在眼前,然夫人卻此時懷孕,吾擔心一旦交鋒,會影響她的身子和心情?!?p> 田辰這個話,是從后世的角度來看的。但現(xiàn)在的時期,固有的思想意識作祟,讓郭嘉有些不明就里。
相對而言,趙云的為人比較的低調,而且也是個非常細膩的人。他沉聲道,“博遠愛護妻兒之心,令吾佩服。然則如此好事,若田辰面色不悅的話,畢竟會讓有心人誤讀。尤其在此敏感時期,特別是大戰(zhàn)將起,便容易讓軍心民心不穩(wěn),此乃大忌也?!?p> 郭嘉非常贊同趙云的話,而且對于田辰這種,在郭嘉看來有些婦人之仁的表現(xiàn),有些不太滿意。郭嘉便認真的道,“子龍所言有理,還望主公能夠盡快改正?!?p> 田辰當然知道他們說的都是事實,于是點頭道,“大哥和奉孝之諫,吾知之矣?!毖粤T,他想了一下,忽然道,“吾有一事,正好讓二位幫助拿捏一下。”
郭嘉和趙云倆人都轉頭看向田辰,靜待其言語。
田辰踱了兩步路,忽然道,“吾想在臨淄,舉行一次大型的祭奠活動,針對的就是那些在近幾次大戰(zhàn)中陣亡的將士。以為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提升軍心士氣?!?p> 趙云是很欣賞這個決定的,但還沒等他說話,郭嘉先道,“主公準備何時進行?”
田辰想了想道,“吾意十日后,在臨淄廣場舉行。另外,吾準備讓長文兄召集人手,在臨淄西門外,尋合適之地,立一紀念之碑,建一忠烈之祠,派專人管理,將所有為三州拋頭顱灑熱血的忠烈之士的靈位,全部搬入,四時祭祀。逢重大節(jié)日,青州上下,太守以上官員,都必須親自前來祭奠。若有為三州之建設,嘔心瀝血,鞠躬盡瘁,做出重大貢獻的人,亦可享受此禮遇。”
郭嘉聽罷,先是激動,后來又面色一沉,他幽幽的道,“主公心意雖好,然則吾以為,恐怕各位重臣未必同意?!鳖D了一下,郭嘉接著道,“首先,日子不對。主公剛得夫人有孕之喜訊,乃為生;十日后,便要祭祀陣亡將士,乃為死。生死乃相克之事,主公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連續(xù)進行兩次相互矛盾的事情,與禮制不和。吾料子布公和諸葛公等人,實難同意?!?p> 田辰聞言,臉上一僵。張昭和諸葛玄這些特別重視禮法的老家伙,極有可能會以這個理由否決自己的動議。
郭嘉見田辰面色不自然,隨即淡淡的道,“其次,耗費巨大。主公應該知道,目前徐州新定,民心方安。單純恢復各處的開支,就已經(jīng)讓長文兄難以調度了。更何況,主公一直在機巧研究方面,投入大量資金,還在教育方面,不遺余力。主公可知,長文兄現(xiàn)在天天都是勉力維持。君現(xiàn)在要立碑修祠,吾敢肯定,長文兄絕不會支持主公的?!?p> 田辰眉頭皺起來了,這個問題他考慮過,但是沒想到如今已經(jīng)這么嚴重了。
“唉~沒錢啊~”田辰煩悶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然后擺了擺手,無奈的道,“此事再議吧?!?p> 郭嘉和趙云對視一眼,也都很無奈的微微搖了搖頭。
青州有錢嗎?有,而且很多。
單純郭嘉控制的女閭,每月就能給青州的財政,帶來非??捎^的收入。然而,女閭所獲得的資金,除了一部分上繳府庫之外,其余都被郭嘉用作了擴大規(guī)模和維持日常的開銷。女人要勾引到男人,除了自身的條件外,還需要有首飾衣服等等物品來裝點。這個問題,想想后世的情況,諸位男同胞恐怕都非常的明白。
商業(yè)方面,亦是田辰治下重要的經(jīng)濟來源。不過,田辰為了活躍市場,因此對于商稅的征收,也不過是略高于青州十五稅一的十稅一?,F(xiàn)在田辰只能寄希望于糜竺上任后,好好的整合治下的商業(yè)運營活動,以獲得更高的利潤。目前,因為時間太短,所以還沒有見到太多的成效。
而農(nóng)業(yè)方面,田辰是堅決不往百姓頭上施加徭役,攤派不合理的各種費用的。因此,田辰治下的流民越來越多,這又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三人默然無語良久,田辰嘆了口氣道,“走吧,不管怎樣,今天都是個好日子,吾等且一醉方休,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吧?!?p> 說完,田辰緩步離開。郭嘉和趙云二人則跟隨其后,返回大廳了。
田辰?jīng)]有回大廳,而是來到了內院,看望糜貞。
屋內的侍女見田辰到來,都非常自覺的行禮,然后便退了出去,屋內只剩下了田辰和糜貞。
田辰來到糜貞身旁,柔聲道,“貞兒,以后的日子,可真要辛苦你了?!?p> 糜貞羞赧的把頭靠在田辰肩膀,小聲道,“妾自跟隨夫君后,一直都想著這一天的到來。能為夫君孕育子嗣,乃妾之本分也,何談辛苦。只是~”
田辰右手攬著糜貞的腰,左手輕輕撫著糜貞的肚子,溫言道,“只是什么?”
糜貞欲言又止,最后才紅著臉道,“妾身有孕在身,不能與夫君行周公之禮,還望夫君能夠再納一房姐妹,替妾身照顧夫君?!?p> 田辰面色一沉,隨即又怕態(tài)度不好會影響糜貞的心情,繼而淡淡的道,“以后再說吧。最近吾瑣事太多,也許過些日子還要領兵出征,實在無暇他顧。”
糜貞聞言,心中一驚,抬起頭急切的道,“夫君又要出征,不知去何處?”
田辰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只是有可能,具體的情況,現(xiàn)在還說不好?!?p> 糜貞這才稍微放下了一點心,再次靠在田辰身上,聲若游絲的道,“真希望就這樣和夫君永遠在一起,也希望以后再也不要打仗了?!?p> 田辰苦笑了一下,微微摟緊了糜貞,心中暗嘆一聲。這樣的事情,對于現(xiàn)在這個時代來說,太過奢侈了。
——————
建安二年十二月初一,曾經(jīng)叱咤漢末,四世三公的袁家嫡子,僭越自稱皇帝的袁術,在許都被處斬。其親隨兩百余人,也在同一天,被明正典刑。
至此,鬧得沸沸揚揚,持續(xù)兩年之久的袁術自立的鬧劇,終于落下了帷幕。
與此同時,傳國玉璽也再次回到了大漢的中央朝廷。于是,曹操的聲望,以及朝廷的威嚴,都在這一刻獲得了真正意義上的承認。
然而,此次平叛之中,出力最多,功勞最大的齊侯田辰一方,卻因為不遵圣旨,擅自決定把亂臣交予大將軍袁紹一事,被朝廷下文斥責,隨后功過相抵,不予獎勵。齊侯田辰,只得上表自責,承認錯誤,態(tài)度異常恭敬。
事情到了這里,似乎應該結束了。可誰也沒想到,就連田辰也沒想到的事情,卻在兩個月以后發(fā)生了。
建安三年二月十五,田辰居然接到了從許都送來的一份,讓他不知該不該接受的禮物。
當朝董貴妃之父,車騎將軍董承,派人給田辰送來一條玉帶,言此物貴重,希望齊侯笑納。
田辰當場就傻了,心中腹誹不已!“我擦!開玩笑的吧?衣帶詔提前了?”
田辰先禮節(jié)性的讓來人下去休息,然后揮退所有閑雜人等,自己則‘沉重萬分’的拿著那條玉帶,愁容不展。
“這個鍋扔的也太不是時候了。搞什么名堂??!”
按照歷史上的記載,衣帶詔事件發(fā)生的時間,應該是在官渡之戰(zhàn)以前,這一點沒有異議。但關鍵問題在于,現(xiàn)在是建安三年(公元198年),而不是歷史記載的建安四年(公元199年)!
田辰此時,對于這些個皇親國戚,第一次有些不喜歡了。說白了,他們之所以如此,就是為了獲得延續(xù)兩百年的外戚干政的權利。什么忠君愛國,什么扶持大漢,純粹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田辰喊來一個親衛(wèi),讓他馬上請郭嘉和賈詡前來議事。
親衛(wèi)隨即施禮而去,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郭嘉和賈詡就前后腳的來到了田辰這里。
“拜見主公!”
郭嘉和賈詡向田辰施禮問安,田辰擺了擺手,請他們免禮,直接過來。然后,將那條玉帶,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郭嘉瞅了一眼,不解其意。
賈詡看了看,忽然眼睛一亮,急聲道,“此乃陛下御用之物?如何在主公這里?”
田辰明白,賈詡在朝廷當中也是呆了很久的,應該認得這個東西,便苦笑著道,“這是車騎將軍董承派人送來的,還說此物甚是貴重?!?p> 郭嘉點了點頭道,“嗯。天子御用之物,當然貴重。但為何董車騎會把此物贈予主公呢?”
田辰還沒有打開玉帶,他當著兩人的面,用手認真的捋著玉帶,突然在某個地方停下了。田辰讓郭嘉拿手按在那個位置,然后自己卻拔出了放在身后武器架上的寶劍,拔劍出鞘,比劃了一會,然后揮劍劈下。
“啊~”
郭嘉驚叫一聲,抽手而回,嚇得面色慘白,急聲道,“主公這是為何?”
田辰?jīng)]搭理他,手中劍劈至快要接觸玉帶的時候,緩緩割了下去。
“不可?。 ?p> 賈詡連忙制止田辰道,“主公,此乃天子御用,擅自損壞,形同謀反~!”
田辰搖了搖頭,繼續(xù)著自己的動作,當玉帶在鋒利的寶劍下被割破后,田辰將寶劍放在一旁,然后拿起玉帶慢慢捏拿一會,最后從缺口處,擠出了一卷絹帛。
“咦?”
賈詡和郭嘉都是一愣,馬上圍了過來。
田辰嘆了口氣,面色沉重不已。哪怕在拿到玉帶的時候,田辰還在盡量的寬慰自己,也許只是巧合。然而現(xiàn)在看起來,恐怕最后的那一絲僥幸,也蕩然無存了。
賈詡和郭嘉,見田辰只是發(fā)呆,卻沒有后續(xù)動作。倆人相視一眼后,郭嘉伸手接過玉帶,費了半天勁,把那張絹帛取了出來,雙手奉給了田辰。
田辰連看都不用看,便知道里面說的是啥。他向外一推,無奈的道,“若吾估計不錯,此乃天子血詔,令吾起兵勤王,誅殺曹操。”
“什么???!?”
賈詡和郭嘉大驚失色,面面相覷。繼而,倆人連忙打開了絹帛。當他們看完之后,全都抬頭驚訝的望著田辰,似看怪物一般。
良久后,平常從不首先說話的賈詡,嘆了口氣道,“此詔一出,大戰(zhàn)不遠矣!”
此正是:家有喜訊本不遲,卻陷無資困窘時。既有逆臣已伏法,何用衣帶傳諭旨?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笑談君
題外話,看書的多,評論的少,于情于理,都不太好。請君推薦,勞君收藏,惟愿諸君,傾心幫忙。